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雁子发现这个名字不起眼的小区,还是个高级小区,环境和安保都做得不错,就是地方偏僻了一点,在市的北角里。 不到也胜在安静。 车子开进小区停车场,赵树英没有下车,只是给了雁子钥匙,让他自己上去。自己则坐上了驾驶位,开车走了。 赵树英给雁子安排的家在三楼,楼层并不高,楼道里就只有并列的两家,分在电梯两侧。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格局,配有阳台。雁子走到阳台一边,正好能看到隔壁家并列着的阳台,距离不过两米,很近。 隔开阳台的是落地的大玻璃窗,没有拉上窗帘,雁子稍微能看见里面的一部分。 应该是没有人。 雁子离开阳台,坐在沙发上,双肩有些无力地垂下,他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知道怎么才能拯救自己的队友。 联络器还是灰蒙蒙的。 雁子听到电梯音乐响起的声音,他快步走到门边,听到隔壁开锁的声音。 雁子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 时间回到中午,何遇这头,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找到雁子的方法。 她把扁扁放出来,拿出一把大刀放在扁扁鼻子前,“闻闻,上面应该有雁子的气味,他教过我耍刀。” 扁扁看白痴一样转动碧绿的猫眼,身体一软,趴在地上。 何遇捏着它的肥肉,“你说我养你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只狗,还能帮我找人。你说你,吃得那么多,一点用也没有。” 扁扁不乐意了,它四肢挺起,站直。 何遇假装严肃认真的思考,“回去我养条狗怎么样?下次任务带它过来,你就在家里休息,不错吧?” “喵!”扁扁抗议何遇要养狗的想法,同时抗议自己要被留在家里的提议。 虽然在家带着是很爽,但这就一点也不能体现出它虎大王的价值了,它可是多次救何遇于危险中的语言虎啊。 不情愿地,扁扁嗅了嗅大刀,然后骄傲又假装矜持地点点头,又摇头。 它闻出那个大光头的味道了,但这附近并没有雁子的气息。 雁子不在稻香村。 何遇这个时候看到有人走过来,她立刻对扁扁说:“你先去外面找雁子,找到后回来找我。” 扁扁跑开了。 来的人何遇也认识,正是带她到希望小学去的大婶,大婶看到何遇很是惊喜,邀请何遇去她家吃饭。 “年轻的都叫我三姑三婶,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三婶说道,蜡黄的脸带着讨好又崇敬的笑意。 三婶家并不富裕,虽然也是一栋新起的二层小楼房,但院子里和一楼,并没有什么东西。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端着碗蹲在门口吃饭,看到三婶正要开骂,注意到何遇之后生生收住了,他站起身,露出一口抽烟过多而染黄的牙齿。 “这个小妹是谁?”他问。 “能文爸,这是新来的支教老师,叫……” “我叫何遇,你们可以叫我小何。”何遇说道。 三婶连忙摆手,“不不不,都说过要叫你何老师的,怎么能叫小何。我记性不好,你姓何,何老师,何老师……能文,出来,老师来看你了。” 三婶后面一句提高了音量。 能文爸不高兴了,他感觉自己老婆给自己丢脸了,感觉把她推去一边,“你还好意思叫能文,他去热菜了,你还不去帮忙,整天在外面浪,中午也不知道回来做饭。人家老师都说叫小何得了,你叫何老师这么生疏干嘛,是吧?何老师。嘿嘿。” 何遇隐隐觉得头又疼了,这家感觉也不怎么和睦啊。 三婶一边嘀咕一边往厨房走去,临走前还嘱咐能文爸带何遇进屋坐。 三婶嘀咕的是自己早就做好饭菜,能文爸中午回来热一热就能吃了,她做完了饭菜就急急忙忙出去把上午剩下的一些活做完,这才赶回来吃饭的;同时还埋怨能文爸让自己儿子去热饭。 能文爸听到一半,涨红脸把三婶往厨房推去。 一楼也很简单,电视还是老旧的厚重台式,并没有和村里其他人一样换上液晶屏,沙发也是用了很久,脱漆严重的木质沙发。 能文爸把碗放在桌子上,里面是白米饭和几块土豆鸡肉,结了油,并不是热的。 “小何,你这次来支教要呆多久啊?”能文爸问。 何遇想了一下,说道:“不会很久,我就下来看看环境。” 能文爸露出有些可惜的表情,“不久啊……我是说,那村里的孩子怎么办?没有人带啊!” 何遇只能呵呵笑,没有接话。 三婶很快把菜热好上了桌,身后跟着拿碗筷的能文。 赵能文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瘦瘦小小,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 “能文,叫何老师。”三婶招呼到。 能文有些害羞得站在自己母亲后面,怯怯叫了声“何老师”。 “我们家能文虽然才五年级,但已经能做六年级的题目了,在学校里的成绩是第一!他可喜欢读书了,老师你一定要好好教他!”三婶笑得眉眼不见的。 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何遇,何遇很清楚地看见他眼中对读书的渴望。 突然间,何遇有些心虚,对于这个孩子叫她一声‘老师’。 何遇的心虚之感立刻被人打断了,能文爸插嘴道:“你这个女人懂什么!能文现在是于浩老教,麻烦你家何老师做什么啊!再说,读书再好有什么用?明年能文就十六了,该出去打工了,让他跟着二哥学,两年内回来就能建个三层的房子!” 何遇看到能文眼中的光立刻淡了下去,她同时也诧异,这个看上瘦小的男孩,已经十五岁了!明明怎么看都像是个刚十岁出头的小孩子。 能文爸说完,最激动的就属三婶了,她挥着手大声说:“你敢让我儿子去打工我就跟你拼了,我儿子是一定要读书的!他以后还要念大学!” 能文爸嗤笑,“你这女人疯了,读书有什么用?人家名牌大学生还不是在我们二哥手下打工,我们二哥连小学都没读完!你别以为你那病秧子老妈认识几个字,你生的儿子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了!你还想靠这些女支教教我们能文?她们自己都留不下来。呵呵。” 能文爸睨了何遇一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