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弦,要过安检了。”
就在陈着震惊于弦爹如此奇葩的时候,童兰提醒着要登机了。
“陈主任,小妤,我走了哦。”
俞弦恋恋不舍的和男朋友还有好朋友拥抱了一下,然后犹豫着,最终还是和父亲说话了。
不过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提醒道:“奶奶一个人在家,你记得时常走动一下。”
“我知道的。”
老俞还是畏畏缩缩的把装钱的信封递过去,惴惴的说道:“这个你带上吧。”
“我不要!”
俞弦再次干脆的拒绝,然后把最后一个微笑留给了陈着,和关老教授逐渐消失在安检的人群中。
俞孝良手里拿着信封,孤零零的站在检票口门外,看着好像是有点可怜。
不过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了,从目的地上来讲,童兰和吴妤应该是一路。
但是出于礼貌,童校长仍然问了一句:“陈着,要不要顺道拐去中大送你一下?”
“我…”
陈着看了一眼俞孝良,心想按照规矩,你是不是得找我聊聊天啊?
人家陆教授听说我勾搭了宋时微,已经杀到我面前了。
果然,在这方面老俞还是個正常生物,他对童兰说道:“我来送吧,正好有些话想说一说。”
“行!”
童兰也能理解,笑着说道:“那你们爷俩就好好聊聊。”
一句“爷俩”把陈着和老俞都整得有点尴尬,尽管从关系上来说,这样亲切一点的称呼也没有错。
童兰和吴妤离开以后,陈着也跟着俞孝良去了停车场。
都没走两步,俞孝良还是问出了最经典的第一句话:
”你们谈了多久了?”
“半年多。”
陈着也早有预料的回道。
“哦。”
俞孝良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陈着。
刚才估计是人多,他也没好意思观察,现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一下“女婿”的模样,微微颔首表情没什么变化。
看这样子,外形这一关算是过了。
“她们说送你去中大。”
俞孝良又问道:“你是中大的吗?”
陈着这类学霸,从小时候过年开始,他们就从不怕亲戚打听“考了多少分、班级多少名、这道数学题怎么写”这类问题。
因为强悍,所以无所畏惧!
现在读了大学,也从不担心别人询问“伱读的什么大学?”
“是。”
陈着平静的回道:“中大岭院的。”
中大就算了(粤东人的小清华),还是岭院的,什么含金量就不说了吧。
“下面应该还有一个问题才对。”
陈着想着。
果然,老俞惊讶着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你是岭院的?那你高考多少分?”
陈着矜持的说道,现在胸口就差了一道红领巾,不然它一定是鲜艳的飘荡在空中。
俞孝良听完沉默了一下,陈着心里计着数。
这次沉默足有十来秒,可能高考“6”字开头的分数,在老俞的圈子里应该比较少见,可见这个女婿的智力关应该也没问题。
不过,“女婿”学霸光环太过耀眼,老俞都开始有点不太自在了,一直坐到了车里,他才想起自己是“老丈人”的身份。
“那个…”
俞孝良决定强势一点,一边发动着车辆,一边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广州的公务员,我妈是三甲医院的医生。”
陈着目视前方,语气尽量平静。
正在开车的“老丈人”胳膊突然抖了一下,车子瞬间驶离原来的路线,惹得后面即将超车的司机不满的按了几下喇叭。
陈着心想不怪我,这是你先动手的(是你先问的)。
还好老俞没有继续询问学校里的表现,不然陈着随便说一说,不知道这小车会不会翻掉。
毕竟以陈着现在的综合条件,他连中信宋作民那关都能过,更何况一个物业管理公司的中层小领导。
俞孝良这下是真有点忐忑了,“女婿”是从里到外几乎都没有缺点啊。
在中国,一个相对和谐的“老丈人女婿”关系:
那就是女婿一定要混得比老丈人好,这样能够稍微弥补女儿出嫁的心痛,毕竟能用“过去享福”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如果女婿混得不如老丈人,可能对于正常男人来说都会有些憋闷,因为妻子娘家人真的会看不起。
最简单也是最真实的表现,逢年过节吃饭的时候,老丈人那边未必会等这个女婿。
但陈着这种又是过于优秀,拉开老丈人的差距太大,也会无形中带过去一些压力。
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你混得比我年轻时好得多!
幸好,还有俞弦。
俞弦是从小被夸到大的存在,以前在川渝老家的时候,只要不是瞎子,看到俞弦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娃娃长得简直不摆了”。
后来在广州读书,从小学开始每天书包里都是满满的零食,初中则是满满的情书。
高中…
高中她母亲去世了,后来自己再婚,闺女在学校里的什么情况,自己都不太清楚。
“我家幺儿很漂亮!”
俞孝良提起俞弦,心中有了一丝底气。
你小子再优秀又怎么样,还不是当了幺儿的男朋友,她要外出学习你也得乖乖去机场送行。
不过陈着听到这句话,稍微皱了一下眉头:“我喜欢俞弦,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表。”
俞孝良有些错愕,或者说有点疑惑。
于是陈着表达的更清楚一点:“俞弦的外表,可能只是她身上无数个优点里,最不值得称道的那个。”
陈着说的很认真,老俞听得也挺震撼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赞女儿。
过了一会儿,弦爹似乎反应过来了,也赶紧说道:“那是当然了,我幺儿还会做饭、会整理家务、会画画…”
这夸得就有点敷衍了,陈着没有回应。
小车在机场高速上飞快的行驶,没多久城区那些高楼大厦已经映入眼帘了。
这期间陈着一直没和俞孝良说话,老俞大概也在消化“女婿”的一些信息,总之大家都很默契的安静下来。
出了机场高速的收费站,城区内车辆明显多了起来,在时停时缓的节奏中,陈着突然说道:“其实俞弦高三那年,过得应该比较苦。”
俞孝良表情僵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给她生活费了,但是她不要。”
“是吗?”
陈着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
“是啊!”
俞孝良似乎很怕别人说自己对俞弦不好,情绪瞬间就激动起来:“我很多次打电话想去学校看她,但是她都说不用;还有给她钱,每次都像今天这样准备好信封,她也说不要…”
“这些总不能怪我吧!”
老俞反问陈着,声音有点大,语气里也有点委屈。
陈着一脸平静,他始终觉得遇到彼此观点不合的时候,可以表达愤怒,但是不能愤怒的表达。
越愤怒,越表示已经悄悄的破防了。
“俞叔叔。”
陈着平和的说道:“我没有俞弦那么刚烈的性格,但是换位思考,你以这种方式给我,我也不会要。”
“什么意思?”
俞孝良看了一眼陈着,他有些没听懂。
“很简单,就是你心根本不诚。”
陈着说道:“如果我是你这种情况…真想去看女儿的话,根本不会提前打电话联系,直接去学校找她就行了;我要是真想给她钱,直接往她包里一塞,自己转身就走,难道她还能不要吗?”
“可是…”
俞孝良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很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
陈着压根不给老俞反驳的机会,进一步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