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和王芷茵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居心叵测的小人? 说的是荆轲还是太子丹? “昔年某家暂居榆次上河村。” “乡人灌溉耕田,每每以武力相争。” “族老乡贤知我武艺高强,再三请托由我出面。” 盖聂目光怀缅,“某家难以推拒,屡屡代村中取胜。” “故此上河村有水,田丰物足。” “下河村苦困,望水兴叹。” “某家沿河行走,时常心中困惑。” “剑因狭义而生。” “某家受人恩惠,为义挥剑。” “下河村却无端因我受苦,此乃不义。” “倘若某家趋避远遁,两村相争,势必死伤惨重。” “到底该如何是好?” 陈庆听得用心,不禁问道:“然后呢?” “再后来赵国覆灭,秦国派来了官吏,张榜公告禁绝民间私斗。” 盖聂微笑着说:“某家的一身本事没了用武之地,争端又起。” “县吏亲自处置,请上下河村族老当面立约,单日上河村取水,双日下河村取水。” “如此简单就消弭了双方的争端。” “那某家之前到底在骄傲个什么,苦恼个什么?” 陈庆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他不是来刺秦的! “六国谓秦曰虎狼,我看未必。” “秦法虽严,亦不失公正严明。” “太子丹为一己之私,礼贤下士,谋刺秦之事。” “荆轲隐忍蛰伏,却常怀名利之心。” “此二人非我同道。” 盖聂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 陈庆缓缓点头。 这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超脱了世间名利偏见的剑侠! 他真正做到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故此不愿受太子丹指使。 恍然间,陈庆想起荆轲的两则轶事。 盖聂瞪了他,荆轲匆匆避走。 漫游邯郸时,与鲁句践博弈发生冲突,遭对方大声呵斥。 荆轲还是无声无息地逃避远离。 以他刺秦时的身手,不说胜负如何,总不至于如此窝囊吧? 无他。 荆轲一首在静待时机,他想要一朝名动天下! 盖聂却只愿为狭义挥剑。 两者确实不是一路人。 “本侯代天下苍生,多谢宗师大义。” 陈庆肃然起敬,作揖行礼。 “你先别谢。” 盖聂似笑非笑。 他弹剑出鞘,一本正经地问:“世人传言你欺男霸女,可有此事?” 陈庆皱眉思索:“我家中一妻双妾。” “陛下赐婚的不算,阿菱与我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芷茵,莫非你是我霸占来的?” 王芷茵勃然大怒,瞪着眼睛说:“王家一门双侯,还会被你霸凌?!” “宗师,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我去撕烂了他的嘴!” “陈庆虽然心术不正,但家中管束严格,由不得他撒野!” 盖聂想了想,默然颔首。 一门双侯,那肯定是武成侯王家无疑。 家中有一位公主,还有个侯门之女,看着也不像善茬。 在这种情况下陈庆想欺男霸女,属实有点难度。 “欺男嘛,好像确有此事。” 陈庆本着将心比心的原则,坦诚了自己的罪过。 盖聂连刺秦之事都如实相告,他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有数人被我当场击杀。” “间接死在我手上的更是数不胜数。” “受我欺凌胁迫而嚎啕大哭的,也见过几个。” 陈庆掰着指头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