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书剑上山。 复行几里。 他找到一片荒地。 薛书剑右手一掐,灵气震荡开来。 无数落叶枯枝被打飞,薛书剑附近十几尺内,也多出一层淡淡薄膜,阻挡住外界目光。 是个简易的障眼阵法。 薛书剑自己悟出来的。 他小心翼翼从储物法宝中抓出一跟粗长骨头,两头浑圆。 是只野猪腿骨。 薛书剑小心翼翼往其中注入灵气 一股淡紫色的铭文逐渐浮现在兽骨之上。 一寸,两寸 乃至全骨都密密麻麻爬满了符文。 薛书剑一咬舌尖,精血喷洒而上。 噌—— 他将骨头投掷出去。 啪嗒。 骨头掉落在地,几声吱呀,开始逐渐围绕着自身幻化出躯体。 躯干,四肢,头颅 不久,一只拥有健全四肢的“白骨道兵”缓缓落地。 它约莫一米八几的身高,孔武有力,压迫诡异,全身骨头行走起来嘎吱作响。 薛书剑啧啧称奇。 成了。 炼出此骨,约莫耗费了他两三成的灵气,发动灵骨,又消耗一成。 至于维持白骨道兵行动,需要耗费的灵气就少之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枚骨头上面的符文总共可以支持我催动七次左右 薛书剑想着,催动眼前白骨道兵出拳! 砰—— 一声破空! 薛书剑点点头,煞是满意。 比起阴狗,强上不少。 薛书剑从储物法宝中找出一柄损害比较少的大刀,给白骨道兵持上。 接着,他又一连炼化两枚兽骨。 直到丹田灵气微微有些亏空,薛书剑才满意地停顿下来。 百无聊赖,他操控着三只道兵互相打架。 一时间,破空声阵阵。 薛书剑缓缓运转功法,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枚丹药。 【沾染阴毒的破魔丹】 【分类:八品诡物】 【可增加对诡异的杀伤力,同时恢复灵气】 【】 【代价可豁免】 【沾染阴毒的回气丹】 【】 【代价可豁免】 几炷香时间。 薛书剑体内灵气缓缓恢复。 他瞧着三只丢弃了武器,正在互相打着王八拳的白骨,拍掌大笑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此时,却听护罩外传来几声声响。 “咳咳,年轻人。” 薛书剑心中一惊。 为何自己没有丝毫发现,什么时候到的我旁边?! 他连忙将道兵化回骨头,收好。 薛书剑猛地回过头。 他瞧见,护罩之外,有一通体黄色的黄鼠狼直立站着,伸出两手作揖,滑稽无比,眼眸中闪烁精光。 它口中吐出人言,声音尖细道: “年轻人,我姓黄,可叫我黄大仙。” “你瞧我,像人还像神呐?” 薛书剑心中明了。 黄皮子讨封? 他心中浮现出无数信息。 据说,黄鼠狼妖一旦修炼到了一定年头,就会成“仙”。 可是它要想成仙的话,必须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要向路人“讨封”。 它会随便找一个人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如果此时,那人说像人,它的道行便会得到提高。 如果你说不像,或者是唾骂它,它就会前功尽弃,重新变为普通野兽,修为一朝废尽。 薛书剑咽下一口唾沫。 如果选说它像神,便要背负黄鼠狼成仙后的业力。 如果说它不像神,便会被其纠缠 就是不知道这黄鼠狼妖是何修为。 倘若真叫薛书剑说它像人,废尽了修为,又留有什么后手? 薛书剑想着。 却见眼前黄鼠狼皱眉,朗声道: “沃日你奶奶个腿,讲是不讲?” 薛书剑一愣。 “不讲,俺就来啦。” 咚! 几声闷响,如同重锤砸在薛书剑心脏。 他定睛一看。 瞧见,黄鼠狼妖的身形骤然变大,手舞着一柄巨锤。 疾风袭来!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薛书剑咽下一口口水。 下一刻,护罩炸裂。 十只阴狗,三只白骨道兵瞬间冲出! 当! 排头的白骨道兵先被巨锤砸中,四散开来。 临死前,它反手一刀砍在黄鼠狼肩头。 留下一条肉眼可见的血痕。 却也仅是血痕。 死马当活马医,薛书剑连忙高声大喊: “我瞧你像人!” 黄鼠狼妖抬起头,冷笑一声: “朋友,我早就成仙了。” “这只是我的口癖,顺便,我只是受人指使,来杀你。” 薛书剑心脏猛跳。 谁? ———— 此时,商队。 家主晃悠着起身。 今日又是阳光明媚啊。 哎,最近的夜晚越来越恐怖了,那弯血月也越来越浓了。 最晚,我还隐约听到了猴叫呢。 家主缓缓吐出一口气。 要不是家族资金是在不太给力,咱还需要冒险走这从边境运货回来? 没办法,生活所迫。 不过,这次居然还遇见了一个筑基境的仙人,安全度上升不少。 家主想着,喜笑颜开。 此时,门被人敲响了。 “家主!家主!” 家主微微皱眉。 “怎地,你慢慢说。” “王喜年,王喜年他跑了!” 家主撇撇嘴: “这不正常,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不是,不是,算了,你跟我来吧。” 家主走下马车。 窗外,朝日烤的人暖烘烘的,倍感舒适。 家主跟着老卒奔走。 他心中生出些许不悦。 到底怎地了,要这么兴师动众? 老卒走到那道马车前,猛地停下。 “家主,家主你瞧。” 家主闻言,越过老卒,双手攀上车延,叹出一个头。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奇异的铁锈味? 家主皱眉,半个身子爬上马车前延,用空出的右手将门帘拉开一个小角。 突然。 家主瞬间呆愣在原地,如同石化。 一股寒意从脊梁透到脚心,他如同坠入冰窖。 只见,马车内,到处都是猩红。 血肉,肠子,无处不在。 那日,与王喜年起了冲突的中年男子靠在马车室内,面色平缓。 他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 是在无意识下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撕开的。 马车中央,有个一个小木桌。 木桌上,有一块碎瓷片与一团血肉。 和一条被血染湿的纸条。 “家主,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要么已经死了,要么踏上仙途。” “王喜年,在此谢过各位数年照顾。” “江湖不见。” “嘘家主,你回头看看?” 家主机械般地回过头。 他瞧见,日光下,官道中央,站着一道血影。 “啊!!!” 家主大惊失色,跌落在地,沾染一身尘土。 此时,马车前拉着的马抬起昏暗的眸子,受惊了。 它嘶鸣一声,狠狠踏前一步! 咔嚓—— 不偏不倚,一脚踩在了躺在地上的家主的左脸。 其瞬间变形,如西瓜炸裂! 老卒闭上双眼,声音颤抖着默念佛经。 他清楚记得。 那日。 王喜年,被家主扇了一巴掌,留下一道红印。 那红印的位置,与家主此时被马蹄踩的位置一模一样。 不偏不移一寸。 老卒咬紧牙关,不顾脸上溅射的鲜血。 他默念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