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馆里大闹了一场后,我才知道我这次的相亲对象全名叫坂田银时,偷偷摸摸跟着他过来的两个男人,分别叫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他们自小相识,从学生时代起就插科打诨惯了,不知不觉间一路纠缠到了如今。 “不,我才不管他们两个关系好不好的问题呢……” 对于主动向我解释来龙去脉的桂小太郎,我也礼尚往来地对他表现得很客气,但是反观仍在争锋相对的另外两个人,我是实在客气不起来。 “咖啡馆的赔偿费,我是不会白出的。” 坂田银时猩红的眸子一本正经地注视着我,“金钱是万恶之源,比起这种肮脏的金钱交易,阿银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 尽管多少预感到对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不过我还是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阿银我可以肉偿哦。” “……” 我机械地侧头看向窗外,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喂!作为jup系漫画的人气男主角主动跟你表示可以献身了哦!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到底给坐在你对面的这个男主角造成了多深的伤害吗?脆弱的玻璃心都碎成渣渣了!阿银我现在正式代替《金魂》剧组向你提出赔偿要求,至少要赔五百万哦!” “……” 今天天气不错。 晴空万里,微风习习。 ……好想去踏青啊。 银时:“不要以为沉默就可以逃避赔偿了,五十万也可以啊喂!” 桂:“适可而止吧银时,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银时:“你以为你是班长吗假发?在金钱的诱惑面前,即使是那个最强最凶悍的风纪委员长也阻止不了我!” 高杉:“别管他了假发,这种家伙注定孤独终生。” 桂:“不是假发,是桂。” 银时:“哈啊?阿银我可是连续蝉联最想嫁的男性动漫角色榜首的男人哦!完全不想被矮杉你这种妄想报复社会的装逼犯中二病说这种话,你这家伙才是注孤生吧?” 高杉:“去死吧,坂田银时。” 银时反击道:“一辈子和你的右手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吧,矮杉!” “……” 谁能告诉我,这种小学生似的吵架算怎么回事? 还有,谁能告诉我,要是被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对象要求赔偿五百万精神损失费该怎么办? 虽然我现在大概知道了坂田银时的性格,他那种油腔滑调的混账话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还是让人无法压抑自己的天性想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最让人痛苦的大概就是,我不会真的那么去做了吧。 而此时,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仍在进行小学生式的嘴炮。 打个比方,大概就是这样的—— “你这个白痴!” “你才是白痴笨蛋!” “说别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反弹!” “反弹无效!” “持续反弹!” “白痴!” 然后,就进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 相比之下,桂小太郎就显得正常许多。 看着对面的那个两个人仍旧相持不下,桂叹了一口气,随即露出了陷入回忆而略显恍惚的表情,“银时和高杉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是这样了,这大概就是男人间的友情吧。” “为什么你叫银时的名字,却叫高杉的姓呢?” “你这个关注点不太对吧?” “嗯,好像是。” “总之,绝对不是因为高杉太装逼的缘故。” “诶?” 桂你完全把自己暴露了吧?你根本就和银时一样超嫌弃高杉装逼的套路……明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能和旧友重聚,我感动得快哭了。”原本看上去还颇为正常的桂此时的画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说话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捂着脸流泪满面,“我的创作灵感突然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台老式的磁带收音机,只见他深沉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在按下收音机播放键的同时,化身为青春洋溢的rap少年。 “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曲风不太对吧喂!?” “要做就趁现在!zura!要做就趁现在!zura!” “……zura是什么鬼?你这算是承认自己是假发了吧?明明出场到现在台词不超过十句但是重复最多的就是‘不是假发,是桂’了,你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不是假发,是桂。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你以为你是点唱机吗!?” 一开始以为假发——呃,是桂——不算了,还是假发吧。 一开始以为假发是个正常人的我,果然太天真了。 “够了,我要回去了。” 我拎起包就打算离开现场,但是我还没跨出去一步,就被坂田银时眼疾手快地按回了椅子上。 “等等等等,我们的相亲才刚刚开始呢,怎么能现在就走呢?”他总算不再和高杉拌嘴,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假发,“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假发,惹女孩子生气的话可不是回家跪跪搓衣板就能解决的哦。” 假发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坐在对面,“不是假发,是桂。我只是分享了一下我的rap而已,惹女孩子生气的明明是银时你。” 高杉一脸‘本王与尔等凡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的表情:“假发你的rap和银时这个可恶混蛋一样,简直是恶趣味。” 这一次,在银时和假发反击高杉之前,我抢先开了口:“你们真是够了!不互喷会死吗!?而且啊,正常人才不会和想敲诈自己五百万的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相亲的吧?” 银时仍表现得散漫而不正经,“敲诈什么的多难听啊,我那只是合理地要求赔偿而已啦。” 听完他的话,我顺手就抄起靠垫朝他扔了过去。 被靠垫砸到脸后,银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嗷!好痛!” “痛个鬼啦!给我闭嘴!” “是是。”银时立刻端坐,乖顺地点了点头。 “总之,今天辛苦你们白跑一趟了。” 我正想接下去说,今天咖啡馆的赔偿费用我也不要他们出了,这件事情就此一笔勾销的时候,坂田银时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慢着!别随随便便就下定论说我们白跑一趟啊,至少赔偿给我的五百万……啊不,五十万也行……最低五万不能再少了!” “……” “阿银我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哦,五万块买下阿银你绝对不吃亏啦!”坂田银时仍在卖力地推销自己。 “不,抱歉。”我试图委婉得表达自己的抗拒,“我的理想结婚对象是公务员。” “公务员有什么好的啊?那些税金小偷要不就是会把大便拉在裤子上□□偷窥妙龄女猩猩的变态,要不就是青光眼v字刘海蛋黄酱和烟草中毒的约束狂魔,到底哪一点适合结婚了?醒醒吧大姐头,他们就只会看上你的钱而已,只有阿银我对你才是真爱哟!”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银时印象里的公务员会是这种形象,我也不确定这种形象的公务员到底会不会看上我的钱,不过…… “明明看上我钱的家伙就是你吧!?真爱个鬼啊,你的真爱明明是钱才对吧!而且你这么黑公务员真的好吗?黑得那么详细我都快要相信那是真的了!”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我的深情告白吗?” “才没有人关心你告不告白!” “……” 总之,话题莫名其妙被带歪了之后,我们又插科打诨了很久,最终才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决定结束今天的这场相亲。 然而散场后又碰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阿银我的全部身家就只够买来东京的一张车票阿鲁。” “你少骗人了!”我完全不相信银时的话。 “难道阿银我接下来就只能在东京身无分文地流浪了吗?我对不起老家盼着我相亲成功迎娶白富美的爹妈,让他们那么失望阿银我也没有脸再回去了,就让我一个人在东京自生自灭吧……” “……够了,我带你去酒店。” 闻言,银时顿时嬉皮笑脸地黏了过来,“陪睡一晚上十万起价哦。” “……” 随便谁都好,快来个人把这家伙打死吧。 “其实根本不用去酒店那么麻烦,阿银我不挑的,如果不是五星级酒店的话,睡大姐头的家里也是可以的啦” “……那你还是露宿街头吧。” “雅蠛蝶!大姐头!说好的带我开房带我睡呢!?” “……”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从见了坂田银时后,我反而有些怀念起库洛洛来。 即使装逼如风常伴吾身,即使奇装异服杀马特,即使狐朋狗友各个都不像是正常人……好吧,其实库洛洛也没有那么令人念念不忘。 “总之,不要叫我大姐头!我还是一个只有二十六岁的风华正茂的少女呢!” 银时用挖过鼻孔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是是是,少女……现在开车的都是少女。”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绝对是有哪里不太对啊! “你这混蛋!鼻屎擦我头上你是想死吗!?” “我说,你可不要太看不起鼻屎哦。” “总之,去死吧坂田银时!” “在继承你的遗产之前,阿银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 ……他这到底是在撩我,还是在诅咒我? 急,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