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兄弟,你有这的地图吗?” 张牧之面色蓦然一喜。 “张张牧之,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从前,大家都叫他张麻子。 因为牧之和麻子读起来差不多,再加上各种文人墨客润色,以谣传谣 毕竟,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刀尖上舔血的马匪叫张牧之,而不是张麻子。 他回头,快步走入木屋。 薛书剑起身作揖:“张兄弟。” 张牧之摆了摆手,右手向后一掏,抓住一张破旧皮革。 薛书剑明锐地注意到,这个昂藏大汉的双手布满老茧。 “诺。” 他撑开皮革,那是一张破旧的地图。 薛书剑仔细端详。 这骨宗福地,分五块地带。 分别是冰地,火域,诡地,荒漠,以及四者围绕着的,是占地最大的中土。 张牧之一边解答,一边伸出手指在地图上虚划: “我们现在,便是在这左下角的荒漠,要启程去中间那块最大的中土。” 薛书剑思考片刻,指了指地图上的诡地。 “诡地?什么意思?” 张牧之摇摇头:“不知道,这份地图是我刚弄来的,听那人所说,这诡地,是刚刚凭空出现的。” “刚刚凭空出现的?!” 张牧之点点头:“不止如此,诡地,火域,冰地,都是这个月次第凭空浮现的。” “咋了?” 薛书剑暗自咂舌。 也就是说,这骨宗福地原本只有荒漠和中土? 我就说咋觉得这骨宗福地大到离谱 与那些雕像有关? 薛书剑想着,摇摇头: “无事。” “对了,张牧之兄弟,你从前可见过像我这样鄂衣着奇怪的人?” 张牧之一愣,而后摇摇头:“未曾见过。” 薛书剑也一愣。 这骨宗天地的土著,并不知道有外来者? 亦或是说,他们不是一直存在的土著?而是不久前被捏造出来的? 结合福地内几个升起的域,多了地,自然就要多捏“人”,倒也说得过去。 薛书剑不再言语。 脑中,传来一声嘀咕: “对的。” 是铜钱。 “此处天地,不比冥昭福地,等级低了多,不能真正意义上养一方人。” “这群妖兽或是人,都是修士催动气运凝聚而成或是从外头带回来的。” 薛书剑点点头。 张牧之一行人,居然是气运捏造的。 他开口问道: “你们此行,为何要去中土?” 张牧之摸了摸脑袋:“得罪了人,在荒漠混不下去了。” 薛书剑抽了抽嘴角。 自己是要跟着他们去中土?还是 铜钱蓦然喊道: “去中土。” “我烙印在雕像之上的印记正在不断吞噬气运。” “它们告诉我,中土有不凡。” 薛书剑点点头,朝着张牧之作揖: “那我可与你们同行一起去中土么?” 张牧之有些为难:“这” 刚才他气血上头,在众人眼前说要把眼前男子一同带去中土。 可现在仔细想想,此行问题好像不少 “但说无妨。” 张牧之点点头: “这荒漠与中土之间,有隔一座长长的深渊沟壑,其上云电密布,常人无法通过。” “犹隔天堑,我们七人都是和仙师打理好关系,才敢乘坐天舟冒险过去” “就是那样,生死都五五开。” “而且,一路上会有不少人追杀我们,其中不乏武林高手乃至神仙老头。” “你确定跟我们去?” 薛书剑点点头,作揖感谢:“这不用担心,我到时候有办法。” 张牧之看着眼前面具男子胸有成竹,便不再劝阻。 “好,好,好” “再歇息一会便出发,我会叫人来通知你。” “我们只能为你最多放慢三次脚步,不能再多,我们身后有追兵的。” 薛书剑摇摇头:“到时候我倘若真的追不上你们,丢下我就可以。” 张牧之讪讪一笑,他回过身,打算出门。 薛书剑苦笑一声。 这种纯粹的善人,也只有骨宗天地之类才能捏造出来了 怪不真实的。 他心中想着。 至少得在一路护这张牧之周全。 薛书剑右手处,金光闪烁,铜钱吞噬的雕像气运化作灵气,缓缓治愈暗伤 ———— “老大,真要带他啊?你忘了那什么天堑?” 张牧之点头:“他说他有办法。” “老大,这家伙现在可是病号,跟不上我们叫野兽吃了咋办?” 张牧之摇摇头:“他那一身伤势恢复这么快,估计也是江湖中人,估摸着武功不低。” “老大!” “老大!” 张牧之啐了一口唾沫: “老子一个唾沫一个钉,答应了人家,还能反悔不成?” “出发!去中土!” 众人再怎么愤愤不平,也只能作罢。 人群外围,突然传来老二的喊叫: “老大,你快过来看看六子的伤势” 张牧之低下头,七马匪中排行第六的男子正端坐在木椅上,满脸虚汗,嘴唇惨白。 六子在七人中排行第六,却是年龄最小的。 是结拜的时候谎报了年龄 张牧之弯腰:“没事吧。” 六子摇摇头:“咳咳咳,不影响我杀人。” 张牧之哈哈大笑:“那便好,那便好” 他话锋一转:“老三,老二,你们把六子扶到那刚截来的马车里头。” 六子摇头,目光坚毅,身子一动不动: “老大!” “那姓黄的马上就跟上来了,我怎么能成为你们的负担?”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六子缓缓站起,腰间雪白绷带瞬间渗出血液。 “咳咳咳咳。” 他面色痛苦。 “六子!” 众人急忙上前。 六子则是扑通一声倒地,身上绑着的,用来遏制伤口的暗紫色布疋渗出鲜血。 众人惊慌失色。 张牧之也是罕见的惊慌起来。 “六子,伤口又破了?!” “叫你不要意气用事。” “这大夫,用的什么破药?!” 六子双手无意识地捂着腹部,苦笑一声:“死了好,死了好” “你他娘说什么傻话?!” 张牧之跪在地上,下衣沾满泥泞。 他有些手足无措。 “我来吧。” 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温润嗓音。 是薛书剑。 “我和家乡郎中学过一些医术。” 众人听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开一条道路。 六子躺在地上,血液不断喷涌而出。 是伤到动脉了?血势这么猛。 薛书剑咂舌。 张牧之老老实实让开,晃悠着站起: “六子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韩兄,算在下求你了” 薛书剑摆手:“不用。” 他缓缓低下身子: “兄弟,不用救我了。” 六子摇摇头,面色煞白: “本来就活不长了,那大夫说过,我体内被” “咳咳咳,他们说,我被那姓黄的请来的仙人种下了啥子印记,会被鬼慢慢被侵蚀内脏而死。” “你救我一时,救不了一世。” “让我死了,你们能跑的更快些” 薛书剑摇摇头,他在心中默念: “诡异?这玩意我熟” 他右手在腰间摸索,假装从中夹出一枚符箓。 而后,绿光一闪,双指架着的符箓化作齑粉。 其上,灵光点点落下,浸入六子伤口之中。 薛书剑嘿嘿一笑。 这符箓的治愈效果,是范围性的。 正好,自己也要用,顺便给这什么六子蹭一点,不影响。 他微微眯眼,经脉内不少细小伤口也在缓缓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