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师傅年轻时，也是这般……不愧是我苏无常的师傅！” 苏无常说罢，云苍子却摇摇头，似乎有些感慨，叹了口气道： “那日，我的确震惊了师门，我从浮屠塔进去又出来，不过短短三日，师门的纪录历来无人可胜我。” “偏偏，那日出塔后，我的道心石便裂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动摇了道心，但那一瞬间，我竟然开始怀疑修道是为了什么，变强又是为了什么，苦修多年，也比不过一句人言。” “那道心石，是你的吗？” 少女皱眉，却是出其不意地问。 云苍子一愣，有些愕然地转头去看苏无常，看到少女挑眉，再次出声道： “谁告知你道心石裂了…你看清那是你的道心石了么？” 恍似有什么冲破冰层，将云苍子心里一瞬明朗，他想起那日，无上还过分年轻的脸上露出的嘲讽，让他比在浮屠塔淬炼还难受。 那道裂开的口子在道心石上，明晃晃地，似乎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云苍子回过神来，瞧了着远处，顿了顿道： “是了……我只怀疑了我自己，却没有去怀疑旁的，我若是有你这份机灵，现在兴许浮屠搭都要易主了。” “不过，当年真相如何，也不重要了，反正我最后确实是失了道心。” “师傅对我太失望，让人送我进伏羲墓，我在墓里苟活数日，终是抵不过命数，道心已死，将死未死之际，却突生了顿悟，生死一念间却突然有了佛心。 我悟性非常人可比，那一丁点的佛心，让我如获新生，猛然有了求生意识，挣扎数日让我得以一息尚存，逃出了伏羲墓，昏倒在神无之境外。 也许是多日摧残，竟无人识得我本是神无之境的守护人。 我与你父皇的缘分，也是那一日起，他那时也不过是少年郎，偏偏有副热心肠，阴差阳错将我救了回去。 因为你父皇要替夜皇祈福，赶着去九戈的皇家寺庙供奉香火，便将我顺道带了去。” 云苍子说完，似乎在努力回想九戈先帝年少的模样，久久没有回神。 “后来，你便干脆留在宗庙里，剃度做了和尚，法号若方。” “你悟性好，哪怕半路修了佛，也很快在一众法僧中脱颖而出，成了皇族最信赖的得道高僧。” “凰飞故里堂前燕，前尘旧事牵一线。一可解帝王燕，母仪天下之命，亦可解浅水游龙，王者之命。” “特别是替九戈皇族降生的小公主批命，一道签解得极好，让你更是扬名归墟。” 少女淡淡出声，替他补全了结局。 云苍子轻叹了一口气，只是道：“你这般机灵，想来我是瞒不住你的。” 苏无常轻声哼了哼，只是道： “你当初说是高人算了一卦，却偏又说了帝王燕的签，自相矛盾，我不拆穿你而已。” 云苍子擦了擦手，也学她的样子哼哼两声：“那你咋不拆穿？” 少女抬眼，幽幽地瞧了一眼，看得云苍子头皮一阵发麻，才道： “你年纪大了，怕打击你…你若死了，我便再找不到这么好的师傅了。” 云苍子一愣，心中有些酸酸麻麻地，又转而不自在地回： “你这般，到与你那父皇有些像，他…也是个极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