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里静若死水,唯有曜柔和温暖的光洒满冰层,消减了几分清冷寂凉。 苏无常守在元德皇后的身边,看了她许久,近乎贪婪,她如今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那张脸依然美丽,可是鬓发间却有了白发。 少女伸手,想去拔掉,却发现青丝底下,白发渐深,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在变白。 “怎么回事?” 苏无常心中一惊,两手将女人的头发打散,果然看到一根根青丝像是被染白了一样,在逐渐蔓延。 她还待细看,却突然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下一秒,她的手便被人一把擒住,语气冷酷而僵硬的道:“你…想干什么?” 这个声音,苏无常后背一麻,不敢置信的回头,待看到那身熟悉的白袍装扮,还有那双似冰雪染白的眉眼… “是你!” 苏无常冷凝了眉头,强硬地挥开男子的手,绷紧了后背,警戒地看着对方。 这个人,正是当日拦截她的白袍人之手,她和司空尧杀了他四个手下,这笔账,这个人肯定会跟她细算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男人看起来有了一丝不悦,但是眉眼依旧冷淡如斯。 不待苏无常回答,白袍人俯身,探了探元德皇后得到脖颈,确定女人只是睡着后,他似乎才放松了一些。 “我不小心掉进了这里,你既然来了总该知道怎么出去吧?” 苏无常不动声色地侧了身子,去看男子挂在腰间的冰凌,上面有一个“契”字,不由面色一整,问道: “你是规律堂的契公子,贺兰契?” 男子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不带丝毫情绪地道: “这里是禁地…擅闯禁地者……死。” 苏无常一听,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小绿,倒是贺兰契并没有马上执行,看了一眼女人盖着的火狐披风,他眉眼间有些困惑。 似想到什么,贺兰契回头,定定地看了一眼苏无常的脸,目光中有明显的探究,然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半晌才道: “你们长得很像。” 苏无常摸不准这人的心思,便问:“既然是禁地,为何你能来?” 男子不作多言,只是看了一眼冰室后面的桌子,苏无常也顺着看过去,才看到上面放着食盒,只是她并没有闻到饭香。 “这里不能太亮。” 男子又说道,看了少女的左手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伸手扶起女人,轻轻输着内力,直到方才苏无常瞧见的白发都重新变成青丝,他才收回了手。 苏无常心里觉得有些怪异,这个白袍人,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她可记得清清楚楚,之前在抚舟海域,这人可是要杀她的,虽然最后都是其他白袍人动的手。 而且,这人,对元德皇后似乎很在意,那种在意,不像是有所图,反而是…亲近? 贺兰契回头便看到神色变幻的少女,便再次开口,声音茫茫: “你得了寒饕,为何还不走。” 苏无常挑眉,越发不理解这人的想法,她拿了冰魄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来抢回去,反倒问她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