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嗡地一声,洛欢歌当下抬头望向那张勾人的侧颜,声音压低仍克制不住惊讶:“什么意思,找你的?” 看向外面的头缓缓压低,瞳仁如玉光泽流转:“错了,是找你的。” 呃? 还以为才不过半天段钰就将军营里的人给得罪了,洛欢歌还真没想到这几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见她还一副转不过弯的模样,段钰径直迈出笔直的大长腿:“是人是马,出去遛一遛不就知道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洛欢歌转念一想可不是吗,有的在这儿猜来猜去,直接见上一见不就都清楚了! 那边,女人夹杂着焦躁的话音还在继续:“不可能,你难道不知此处去茅房的路就只有一条么,既然你才从那边过来,都没见到她,那就肯定她没去茅房。到底是去了哪里……” 一阵沉默过后,女人忽然惊声道:“遭了!你就见到她一个人出来?还有没有其他人?!” “好像还有个男人……” “有没有其他人,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道男声,一道稚气一道低沉,稚气的是那话语中的“师弟”,至于低沉的那道,自然是属于漫步而出的段钰了。 洛欢歌跟在段钰身后,将眼前几个男女的样貌看得分明。她着实没想到,一场醉酒引发的纠纷竟是让对方如此惦记,在军营之中都想要逮着机会修理自己! 那口口声声要寻找谁的女人,就是今晨列队时站在自己身旁的高大女人…… 不由自主偏过头看向一派悠闲的段钰,她没有忽略对面几人看着段钰像看着恶鬼一般的眼神,说起来这个仇敌的由来还有段钰的一份功劳。 “喂!死小子你怎么不早说这个男人也在!存心想害死师兄弟几个呀!”窃窃私语尽管控制得极为小声,仍旧被洛欢歌听个清楚,她一时没忍住扑哧便笑出了声。 这几个人也太逗了,寻仇还能怕成这样,算得上她生平少见!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这个废物!躲在男人屁股后面很值得炫耀吗?明明知道第二天要集合还喝的烂醉,是故意显摆自己没用有男人可以依靠是吧!你且看着,长得这般上不得台面,你身边这个男人不见得能护你几时,等哪天他厌倦了你这个废物……” “啪!” “啊——” 快似疾风,段钰的身形还在原地留有余影,离他们尚有段距离的一行人前已然站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而两个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一个来自于段钰呼向女人的耳光,一个则是女人发出的惨叫! 偏偏段钰还像手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很嫌弃地甩着手道:“聒噪。” 洛欢歌楞楞地瞧着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嘴角动了动,莫名觉得段钰此举有型得不要不要的。 被扇得脑袋一偏,李丹萍整个人都懵了,脸侧火辣辣疼痛烧灼着脸颊肌肤,只是脸上的痛不算什么,当众被打脸的屈辱才是最致命的! 更重要的是她都被当众打脸了,身后这些个往日里以她马首是瞻的师兄弟一个个的都跟哑巴了一样,不说为她出手,连帮她说句公道话都不敢。 一群窝囊废! 李丹萍心里怒骂,本来暴怒的气息也受了段钰的影响不自觉有所收敛,但仍旧愤愤不平地捂着脸强撑:“你一个大男人,打我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见段钰朝自己看来,李丹萍脖颈一寒往里缩了缩,小声争辩:“女人之间的事,你何必插手,喂那个谁!你自己不敢出面吗还需要男人给你出头?” “吵死了!”段钰磁性的嗓音颇不耐烦,“打女人又怎么了,嘴这么糟脏了我女……的耳,再吵?下巴卸了。” 段钰莫名其妙涌起一股烦躁感,本来想直接说我女人的,硬生生改口成了我,憋屈得让他想将这股火气全数泄在这群碍眼的人身上。 李丹萍吓得往后连退好几步,又不甘心这么灰溜溜地走,眼角剜了段钰后方的洛欢歌一眼,正打算离开—— “眼睛这般不听话,要来作甚!” 段钰轻飘飘的话伴随着一只作势欲挖她眼的手,吓得李丹萍三魂不见了七魄,一把盖住双眼尖叫着逃开:“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不要,不要……” 她那几个师兄弟见状,更是像极了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跑的飞快。 洛欢歌迟钝地眨巴眨巴眼,段钰已经在李丹萍吓到崩溃的时候就收回了手,等人都跑得没影后才淡淡道:“挖你的眼,我还嫌脏了手。” 阴阳怪气的调调把洛欢歌听得一乐,敢情这霸道男人是故意框那个女人的! “还看戏?”段钰斜眼瞧她乐不可支的样子。 “唔……我只是在想,你今天这样可就真的将他们得罪死了,往后我在这军营里岂不是更难过。”洛欢歌摸摸鼻头小声说道。 “不会,经过今天这遭,他们该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宁死也惹不得。”段钰颇为自大地掸掸衣袖,“往后你自管做你的事就成。” 洛欢歌闻言,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此事就算揭过。 “时间差不多,想好要参加比试了?”段钰再一次确认道,但见洛欢歌虽迟疑仍旧坚定点头,算是默许道,“别太惹眼,这里并不是我们会多呆的地方,爬得越高想抽身就越是麻烦。” 这话正巧也是洛欢歌所想,比试之前她还想靠着出风头累积军功,可此番才进军营就莫名惹出一桩仇怨,她的想法又有了变化。 还是先将元忠的事解决掉,再想将军府的事吧,临行前她已经将肖罗口中半真半假的谋逆信藏匿点找到,也算将悬在心头的一把刀给暂时卸下了,既然洛靖那里目前没有状况,她便好好帮着段钰把要紧事处理完。 毕竟,段钰帮了她那么多,只享受却不谈回报不是她的作风。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计较回报之类的话,在她看来都是虚妄! 没有人应该无条件地对自己好,永远不要将段钰对她的好看做理所应当,这是洛欢歌对自己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