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欣慢慢的往魏伟彬住的屋子里走,走到时玉红已经在地上跪着了。 只见玉红浓妆艳抹,穿着暴露,魏伟彬坐在椅子上,手气的发抖,指着跪在地上的魏三鹏骂道:“魏三儿啊,魏三儿,你真真是好样的!做出此等事来,我想留你也留不成了,念在这些年你尽心尽力,咱们主仆一场的份上,你收拾收拾东西,自谋出路去吧,我魏家没你这等奴才!!” 魏三鹏跪在地上抱着魏伟彬腿哭:“老爷啊,三儿一时糊涂,着了这贱人的道,那窑子我满打满算就去过一次,还是被人撺掇去的!” 这边跪在地上的玉红见魏楚欣也进了来,头朝下给魏伟彬和魏孜博磕了头,然后道:“回老爷少爷,奴家有话要说。” 魏三鹏一回头,怕玉红再说出什么来,爬过来就要撕玉红的嘴:“你还有话要说,要不是你个狐狸精勾引我,我怎会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就你个贱人,还想着攀高枝和老爷少爷说话,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看配不配!” 玉红到这时候也不躲了,挺着脊背跪得笔直,任魏三鹏打骂。一旁魏孜博看不过去,摆摆手叫兴儿拽开了魏三鹏。 魏孜博看了眼穿着暴露一身淤青的玉红,又看了看魏伟彬道:“就是判死罪的犯人,受审之时还给申辩的机会,魏家是书香门第,礼仪之家,向来没有不容人说话的规矩,父亲不如就听她说说。” 魏伟彬只点了点头,带着些不屑的神情,连正眼也不愿意施舍给玉红。 魏孜博又看看玉红:“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是。”玉红又给魏伟彬和魏孜博分别磕了头,才说:“原老爷得病,是有来头的。” 魏伟彬一下子就想到了魏楚欣命硬一事,不想听玉红道:“魏管事这些年向来苛待三小姐,缺衣少食这是常事。如今老爷和大公子来了,又都看重三小姐,魏管事心里担忧,怕老爷就此把三小姐带回府里去。” “三小姐要在庄子里还能受魏管事辖制,真要回了府去,魏管事怕三小姐向老爷告状,所以特意在王郎中那里要了些下水的药,偷放在老爷的饮食中了,见老爷生了病,又在老爷跟前提起三小姐命硬命不硬的事情……” 先魏三鹏也不知道玉红要向魏伟彬说什么,眼下听到这里,起身就要来堵玉红的嘴,嘴里喊着:“老爷,三儿没有啊,都是这贱人胡扯的,借三儿几个胆子三儿也不敢害老爷得病啊!” 兴儿强按着魏三鹏不让他乱动。魏孜博想到那天她和魏楚欣在门口听魏三鹏说的那番话,心中早有定见,将玉红的话信以为真。又吩咐玉红道:“你还知道什么,接着说。” 玉红便点了点头,接着说:“魏管事说是奴家胡扯……” “哪来的魏管事!”魏伟彬也怒了,开口打断玉红。 玉红见状,赶紧又改口:“魏三鹏说奴家胡扯,奴家不想争辩什么,要想知道这事真假,倒也不难,想来那下水之药他不一定有时间销赃,叫人上他屋子搜搜也就是了。” 当下就派人去搜。屋子里面的人等着结果,魏孜博亲自给魏楚欣搬了杌子坐下。 魏伟彬瞪着跪在地上的魏三鹏:“要是没搜出来,我放了你,要真搜出什么来,我打折你的狗腿!” 过了一会,魏伟彬从府里带过来的小厮举着托盘前来回话。 托盘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魏楚欣给玉红的泻药,一样是红绒纸剪的人物小像。 魏伟彬冷哼一声,指着药包问魏三鹏:“这回你还有何话说!” 魏三鹏知道是被玉红给算计了,哭嚎着说自己冤枉,都是玉红冤枉了他! 玉红便道:“要证明奴家冤没冤枉他也倒是不难,请庄子下面的王郎中一问便知。” 又请来了王郎中,问过后,王郎中回话说魏三鹏是向他要过一包泻药,只说这两日通便不畅,所以他给魏三鹏开了。 这样一说,铁证如山。 魏伟彬一张面皮气的发紫,当即就命人道:“将魏三儿抬出去,打断腿,扔到看不着的地方!” 这些也就够了,没想到玉红挪到魏伟彬脚下,又道:“老爷怎不看看那样物件。” 拿托盘的小厮将东西递到魏伟彬手里,魏伟彬将剪纸打开细看,不是别人,正是魏楚欣的模样。脸色一变,半天没说出话来。魏孜博也走过来瞧看,看过后禁不住道:“这不是三妹妹的小像么!” 玉红接过话:“正是呢!三小姐举止文雅,美若桃花,魏三鹏对三小姐图谋不轨已久,曾多次暗示,都被三小姐严词拒绝。那次被三小姐拒绝后,魏三鹏喝了闷酒,到翠红楼里遇见了奴家,见奴家与三小姐眉眼之间有几分相像,便仗着自己是魏家管事的威风,强赎了奴家做了姨娘,要知道奴家在翠红楼是卖艺不卖身的,奴家也是有正经的良人要婚配的。”说着便咿咿呀呀抹起了眼泪。 魏楚欣着实讶异了不小,素白的脸上顿时燥的通红,要知道这事有关她声誉,屋子里站着她父亲哥哥外加一众家丁小厮…… 自己养的奴才对自己的闺女有觊觎之心,魏伟彬自觉被人狠扇了巴掌,当即叫玉红住嘴,吩咐人道:“还不快打出去,怎凭个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 “奴家有没有胡说,老爷一问三小姐便知。”玉红说着,泪眼婆娑的看着魏楚欣。 魏楚欣略微抬头,看着玉红眼中那似乞求又似威胁的情愫,一时间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先是吩咐众人都退下,待屋子里只剩魏伟彬父子,外加上玉红和她两个人时,才低头小声道:“小像是楚儿闲来无事时剪着玩的,至于怎么到了魏三鹏那里,楚儿不知……” 说完,脸上的红热已经散去。魏楚欣平静的看了看玉红,脸上云淡风轻。古人有一句话还说的真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可惜,重活一辈子,她才体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