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快就凝住,花剑也不敢说话了,一双眼睛在两人间来回地瞅,这两人的眼神似乎是杠起来了,谁也不让谁。 哒哒几声,上官轻眉眼含笑地走过来,看起来非常善解人意,“沐小姐,你放心,药给你吃之前,我会试药,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音一落,沐罗骁便从古祺圳身上移开眼神,直视上官轻,她的那双眼睛里分明藏了不屑和挑衅,明人却看不出来,只觉得她是真好心真善良撄。 上官轻眼神闪躲一下,好像沐罗骁要吃了她似得,霎时害怕地垂头躲在古祺圳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沐小姐,我说得都是真的,你别这么看着我。” 沐罗骁扯笑一声,一半猜测一半肯定地说“配出解药的每一味药材珍稀非常,你觉得你有试吃的机会么?怕是配出两份都难。” 上官轻瞳孔骤然缩小,呼吸也瞬间停滞一下,躲在古祺圳身后的她露出一双眼睛,此刻,已经没有楚楚可怜,有的,只是无尽的咬恨。 沐罗骁眼露哂笑,看来她猜对了偿。 如果真的吃了上官轻的解药,她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官轻只僵了一下,旋即沉住气,转身边走边说“沐小姐多虑了,你看这些,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备好了足够的药材,这点沐小姐无须担心,不信你问圳,他和我一起去采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亲手取来,不会有害的,还是,你不信圳?担心他会害你?” 沐罗骁脸色一紧,忍不住咬唇,这个女人总是能触及她的底线。 没人看见古祺圳逐渐阴沉的脸,他时刻在隐忍着,自从与她重遇,他没有哪刻不在忍着心里的情绪,以往,就算是手刃数十战他也不曾有过喜怒哀乐的动弹,现在,单是面对她的不信任,他就已经足够崩溃。 上官轻回头一看,不着痕迹的一瞥,悉数将古祺圳的变化收归眼底,她心一横,几步走近沐罗骁一把抓着她的手“沐小姐,如果因为我你对圳还有什么误会,那你冲我来,圳他真的是为你着想,你别对他恼火,说到底,还是我不好,生了个女儿身,要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了,你不知道,知道你当了皇后,圳他有多难过,我一度以为他……” “脏死了!别碰我!” 啪!嘭地一声,上官轻被沐罗骁拍倒在地,央及了一桌子的东西,稀稀拉拉撒在她身上,她错愕委屈地捂着半边脸,看起来狼狈非常。 沐罗骁红着眼,大气呼地一起一伏,从刚才起她就在忍,忍她一句句亲密的称呼,忍她的挑拨离间,忍她的虚伪做作,忍他们的亲密相随,可是,当“皇后”两个字出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忍,所有的怒火顷刻间冲出来,狠狠地扇了上官轻一个巴掌! 上官轻垂头看自己,语气突然一阵惊恐,“药,药没了……我辛辛苦苦配的药……就差一步就完成了,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突然,她跪着爬过来,抓着沐罗骁的衣袂,眼泪瞬间落下,“沐小姐,沐小姐,你讨厌我冲我来就好了,为何要毁了我的药,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你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 沐罗骁伸手去抽出自己的衣服,没想到手一动,便被一只大手狠狠地禁锢住,她扭头,对上他异常阴翳的脸色,眼中没有一丝后悔。 古祺圳唇齿微微发颤,额前青筋凸起,沐罗骁每一个不服输的眼神和动作都在消磨他的耐心和心疼。 “你太让我失望了,走!” “王爷!王爷,不要……” “你也滚!” 沐罗骁倔强的眼神看着他指着外头的手指闪过动摇和害怕,记忆中,他不是没有吼过自己,那时,他还没有爱她,那时,她动了洛肴宁的东西…… 花剑火气也上来了,指着上官轻,“王爷,她根本就没安好心,上次要不是我,沐小姐早就毒发身亡了!” 上官轻一下就慌了,哭声盖过花剑刚才的声音,可怜兮兮,“圳,我没有,我没有,从一开始,我就为了沐小姐去找我师父,四处找药材,什么苦都吃了,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了,这你也知道的,我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被人这样说……” 她泪眼婆娑,十分可怜,倒是倔强的沐罗骁显得十恶不赦。 她凝视着他,发现他的眼底满是戾气,以往柔情荡然无存。 “这才是你,对么?”她淡淡问出这句话,心湖仿佛坠落进一块大石。 “我对你始终如一,而你呢?沐罗骁,你自问,你没有背叛我么?”他越说越激动,本来这些深藏心底的话他不想说出,奈何时不由人。 他话音未落,沐罗骁已经哈哈发笑,倏忽,她变了眼神,如一把弯刀飞向古祺圳,她咬牙切切,握拳不止,“背叛?你没有资格跟我谈这两个字!什么始终如一,你别来侮辱这四个字!你心里要是有我就不会带这个女人在身边!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 沐罗骁说着,热泪盈眶,她却死拗着不让它掉下来。 她越是犀利不服软,他就愈发失控。 对峙之中,他突然失声而笑,露齿而笑,这种笑曾经温暖了沐罗骁整颗心,现在却深藏了另一种东西,变了味。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 人影晃动之后,沐罗骁突然哽咽在喉,所有情绪都抽动不出,花剑惊恐错愕地看着古祺圳突然吻住上官轻,一下也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傻了。 上官轻睁大的眼眸里透过惊喜,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要推开古祺圳,古祺圳却因此将她搂紧,加重了唇上的力度。 沐罗骁只觉得被人拿一桶冷水从头泼下,密密麻麻的寒意袭来,她忍不住颤抖。 “王……王爷……你……”花剑已经无法继续说下去,因为门已经在砰的一声中被古祺圳关上,里面人影晃动,一方压着另一方,足可预料接下来的事。 “圳……” 花剑心底腾升出一股害怕,滋滋作响,慢慢扭脸看向沐罗骁,只见她面如土色,双目无神,就像突然死去一般。 “沐……小姐……你别这样,我……”花剑一下词穷,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都怪你多事! “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把猴哥引来,花剑还没回神,沐罗骁已经把门撞烂,嘭嘭两声,接而倒地,猴哥也在这时候蹿到沐罗骁脚下。 花剑暗觉大事不妙,赶紧去叫沐离方。 上官轻被古祺圳压在桌面上,清晰地看见他眼角的泪珠,眼珠转动间,忙一脸抱歉地要推开他,“沐小姐你别生气……唔……” 两人唇齿再度交缠,沐罗骁已经失去理智,双眼似乎蒙上了一层红色,这与她当杀手的那年一模一样,“猴哥,把她给我杀了!杀了!” 猴哥当然听话,它不会去分辨沐罗骁说得是气话还是其他,它只听话,所以,它腾地一下飞过去,古祺圳头也不回,长腿一踢,猴哥突然被踢出屋外好远,嘭地一声撞到墙上,一口血吐出来,哼哼直叫。 沐罗骁瞳孔瞬间弱小,害怕旋即布满全身,哒的一声,棍子掉了,她忍不住要跑过去叫猴哥,可是腿上一痛,她突然摔落下台阶,旁边的守卫想扶她却不敢,她的眼泪喷涌而出,满心念的都是猴哥,她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它怎么样,加快了爬的力度。 “猴哥,别怕,别怕,你不会死的……” 从台阶爬到猴哥那里,足足花了五分钟,自始至终却只有她一个人,后头依旧传来了上官轻的“唔唔”声。 鲜血染红了猴哥的大嘴,大而发亮的眼眸里透露出害怕,沐罗骁抚摸着它的头,想到它之前在塔中呆了那么久,想到它这些日子的陪伴,忍不住失声而哭,一声一声,痛彻心扉,心如刀绞。 远处急促的哒哒声传来,沐罗骁没有去看,沐离方没来的及出声便被这两幕给震惊住了,一个在房里与她人缠绵,一个趴在地上哭的凄厉惨绝。 空气停滞了几秒,花剑和单桐娇眼神一紧,沐离方已经冲进屋里。 “古祺圳!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