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课前夏凡并没有跟谁过多的交谈，因为几乎没人来问她。 夏凡依稀记起当年她回来转学时同学看她的目光，那种鄙夷和不屑，让她心里很是难过，但当人们知道她转去一家比较贵的私人学校的时候，又有几个装作熟络很可耻的跟她开始套近乎。 那时夏凡很开心，现在夏凡看来，却无聊的要死。 简直是一群孩子，心里想着什么都很容易表露在面上，单纯的要命。 夏凡落得清静，轻轻松松混到晚上。 到了放学，夏凡背着书包离开学校。 顾书说要司机来接她，夏凡却拒绝了，一个人走路上想想事情倒也不错。 这个学校离她家不远，夏凡正想着要不要上去呆一会儿的时候，前边一个老太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倒在路边。 老太太…… 夏凡本身也许不会想太多，但上一世的舆论告诉她，离这样的老太太要远些。 夏凡有心转身无视，但看着老太太衣着光鲜华丽，实在是不像碰瓷的，难道真的有困难？ 她试着离近一些，“老太太……您，没事儿吧？” 老太太眼巴巴看着她，招招手，“姑娘离近些，搭把手……” 夏凡谨慎的又往前挪了两寸，发现这老太太喘息似乎不太正常，“老太太，您……我给您叫救护车吧！” 老太太无力摇头，“我兜里有电话，帮我给我儿子打个电话，叫他来送我去医院……犯、哮喘……” “药呢？”夏凡一听顾不上那么多，赶紧翻老太太落在身边价格不菲的包，希望从里面找到应急的哮喘药。 但是没有，老太太情况似乎也不妙，夏凡拨急救电话，结果占线！ “您坚持一下我打个车送您！”夏凡想着被冤枉就冤枉吧，反正浑身没钱，看这个有钱老太太能讹她多少钱。 老太太用几乎发现不了的样子摇头，眼睛看着地上一堆被夏凡倒出来的东西。 这时夏凡也发现了，有车钥匙！ 她抓起来就按开锁，幸运的是，前边不远处路边有辆车黄灯闪了。 夏凡明白，赶紧拖着老太太安置上了车，接着她想都没想就坐进驾驶位，熟门熟路的将车开出去。 一路上她谨慎的盯着交警，她还未满十八，没有考到驾照，但上一世的夏凡却已经开了七八年的车，早就习惯了。 还算幸运，没有碰到交警。 夏凡将老太太送到附近一家医院的急救室，这才腾出手来拨电话通知他们家人。 接着又打了一通给顾书，刚被教训过，这次长了点记性。 “哪儿都别走，等着我，如果对方家人诬陷你要你赔偿，别开口，明白？” “知道了大叔。” 夏凡一点都不紧张，有顾书撑腰，谅那个老太太也讹不走几块钱。 没多久急救中心来了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跑到门口看了眼夏凡，“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我家老太太在哪里？” 夏凡指指病房号，“那边，正检查。” 男子正想走却突然转回身来死死盯着她，像是见鬼了似得，好半天才想起来去病房。 夏凡默默的摸脸，那男人看着像大老板，别是被看上了…… 男人慌忙推开病房门，却并没有看到房间里紧急救治的样子，老太太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跟一个小年轻男大夫说说笑笑，小年轻大夫则正给老太太量血压，并且做着一系列基本检查。 “妈您……”男人关住门，指指外面，“怎么回事？您不是没有哮喘么怎么就哮喘犯了？” 老太太冲他“嘘”了一下，“我临时想到的主意，不然怎么接近她？” “她……”男人看看关门的方向，“很眼熟……” 小大夫收起来血压计，老太太才又开口，“她开我车送我来的。” 男人埋怨老太太，“下次您折腾想个靠谱的主意，这一惊一乍的……也亏得那姑娘没有看出来。” 老太太却摆摆手，“出去看看那女孩子，别让任何人进来。” 男人离开病房，却在门口没有找到夏凡。 他绕着医院逛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门口，还是没有见到夏凡。 而这时夏凡已经坐进了顾书的车里，冲着顾书“哈哈”直笑，“我们就这么跑了，看他们还跟谁讹钱去！” 顾书不屑的看了夏凡一眼，边笑边开车，“就你这怂样儿，还送老奶奶去医院，哪儿来的胆子……”说一半顾书停了，他又偷偷用余光看了几眼夏凡，似乎这家伙是这几天第一次笑？或者说见到顾书后第一次笑……没心没肺的感觉。 夏凡笑够了才注意到顾书的沉默，她收敛笑声，“怎么了大叔？” “没什么，”顾书看着前方，有点堵车，“没事多笑笑，挺好。那么沉默的表情并不适合你。” 夏凡听后心里暖暖的，刚刚为了掩饰心虚才故意大声笑的，没想到顾书就注意到了。 车里突然有些安静，夏凡找了个话题，“大叔订婚照旧么？” 顾书说，“照旧，所以你不用担心，今天跟雅丽说了，她很关心你，以后就跟我们一起生活吧凡凡，一直到你结婚。” 夏凡试着问，“大叔……我从小就知道我妈没有任何亲戚，你跟我妈妈到底什么关系？答应我妈照顾我，我知道我这么大一个累赘并不是谁都愿意照顾的。” 她期待的看着顾书，问了一个上辈子没少问的问题。 上辈子这个问题就有些困扰她，但每次问都没有答案，最后也就作罢，不问了，反正不会影响她偷偷喜欢他。 顾书听了问题后沉默了好半天，直到夏凡以为他没有听到这个问题时，顾书才说，“我跟你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娘家人，娘家人有困难，怎么能不帮呢。” 夏凡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上辈子顾书只用这一句回答，而且一字不错的答了无数遍，其他的信息夏凡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夏凡有些失望，看顾书不想再说话的样子，夏凡也打消了继续问的念头。 一进门，夏凡闻到了弥散在屋子里浓浓的煮咖啡的味道，有点苦，但更多的是浓郁的咖啡香，她忍不住猛吸几口气，“好香！” 顾书也跟着说，“煮的不错。” 两人到了客厅，看到高雅丽正在厨房那里，手里一块白色布子，正转着圈擦拭虹吸壶的瓶肚。 手边放着已经盖了盖子的酒精灯，那咖啡随着高雅丽给瓶肚的降温，迅速全部回落到壶中。 也走过来拍拍她的肩，“雅丽咖啡煮的特别好，等下你一起尝尝。” 夏凡有些恍惚，她知道高雅丽煮咖啡的手艺，而她的手艺也全部来自高雅丽，从调配到拉花，后来得到过不少人的夸赞。 而这咖啡壶夏凡看着也亲切，上辈子夏凡一直用着这个煮咖啡，用了好久，直到一次她跟顾书吵架，不小心打碎了这个，才再也没有见过。 “看呆了？”高雅丽将咖啡分入杯中，顺手收拾咖啡渣。 “啊？”夏凡回神，没注意刚才他们说了什么，赶紧掩饰道，“等下我负责拉花！” “哦？凡凡会拉花？”顾书心情也不错，“那我的就拜托了！” 高雅丽似乎有些意外，不过她并没有失态，依旧很温和的将鲜奶和打泡杯推到夏凡面前。 夏凡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不应该上来就说要拉花，强了高雅丽风头，一个不小心被咖啡烫到怎么办？ 高雅丽却无视了夏凡的提议，“顾书的口味我了解，你不用有压力，你做你自己的就好。” 夏凡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即便自己调配自己的也好，不经高雅丽的手才是目的，谁知道那杯子里会不会有毒药。 高雅丽将分好的咖啡杯摆在餐台前，等着夏凡先来。 顾书则回到卧室换衣服，客厅只有他们两个。 夏凡忍着近距离挨着高雅丽的别扭，不甘示弱的开始起泡，没多久搞定，倒入拉花杯。 夏凡双手很稳当，她发现并没有因为重新回来了而生疏了她的技艺，牛奶浓浓的一波一波倒入纯咖啡中，只需要等待冲入底部的牛奶跟咖啡的完美融合，分出层次的同时再快速用剩下的牛奶沫做出造型，完美的拉花就会完成。 但就在涌入牛奶时，夏凡感受到了高雅丽那刺人的视线。 不用回头她几乎就能感觉到高雅丽的疑惑，甚至探究，那背后的视线几乎像是穿透她的身体来研究她，让夏凡很不舒服。 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技术就是高雅丽教她的，她一定看出了破绽。 手一抖，频率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