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里面的东西?” 林顷澄跟着傅城上楼,面对他忽然转头神态有些严厉地询问,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轻柔的声音里有些疑惑。 “这间房间里的东西。” 傅城闭了闭眼,本就阴郁烦躁了一晚上的情绪,在此时彻底爆发,他冷酷的俊颜显得极为严肃冷漠,一瞬间,让林顷澄感觉置身冰窖地狱之中,是刺骨的阴寒。 她朝着那间已经被搬空了的房间看了一眼,微微歪着头,语气自然地甚至还带着笑意,“我问过念深了,他说那些东西都是没什么用的旧东西,我看里面有些小孩子的玩意,便拿去捐给了最近的福利院去了,阿城,你说,这间房间改造成我的练舞房怎么样?我看过了,采光什么都很好呢!” 傅城没说话,只是,轻轻踩着步子往那间已经空了的房间走去的样子,像是步步之间,心已碎,他的嘴角根本挽不起一丁点笑的弧度。 他的手扶着门框,望着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空壳一般的房间,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带走了所有的回忆与念想,整个人,便也空了。 林顷澄站在他身后,赤着脚,整个人贴上了他的后背,从傅城的后背环抱住了他,收拢了自己的双手。 “阿城,你不是喜欢我跳舞么,以后,我在这间房间里天天跳给你看,这将会是我们两个独特的制造回忆的地方。” 她的声音,带着柔情蜜意,在这样的夜晚里,显得暧昧而妩媚,还带着些许暗示,她的身体,温热柔软的触感,是女人特有的。 林顷澄的眼中,闪过一道光,那是属于放手一搏的目光。 她就是要一点点的,将所有关于顾温温的回忆,全部丢掉,而她林顷澄,要一点点强势入驻,别墅,还有他的心,都是她林顷澄的。 可傅城整个人却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的冰冷,身后温软的感觉,让他犹如是被毒蛇缠绕住了一般,带着黏腻而令人恶心的气息。 他忽然反应极其强烈地一把甩开了林顷澄,“够了!谁让你动这里的东西?” 林顷澄一个没注意,直接被他推倒在了地上,本来就只到臀部的连衣睡裙一下子往上撩了,她细白的双腿狼狈地曲在地上,直接走光,露出里边只穿着丁字裤的样子。 傅城的声音不再是带着宠爱蜜意的柔情,而是冰冷严峻,望向她的眸子,像是淬了冰的针一样,带着极致的冷漠,甚至是无情。 在那一瞬间,她看不到他一丁点对她的宠爱了。 “阿城,这里面不过是一些旧东西,你,你竟然为了那些旧东西而训斥我?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的,大不了,我让人去要回来。” 林顷澄的眸子里很快蓄满了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滴落,整个人摔在地上像是忘记起身了,看起来非常狼狈,娇美端庄的脸,即便是在哭,都是保持着良好的仪态。 傅城转过了头,背过了身,闭上了眼睛,垂在腿边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整个人冷酷至极。 “顷澄,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半响之后,傅城才是冷漠开口,那酷冷冰寒的声音,和从前面对她的时候的他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林顷澄咬着唇,从地上爬起来,裙子都没来得及整理,直接几步走到了傅城面前。 “阿城,我只不过是丢了一些旧东西,你从来不会对我这样,你总是对我很温柔的,难道那些东西很重要么?” 林顷澄的声音忍不住也扬高了一些,她不甘心,不甘心因为自己丢了一些顾温温的旧东西,就被傅城这样对待。 分明,顾温温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女人,而她林顷澄,才是将来要和他共度一生的妻子。 “是,很重要。” 傅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幽潭浓墨一般的眸子,一眼望进去,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只觉得,浑身冰冷可怖。 万水千山,天荒地老,像是将她丢进了一个他不屑触碰的黑暗之地里,永远的冷落她。 林顷澄的心里,就是这样的感受。 而她不过只是把顾温温的旧东西丢了而已,有这么重要么?更何况,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不算丢,只不过是捐到了福利院。 林顷澄庆幸,当时给自己留了后路,而不是将那些旧东西真的都丢掉。 “如果你很在意,那我明天就让人从福利院要回来,但是孩子们玩了那些东西,我不能保证那些东西还是原样。” 林顷澄咬着唇,声音软和了下来,双手攀上了傅城冰冷的肩膀,他像是浑身肌肉都紧绷着,肩膀摸起来如钢铁般坚硬,“阿城,别生气了好吗……” “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傅城用力一把甩开了林顷澄的手,对于她今天特地妩媚性感的打扮完全无动于衷,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两步后,顿住了步子。 “在我和你举办婚礼前的这些时间里,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我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冷峻,寒凉,像是带着萧瑟的风,吹进了林顷澄的脖颈里,让她浑身发颤。 傅城这样严厉的重语气,从来没有过的。 “阿城——” ‘砰!’ 随之回应她的便是傅城重重关上了房间门的声音。 林顷澄站在原地,后背发凉,手扶着门框,腿脚有些发软,整个人滑落到了地上。 输了,她又输了。 又输给了一个顾温温。 明明要和傅城结婚的人是她,为什么他会因为一个顾温温的旧东西而对她动怒,明明傅城一直对她很温柔的。 这五年来异地恋,傅城都会贴心的往来看她的每一次芭蕾舞演出的。 林顷澄低头看了看自己穿成这样,却被他忽视成那样,一阵被羞辱的愤怒感充斥在胸臆之间。 ‘砰——!’ 傅城回到房间,进了卫生间冲了一把脸,内心的一团火,一拳头直接狠狠砸在了镜子上,立刻,那镜子的一块,破碎如雪花。 十二月二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