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谄媚的笑着,“恭喜张老师,您平反了,我是来给您送平反通知的。 请您这两天去学校政治处办一下相关手续。 另外马上学校就要复课,咱们学校的很多老师都无法赶回来,经校领导决定想请您继续去学校执教。” 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不仅外婆不可置信,在场的所有家人都没想到。 外婆不仅身份恢复了,工作也恢复了。 外婆不可置信的追问着,“是真的吗?我真的恢复身份了,还可以去执教?还可以弹琴?” 孙主任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张老师,您看……这是平反的文件和恢复工作的通知。” 说着,他打开公文包,拿出相关文件,双手托着递给了外婆。 外婆颤抖着走手接过文件。 一份是她恢复身份的文件,另一份是聘请他继续回去担任老师的文件。 外婆看到最后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好好好……呜呜……我同意,我愿意。” 等孙主任一行人离开,房间里仍然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外婆。 外婆的视线还盯在自己手里的两个文件上。 夏菘蓝还托着外婆的手肘,她怕外婆太激动,不停的用手抚着她的后背,动作极其轻柔。 好半晌,外婆扭头望向夏菘蓝,“菘蓝,你说的我能穿白婚纱再结婚这事儿,是不是也就能实现了?” 夏菘蓝点着头,“肯定可以的,一定能。” “好好好……”外婆突然用力的一抓夏菘蓝的手,望着她,“菘蓝,我想去……” 她话虽然没说完,但夏菘蓝知道外婆想去小院,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公。 她点点头,“好,外婆,我现在就陪您去。” 周桑宁疑惑,“妈,您要去哪?” 宁京墨也在一旁说道:“车子在外边,不如我送你们去。” 外婆忙摆手,“不不不用,让菘蓝送我去,你们谁也别跟着,谁都不要去。” 两人穿好外套就离开了家。 路上。 夏菘蓝很疑惑,“外婆既然您的身份都恢复了,也能去学校执教了。 秘密小院是不是可以公开了?” 外婆摇头拒绝,“不能公开,你说这会不会是个阴谋,是他们使的诈。” 正说着,她突然顿住脚步。 扭头又朝回走,“我们不去秘密小院了,我们回家。” 夏菘蓝紧跟着外婆又朝回走。 不放心的问道:“怎么了外婆?” 外婆小声说着,“我们这会儿不能去,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说。万一这是阴谋……” 她小心的朝四下瞄了一眼,“他们没准就在这周围看着我呢。 不能去,不能去。 到时候又该牵连到你外公了,一定不能去。” 外婆嘴里絮絮叨叨。 夏菘蓝明白外婆心里的创伤不可能一日造成,更不可能一息就好。 心就像被扎了一刀,疼的夏菘蓝几乎窒息。 她从背后环住外婆的肩,轻声的安抚着,“好的外婆,我都陪着您,放心……这周围没有人。 再说你忘了还有京墨呢,京墨可是解放军同志。” 外婆听她提到解放军,脚下又一顿,“对啊,有京墨了。 明天让京墨陪我去学校,有京墨在,他们不敢动我。” 周桑宁见外婆和夏菘蓝又回来了,诧异的迎了上去,“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夏菘蓝很隐晦的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大家理解,没再问。 几年前有那么一段时间,外婆的精神状态糟到了极点,总是疑神疑鬼。 若不是家人照顾的好,她也不会恢复。 周桑宁也不可能和夏苏木去疆市,留下一老两小。 就算夏菘蓝穿到了书中,外婆的精神状态也是一直高度紧张着,几乎连门都不敢出。 现在恢复成这个样子,大家都已经很欣慰了。 一直到第二天,宁京墨陪着外婆到学校去办了相关手续回来,外婆才真正露出了笑容。 她一进家就攥住夏菘蓝的手,“菘蓝是真的,是真的。 我又可以弹琴唱歌了,真的就像梦一样。 我还见到了许多老姊妹,崔老师,马老师,吴老师她们也都回来了。” 正说着,外婆哽咽,潸然泪下,“可惜张老师、宁老师、小刘、小李、他们……他们没有熬过来。” 她抹了把脸,“不说了,我得去备课了。” 大家都为外婆真心的高兴。 外婆却没时间理会他们,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卧室,翻找了起来。 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沮丧的坐在房间里,又开始默默落泪。 大家时刻关注着外婆。 夏菘蓝和周桑宁见她又哭了,快步进了房间。 周桑宁抱住外婆,“妈怎么了?不是好事吗?怎么又哭了?” “我的那些教案都找不到了,都被他们给撕毁了。” 夏苏木也走了过来,“妈,虽然没有教案,可那些东西都在您的心里,在您的脑海里啊。 你只要朝着讲台上一站,就是万众瞩目的张老师,没有人会否定您的成就。 您随意点拨他们,对于学生来说就是极其珍贵的。” “是吗?”外婆不自信。 夏苏木点着头,“高考已经结束,录取通知书陆续的到了学生的手中。 而这新一届的学生。他们大多人可能都没接触过音乐。 正是需要你们这一批老专家来点拨,才能让他们真正的喜欢上音乐,爱上音乐。” 外婆站了起来,望着夏苏木,眼含憧憬,“是啊,我怎么就忘了,那都是我写的,它们都在这里。” 外婆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没错,都在这儿。” 外婆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 人也开始有精神和忙碌了起来。这和之前每天去小院的状态又不同,就像是枯木逢春,老树发芽,焕发了勃勃的生机。 宁京墨直接承担下来接送外婆的工作。 大家对他这个提议,都表示了感谢。 宁京墨笑着说道:“若是再谢我,可就是见外了,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夏菘蓝也顽皮的笑着说道:“是啊!这可是我男人,替我送送外婆不是理所应当嘛。” 周桑宁点了一下夏菘蓝的脑门,“你去送外婆才是最应当的,怎么能耽误京墨的工作?” 宁京墨抬头揉着夏菘蓝的脑门,“妈,还是我送吧! 一是我有车,二是顺路,另外我的工作比较灵活。 这段时间正好又有空,等过了段时间没准又有紧急任务,送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