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江湖,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快意恩仇,至少碧血双蛇的江湖理念不是如此。他们在江湖如鱼得水,跟他们总结了一些经验有不小的关系。 比如,柿子要挑软的捏,诸葛雷很显然就是一颗水分颇多的软柿子。 又如,对待高手要恭敬,譬如钻桌子底,你若是钻了,高手便不会有杀你的理由了,这一点诸葛雷完美诠释了。 再如,对待心气高盛的年轻人,若是不能杀那就跟他们赌,赌喝酒、扳手腕都可以。无论输赢,对方都不会乱来。而眼前的沈冲似乎恰好符合这条件。接下来他们要赌的不是喝酒或是扳手腕,而是谁的剑更快。 碧血双蛇想的却是没差,若是剑快过沈冲,那沈冲也自然不会为难他们,那包裹自然也会拱手相让。 黑蛇狞笑道:“小兄弟,若是你剑法比我兄弟更快,我兄弟立刻就走。” 白蛇的手一抖,掌中也多了柄毒蛇般的软剑,剑光却如白虹般眩人眼目,他迎风亮剑,傲然道:“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剑,我兄弟非但将这包袱送给他,连脑袋也送给他!” “可惜我不会用剑!”沈冲摊了摊手,一脸不置可否,使剑的和尚不是没有,着实太少太少。 这时门外却忽然有人大声道:“你的脑袋能值几两银子?” 听到这句话,沈冲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他看向走进饭铺的年轻人,笑的如同花儿一般,仿若冬天已去,春天来了。 碧血双蛇看着进门的阿飞,旋即又看向沈冲。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如此对比着沈冲和阿飞。 “像,真像!” “他们是孪生兄弟?” “定然是了,若非孪生,长相怎能一模一样?” “虽然长相一样,不过气质却大相径庭。一个是口出狂言和尚,一个却像是流浪汉。” 厅中还坐有一位女人,她的想法和其他男人皆不同,她心想着:“这两个娃娃不但有胆量,而且本事还挺高!还长的这般英俊,啧啧……” 这话的重点自然在后面一句。女人啊,哪怕是刀口舔血下生存的女人也总是特别关注颜值这回事。 要知道颜值可不会增加哪怕一分战斗力! 阿飞看起来没有内力,而且他腰带上插着的那柄剑,不,应该说是一柄玩具。这莫非是那小和尚的恶作剧? 定然是了,小朋友就是贪玩。碧血双蛇不免心中有些怪异,他们好杀人,可绝不好这种恶作剧,心中自然是多了几分怒气。 白蛇脾气略差一些,怒道:“小友,莫不是你觉得我碧血双蛇好欺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乃是看着沈冲说的,压根就没将阿飞放在眼里。 “你的脑袋值几两银子?”阿飞又说了一遍,他的声音并不大,可却比刚才又冷了几分。 “十两吧,不能再多了!不过……哥哥你要卖,开价可以高一点,嗯……一百两,这可是溢价了十倍!” “那就十两!”阿飞此刻看起来倒像个耿直憨厚的生意人。 若是诸葛雷被如此戏耍,或许就忍了,可碧血双蛇毕竟不是诸葛雷,他们的武功比诸葛雷要高,名气也更大,脾气也要大上一些。 脾气越大的人越无法容忍被他人戏耍了,此刻便是碧血双蛇的忍耐极限!他们二话不说拔剑朝着沈冲刺来。只要杀了这少年和尚便能控制局面。 那另外一个腰间插着“玩具”的少年,他们从未正眼瞧过。 噗…… 这一声像是小刀入肉的声音。果不其然,白蛇的咽喉被洞穿,却没人看到是如何穿过的。那玩具,不,那柄剑是如何出手的? “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快?”阿飞望向白蛇。 白蛇张大着口,似乎想说话,但他的喉咙里却只能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仿若水烧开了一般。 水开了,便会冲开壶盖,溢洒出来。 鲜血,正从白蛇口中洒了出来。 哐当一声! 黑蛇瑟瑟发抖,他的剑还未刺出去,半途中他的剑已经掉落了,并非被沈冲击落,而是他自己手抖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一柄剑也握不住。 阿飞从白蛇的喉咙间拔出了剑,顺势将后者的头颅割了下来。 “这颗脑袋卖给你了!”阿飞的表情很严肃,再也无法让人与恶作剧结合起来。 “你……你是个疯子!”黑蛇的手仍旧在抖动着,抛过来的头颅他也无法接住,“嘭”的一声跌在地上,染了一地红。 看到这一幕,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已经有人在开始呕吐了。 沈冲提醒了一句:“脑袋卖给你了,拿银子来吧!” “啊!”黑蛇面色扭曲,狂吼着,不知是笑还是在哭,他疯狂抓着自己的头发,扒着身上的衣服,钱袋子掉了下来,他用力朝着阿飞掷过去。 “给你,都给你!” 他狂奔出了饭铺,像个疯子。 阿飞依旧没有表情,看起来至少没有生气,他弯腰拾起一锭银子来,拿到沈冲眼前问道:“这够不够十两?” 这锭银子很大,至少得有十五两,沈冲点了点头道:“多了一些,有十六两吧。” 阿飞再度弯腰,捡起了一枚小一些的银锭子,还没发问,沈冲已经开口了,“够了,这银子刚好十两,不多不少,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待会请我喝酒如何?” “为什么……”阿飞本欲说我为何要请你喝酒,可他只说了三个字,便被中断了。 诸葛雷一直爬在桌子底下,这时候却起身了,一剑向阿飞的后心刺出!另外一枚银针借着阿飞身子的阻挡丢向了沈冲。 白蛇都死了,诸葛雷又有什么能耐?他有什么勇气去面对阿飞和沈冲?他这一身功夫又如何能同时杀死两大少年高手。 隐身被沈冲接在了手上,随意丢在地上了。 刺向阿飞的这一剑很是隐蔽,似乎就要刺中了阿飞的后心,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摆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神茫然,他竟然不知道是谁发了暗器。 若是能看到这一枚暗器,诸葛雷或许死的时候也要带着脸红。 一跟筷子扎穿了他的喉咙。 阿飞回头看了看诸葛雷,脸上露出一抹惊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诸葛雷会杀他。因为这不是一个去爬桌子底的人会去做的事。 沈冲似乎看出了阿飞的疑惑,一笑道:“他这个人我认识,虽然会爬桌子底,但也不简单。” 阿飞对此人却并不感兴趣,拿着银锭子敲了敲木桌,“掌柜的,来坛好酒!” 喊完话后他又对沈冲道:“今天我请你喝酒。” “要请亲弟弟喝酒,一坛怎么够?”沈冲摇了摇头,大喝一声,“掌柜的,上十两银子分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