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痉挛、肺在痉挛、胃在痉挛……何遇只想着再坚持一秒,再多一秒就好。 两分零一秒的时候,何遇才冲出火海。 “小遇,小遇!”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遇终于放心,任由自己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陆燃的怀中。 见她醒了,陆燃露出笑容,“鱼儿,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了,感觉比之前轻松多了。”何遇说道,那火海里的火,专门烧灼灵体,对身体没有危害。何遇的灵魂撑过之后,上面附着的那些死气也被清除去了大部分。 何遇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味道正是从陆燃身上传来的。 “你受伤了?”何遇问。 “一点小伤,不要紧。”陆燃不在意地说道。 “怎么受伤的?”何遇可不相信她的话,陆燃身上有系统出品的回复药,伤口还会散发血腥味,这不是简单的小伤。 何遇拉过陆燃的手臂,摸到了衣袖里缠着的厚厚绷带。 “被你发现了!还不是那群让人不省心的恶鬼。”陆燃道。 那群恶鬼合作,共同发力,朝陆燃所守的出入口突去。好在恶鬼场里的青皮小鬼及时支援,不然不仅陆燃遭殃,那群恶鬼也会逃出去。 “要不是你事先告诉我那产鬼最害怕雨伞,我差点就被她孩子咬死。”陆燃冷哼一声,抬起下巴,“我这个人有仇报仇,三下就把她打得魂飞魄散。” 不过,还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雁子和向恒来得及时,身上又有回复药和木日青备的治伤良药,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手臂上的伤口是被产鬼的孩子咬伤的,怎么也愈合不了。 “回无垠空间就能解决了,没事。” “我们还是在这里想办法治好,我担心系统治标不治本。”何遇说。 “我都忘了!系统那没用的东西,都没能治好你的伤。哎呀,我还是听你的,在这里想想办法。”陆燃又疑惑道,“可是我以前也在灵异世界受过鬼魂带来的伤害,系统的的确确给我治好了。” 陆燃的疑惑也是何遇的疑惑,不说陆燃,温如那经常会被传送到灵异世界的体质,不知道受过多少伤。可就算只剩一口气,回到无垠空间一治疗就马上生龙活虎起来。 “对了,雁子呢?我记得我晕倒前听到了他的声音。”何遇问。 “他陪小恒子玩去了,因为我受了伤,就让我在这陪你,顺便休息休息。” “我现在好多了,去找他们吧。” “好啊,不过,去找她们之前,我们去观因镜看看吧。” “去哪里做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陆燃和雁子他们接到何遇的消息,匆匆赶到火海,正好看到疼晕过去的何遇,还有第一时间接住何遇的轻衫女子。 女子认得陆燃和何遇是一起的,把何遇交给陆燃后,她绕到另一边,继续看火海里受刑的锦衣妇女。 “我看到里面的那个阿姨,马上就向旁边的青皮小鬼打听了那个人的名字。” 陆燃就等何遇醒过来,一起跑过去看看。 与此同时,来到枉死城的温如,感受到无比强大的怨力,对她而言,这就像烤盘上被煎得油滋滋、黄灿灿的肉片散发的香味。 枉死城,只要是自杀而死的人,都会被归入枉死城中。 与炼狱山相比,这里的怨气更浓郁。自杀而死的人,生前不是大多是被欺压的、是痛苦的。 “冤枉阁……” 温如站在一间华丽九重楼阁前,楼阁重檐飞角,覆盖着象征富贵庄严的黄色琉璃瓦。怎么看,都与楼阁的名字不符合。 温如走进阁内,顿时被一片莺声燕语、温香软玉包围。 温如低着头,过眉的齐刘海此时把她的眼睛都遮住了。感受到气氛的诡异后,她才抬起头,看到了大厅里无数逍遥美人。 逍遥。 他们穿着好看的服装,脸上是轻松欢愉的笑容,自在地在楼里玩乐,甚至会拉着进入楼阁内的游人一起玩耍。 冤枉阁?不如说是极乐世界。 温如的手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握住,斜眼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白白胖胖的大婶,笑容和蔼亲切。 “孩子,累不累啊?我带你去吃点热的东西,休息一下。” 大婶的声音也非常温柔,就像劳累了一天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一直在等你回来。 温如有些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她冷眼看这大婶究竟想要做什么? 大婶牵着她上了楼,一面说道:“孩子,你这手怎么这凉,我帮你哄哄。一个人在外面都忘记自己冷热了,真让人心疼。” 上到了二楼,大婶牵着温如来到一间房门口,“这是阿姨住的地方,进来吧,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醋溜白菜呢。” 温如垂下的手微微握成拳,醋溜白菜,的确是她最爱吃的菜。 她其实不爱吃有酸味的东西,但齐晓乐爱吃,每次下馆子必点。久而久之,她不仅学会了做这道菜,也爱上了这道菜的味道。 但她已经很久没碰过这道菜了。 这么想着,温如跟着大婶走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和房外面就是两个世界,如果说外面是温暖的春天,里面就是潮湿的……冬天。 先一步进入房间的大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温如一个人,置身于一个十多平方米的小房间里。 温如眼前悬着一根绿色的细绳,她伸出手拉了一下,灯亮了。 灯光很暗,黄色,堪堪照亮整个房间。 房间里到处都是发潮的味道,还很冷。 地上堆了两层的纸板,上面铺了几块又脏又破的布和衣服,像是个床。剩下的地方,堆满了纸壳、瓶子和铁丝等废旧品。 简陋的床边还有堆着两个黄色的碗,碗的外沿都黑了一圈。 温如闻到自己身上也散发着跟这个小房间里一样的味道,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双又红又肿长满冻根的手,指甲很长,缝里全是黑色的泥垢。 有人走动的声音靠近,房间的门被拉开,一个啤酒肚的男人走进来,揪起温如的头发就往外扯,“出去出去,这地下室要租出去,你不能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