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蒋珊菊的女儿,陆寒筱的堂姐陆寒雪看出了陆寒筱的不对劲,陆寒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比陆寒筱大一岁。陆家一共三个女孩儿,小寒筱之前和陆寒婷关系好,对这个堂姐很不感冒,陆寒雪却是看在小寒筱没有母亲照应的份上心疼她,不与她计较,两人关系也是不远不近。 “妈,哥哥,别站着说话了,快进去吧,奶奶还等着呢!”陆寒雪见陆寒筱略带怯弱的样子,就不肯让母亲和兄长太过为难她。 一行人进了屋,客厅里,坐在当头正座上的是陆家的老太太,年纪六七十岁的样子,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皱纹如老树缠根,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这几天天气也不怎么好,老太太的气色似乎带了些灰败,歪在沙发上。 看到陆寒筱进来,老太太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嘴里喊着,“我的儿,快过来,让奶奶看看,这么怎么久都不来看奶奶啊?” 一共进来七个孩子,都是老太太的亲孙,最小的陆雨辰还是个男孩子,只有六岁,可谁也不怀疑,老太太口里说的“我的儿”是别人,不是陆寒筱。 老太太眼巴巴地望着陆寒筱,陆寒筱则是快走两步,来不及与屋里的人打招呼,就已经扑了过去,钻进了老太太的怀里,喊一声“奶奶!” 老太太的眼泪都下来了,人老了,总是容易激动,老太太满足地将陆寒筱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我的乖乖,怎么瘦了啊?是没有好好吃饭?还是病了?” 这一说,就有人不淡定了,陆一鸣斜眼觑了高玉凤一眼,高玉凤腿都在哆嗦了,她讪讪一笑,忙上前站在老太太跟前,弯着腰,不敢看老太太一眼,“天气有些热,小小吃的少了一些,学校里是不是伙食也不太好。” 中午一顿在学校吃,就算伙食不好,也怪不到高玉凤的头上。再说了,学校那么多学生,别人吃的,陆寒筱怎么就吃不得? 只是,高玉凤的话虽然高明,可在老太太这样绝对的实力面前,却是半点便宜都占不得。老太太老脸一横,“学校伙食好不好,你不会去问吗?你就算不想管我的乖孙,你也不关心你亲闺女?寒婷不是和小小同班的吗?” 听到这话,陆寒筱的眼泪都出来了。要说刚才的那一扑,有些做戏的成分在里头,纯粹是全之前小寒筱对老太太的孺慕之情,那现在,老太太无所顾忌地为陆寒筱出气,维护她,陆寒筱是真的感动了。 高玉凤是绝没有想到,老太太越发得不讲情面了。她站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左手第一个位置坐着一个少年,约莫与陆遥风同龄,面容白净,一双大大的眼,天生带着一股子傲气,长相虽然秀气讨喜,可此时,他斜着眼在看高玉凤,一副桀骜霸道的样子。 屋子里就这一个外人,应当就是陆一鸣口中说的贵客了。这少年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却不知是什么样的出身?老太太当着他的面,如此下自己的脸,高玉凤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反抗,反倒是一脸谦卑,“媳妇回去就去问,要是学校的伙食不好,媳妇中午给孩子们送饭。” “老太太,您可比我奶奶有福气多了,您只生了两个儿子,孙儿孙女却是一大群呢。”少年童言无忌,话一出,陆家两房的人脸上色彩纷呈。 陆元鸣一家还好,陆一鸣四个孩子,却是出自三个母亲,这在现在这个社会,并不少见,可在讲究门第的人家,却是绝不允许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高玉凤别站在她跟前,她抚着陆寒筱小小的身子,感觉到陆寒筱身子的僵硬,想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儿只听高玉凤的声音,就吓得动都不敢动,心里越发是心疼,对旁边的白净少年道:“我哪有你奶奶那样的福气哦,我孙儿孙女虽然多,也就这个知我的心。”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低下了头。实在不知陆寒筱到底哪里知心了,从来都是老太太为她在操心,众人在为老太太操心,到了最后,反倒是陆寒筱在知老太太的心。 这真是,人要是偏心了,连是非黑白都看不清。 可谁让老太太是陆家的老祖宗呢?谁让老太太手中有陆家百分之三十四的股权呢?老太太要是身死,说把股权留给谁就留给谁,拿不到股权的那一方,以后在陆家就没有太多话语权。 老太太手中捏着陆家两房的生死命脉呢。 这些话揭过不提了,老太太招了陆一鸣和陆遥风上前来,“你们认认,这是老二,你喊声叔就行了,这是我三孙子叫遥风,和你同龄;这是我一位老姐妹的后人,是她嫡亲的孙子,叫萧司越。” 听到萧司越三个字,陆寒筱再也静不下心来了,她从老太太怀里抬起头来,扭头去看这个叫做萧司越的少年。兜兜转转,没想到,十二年后还能再见面。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长得白净明朗,一双大大的眼格外有神,闪着狡黠的光,眉宇间一缕傲气与生俱来。 他本就是个狂妄得不得了的人,跋扈得紧,嚣张得无与伦比。 她死那年,他只有十六岁,他有显赫的身世,却总是喜欢跟在她的身后喊她“寒筱姐姐”,要她带着他去看电影,喜欢和她抢零食,还会拿狗尾巴草弄得她痒痒,揪她的辫子,南驰景约她的时候,他跟在旁边搞破坏。 前世,他比她小了三岁,他总扯着她的衣角说,“寒筱姐姐,你别和南驰景那厮好,小爷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想嫁人,我长大了娶你。” 冰璧十三年,她不止一次地看到他冲到信阳陈家要人,他总是怀疑信阳陈家的人害死了她。他身世显赫,家族背景强大,信阳陈家的人不是不烦他,实在是惹不起他。 如今,他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呢?他绝不是听说她重生了,才会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