高玉反驳道:“若要报恩,我许他万两金不好吗?我是觉得,天底下只有他能保护我!而且我高玉要嫁人,就必须嫁世上最厉害的人!” 徐韫一时无言。 怎么说呢,就很好,很强大。 这个理由,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徐韫硬生生的生出另一种:骆湛要是知道救人会救到高玉这样的,会不会当时直接转身就跑?跑的时候还要抽两鞭马? 徐韫没说话,高玉却觉得徐韫也是被自己给说服了。 她笑道:“我嫁骆湛,我将来可以帮你嫁文臣!等科举选出状元,我帮你!” 徐韫闻言笑了。 高玉兴致勃勃:“怎么样,你也觉得很好吗?” 徐韫实话实说:“我觉得不太好。我有未婚夫了,你忘了?” 高玉还真忘了,但她下一刻摆摆手:“若有好的,换一个也没什么。” 徐韫又一次无言:“那还是算了。” 总觉得高玉不是一般的令人惊奇。 和高玉说话多了,可能都会变成个特异的人,没办法,会被带歪的。 徐韫深深思考了一下跟高玉待在一起对自己名声的影响,最后决定暂时不管。主要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告诉高玉还是少来往,她怕高玉下一刻跳起来掐死她。 但是高玉又一次随意的摆了下手,轻易放弃了自己观点:“算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徐韫顿时生出一股受宠若惊来,甚至想跟高玉说“谢谢啊”。 准备分开的时候,徐韫又一次提醒高玉:“高小娘子,骆湛他不会喜欢赐婚的。” 高玉不耐烦:“知道了!而且你为什么不叫我高玉?” 她紧紧盯着徐韫:“你叫她名字,为什么不叫我名字?” 徐韫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求生欲立刻催动她改了口:“要不我叫你玉娘?” “玉娘太多了,叫高玉。”高玉似乎高兴点了。 徐韫:“高玉?” 高玉终于是高高兴兴走了。 徐韫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觉得可真累啊。 再一晃眼,就到了登基仪式这一日。 不管真心支持的人有多少,反正这一日,北平城里还是全城喜气洋洋的,甚至许多商铺还带头做起了优惠活动。 什么狂欢三日,六六折扣,满减活动,买一送一—— 这样一搞,老百姓是最高兴的。 邓大娘更是和谢婉清相约去购物,甚至花娘也说要去。 骆源如今伤口好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下来,只是仍旧不想见人,不想出门,所以就没出来。 至于红玉,也是吵嚷着想去。 徐韫要上工,不能去,而且今日书铺也有优惠活动,徐韫甚至还要帮忙卖书。 骆湛天不见亮就出了门,去等着参加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就在皇宫的朱雀门外巨大的广场上举办。那儿早就搭好了高台,只等这日用。 到时候,两位大王会携手登上高台,接受加冕。 徐韫其实还挺想去看,可惜不能,实在是遗憾。 赵牧和曾无羁一起来约徐韫,说曾无羁已经让他的侍从早早去占地了,但徐韫这头要上工,就说不去了。 结果没想到的是,曾无羁干脆让自己另外一个侍从留下来帮忙,又跟老掌柜说了一声后,直接就带着徐韫走了。 曾无羁的人的确是早就占据了最好的位置——还自带了两条板凳,可以坐着看,也可以用来垫脚。 徐韫充分感受到了有钱的好处,羡慕得直盘算自己还能怎么挣钱。 他们来得晚,因此并没有等多久一会儿,就等到了皇宫朱雀门打开的时候。 当朱雀门朝两边缓缓打开,周皇和姜皇二人乘坐撵车徐徐而出。 撵车只有华盖,四周并无遮拦,因此周皇和姜皇二人端坐其上的姿态被世人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身穿帝服,外衫上是龙纹,两人帝服形制一般,并无区别,就连头上冠冕,也是如出一辙。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体型高大壮硕,一个身量纤细修长。 两人并肩而坐,双手交握,既有亲昵,也有威严无双。 不少百姓都欢呼起来,“星火军,星火军”的呼喊声如同浪潮一般。 徐韫本来还算平静,可到这一刻,却也被感染。 曾无羁更是喊得声嘶力竭,脖子上青色的筋都冒出来了。 帝撵行至高台前,周皇和姜皇便一左一右从撵车上下来,而后重新携手,站立于99层高台之前。 二人一起抬手。 在场之人齐刷刷一静。 而后,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地一起开始登台。 无人喧哗。 所有人都随着两人的步伐,安静地看着,仰望着。 而两位帝王也一步步沉稳走着,始终双手交握,不曾松开,就连前进的步伐,也没有半点停顿过。 快要登顶时,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激起所有人灵魂的战栗。 他们在这号角声里,想起了那些死在战争里的亲人,想起了那些星火军牺牲的将士们,想起了从前经历的种种苦难。 有人低声地哭泣,有人沉默地红着眼,也有人互相依偎。 不知什么时候,鼓声也加入进来,两者结合后,鼓声渐急,如雨点,如雷电。 最终,当鼓声也戛然而止的时候,一面巨大的旗帜从高台上悬落! 鲜红的旗子上,有一团被五颗星星簇拥的火焰! 金黄的火焰和星星在鲜红的底色下,如此夺目耀眼! 有威严和柔和的女声共同响起,洪亮地传到广场每一个角落:“八年前,为了抵御外族,我们拿起了锄头和木棍,成立了星火军。” “我们用自己的勇气和鲜血,保护了我们的土地和亲人。” “星火军的旗帜鲜红,那是因为沾满了英勇战士们的鲜血。” “星火的光芒虽弱,但只要给它时间,它终将燎原!” “今日,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开疆拓土,修建城池,立国为华!所有华国的子民,都将得到安全,温暖,饱腹!每一个人,都将会有灿烂的未来!” 有风吹过,徐韫感觉脸上微微有些凉。 她抬手一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再看周围的人,也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