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鹿此刻坐在沙发上,看着在自己面前玩换装秀的牧鱼,一时有些云里雾里。 “你刚在电话里不说你有急事吗?” 牧鱼正在换裙子,露出了大半肌肤,“我是有急事啊。” 靳鹿撇嘴,“急着让我看你脱衣服?” “怎么样,”牧鱼穿好了立在她面前,“这件不错吧。” 靳鹿眼底扫了眼,打着呵欠,“胸口这么低,你确定你哥会让你穿?” 牧鱼吐舌,“哪由得了他啊,我这生日一年才一回,他还能凶我不成。” 靳鹿想起那位宠妹如命的牧先生,笑,“你这打扮可是要给你风哥哥看的?” 牧鱼忽地脸红,连着声音也娇羞起来,“我看风哥哥那些女朋友个个都这样穿,你说,他要看我也穿,会不会就喜欢我了?” “他喜不喜欢,我不知道,”靳鹿眼睛往下瞄,“但你这胸,还得再挤挤。” 牧鱼叉腰,斜眼看她,“发育好了不起。” “我不过是个d,”靳鹿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沙发上笑,“是你们小胸大传了。” “还不过是个d,”牧鱼凑了过去,贼笑不止,“我听说,丰胸除了木瓜牛奶,还有个法子。” 靳鹿:“什么?” 牧鱼似浪荡又故作娇羞地压低了声音:“男人的手。” 靳鹿神情一滞,那一日在池野房里衣衫不整的画面直充大脑,小脸蛋红得发烫。 “小鹿。” 牧鱼淫笑。 靳鹿心虚,不敢抬眼,“干嘛?” 牧鱼眼神凝结,色气满满着就扒开了她的衣襟,“让我看看你胸呗!” 靳鹿一个激灵,双手护胸大叫:“牧鱼你个大牧鱼指着靳鹿,倒在地上笑得四仰朝天。 “你要不给我看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优优家出了新菜品,明儿晚上陪我吃鱼去。” 靳鹿从沙发上坐起来,敛了笑意,“你什么时候还当起说客了。” 牧鱼眼睛开始乱转,“我问过柳叔叔了,明天凡凡主场,优优和男人帮要去碧浪给他助威。” 靳鹿盯着她,笑意不明,“凡妹儿一年前就是主唱了,还需要助威?” “这次不一样,说是有个唱片公司的总经理要来,轶哥和凡凡没准就被签了。” “这么说来,明天倒是个重要的日子。” “没错,好重要的。” 靳鹿眼眸流转,“这么重要,你怎么不去?” “我…我,”牧鱼额头渗汗,“那个,我跟优优说,吃了鱼再去。” “行了,”靳鹿唇角起了笑,站起身往外走,“我陪你吃。” 牧鱼三条鱼到手,喜出望外,“你去哪啊?” 靳鹿的声音从走廊穿过来,空荡荡的,“你哥说我没事可以去他书房看书,我趁他不在,好好学习学习。” “书房?”牧鱼一个劲儿摇头,“真是红颜祸水,我哥现在连他那宝贝书房都让你进了。” 靳鹿最近去牧公馆去得频繁,完全是因为全市没有一家图书馆赶得上牧彦南的书房。 她又得牧彦南特许,可以自由进入书房,这对靳鹿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她想起那日牧彦南正在书房,她来还书时的场景。 她站在大厅中央,牧彦南正对着她,坐在椅子上看书。 靳鹿微低着头,“牧先生,我把书还你。” 牧彦南不答,眼都不抬一下。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牧彦南仿佛才想起了房里还有人,奇奇怪怪地来了一句,“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靳鹿怔了怔,想起书里的话:“我们都不懂爱情,有时,世人且以为是一种风俗。” 牧彦南凤眸微眯,“看来如花和十二少你是读过了。” “我读过不稀奇,”靳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倒是牧先生,也爱看这些个情爱小说?” 牧彦南嘴边笑意明明淡淡的,手里一根雪茄冒着青灰色的薄烟,拇指一圈白玉扳指还泛着盈盈水光。 但靳鹿怎么看,都看出了一股嘲意。 那是靳鹿见惯了的,好像大她十岁,便拿她当孩子看,不屑一顾。 靳鹿不知,那眉梢眼角的不屑里,藏着的,是满满的宠溺。 “任何一都不可把它单归为任何一类别,”牧彦南朝她招手,“丫头,你过来。” 靳鹿得总裁召唤,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你看,这是唐明皇时期的野史。” 靳鹿鬓发低垂,双眸只顾看着书面的名字,“陈拂?这人倒是听都没听过。” 牧彦南抬眼便嗅到她发丝幽香,朱唇近在咫尺,“是个不出名的小官吏,大约是一时兴起,编了这。” “是吗,”靳鹿好奇,“这人都写了什么?” “说的都是些和正史差不多的事迹,不过有些地方倒是不太一样,看起来十分有趣。” 靳鹿转头看他,“那他肯定写了杨贵妃咯。” 牧彦南正襟危坐,俯瞰靳鹿一双机灵琉璃眼,鼻间环绕少女似牛奶般细腻的气息,一时情难自禁,倏尔一抹邪笑,越凑越近,“写了是写了,不过写得跟史实大相径庭,但历史有趣就在这里,有的时候,这些毫无根据的野史倒比史官的更可信。” 靳鹿瞅着眼前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唇齿间的雪茄味都闻得一清二楚了,脸颊一红,侧了个身,就溜到了几米开外。 “历史…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牧彦南余光睨着正六神无主的小姑娘,转眸合上了书,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以后你要想看什么,来就是了,我这里都有。” 那日靳鹿慌了神,接过钥匙连招呼都不打就跑出了牧公馆,今天手里攥着这把金色长柄钥匙,细细一看,才发觉和一般钥匙不同,她琢磨着拿起了门上的锁,锁眼形状奇特,和钥匙严丝密缝,合二为一。 靳鹿轻呼出声,“竟然是心形的。” 她指尖转动,用它开了门上的大铁锁,眼前螺旋梯与雕花红柱各占一侧,三层皆是灿若星辰的书海。 靳鹿鼻间轻嗅,一袭集了上下五千年的沉香扑面而来,这味道她是最爱闻的,打第一次进这书房就迷上了。 而她却不知,从她得了特许那一刻起,有些人,有些事,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