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魔君:樱娆,一梦方醒露清浓 一切都发生在火光电石之间,离正午还有一柱香的功夫,按照规定,没有分出胜负,比赛还要继续。舒悫鹉琻 可是,已经没有悬念了。 当迁叶上神宣布比赛继续的一刹那,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已经力竭的顾霓裳却是先冲过去。 依旧是不要命的打法,依旧是那恨不得樱娆立刻死在自己手里的眼神,但是失去了仙力的催动,在一个刚破入通心境界的修者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樱娆目光冷冽,出手毫不留情。 这不是倚强凌弱……不,这就是。 不过是又怎样! 我无意与你相争,我从未对你存在威胁,我处处让你,你却处处得寸进尺意欲置我于死地! ‘轰’的一声一道璀璨的五彩神光重重击在顾霓裳的胸口。 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五彩神光代表着什么,恐怕所有热都清楚——五行同体! 刚破入通心境界,就可以将五行之力融合与己身了,这几万年以来除了曾经是紫霄神尊,现今是上神的迁叶之外,就是君倾墨也做不到! 一道残影闪过,快到甚至众仙连影都没见到,下一瞬就是樱娆左手提着顾霓裳的领口,浑身的仙力积聚到右手上,掌刀如铸包裹在璀璨的神光之下。 在场的众仙惊呼一声,全场便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顾霓裳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挑衅的眼神盯着樱娆,那样的嚣张不屑。 她们对视着,那样的沉寂紧紧抓着所有人的心,没人能猜到她们究竟在想什么。 最终,樱娆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异色的眼眸中氤氲着顾霓裳看不懂的色彩,攥着她领口的手缓缓一松,右手的神光也迅速消散,就在顾霓裳往下落的瞬间,‘啪’的一声清脆的肉响,顾霓裳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清楚显示,脸的主人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转身,风起。 乌黑的发丝和泛着水洗白的水红色纱裙上下飘飞,仿佛一朵展开的曼陀罗花,眼神中散发着一种与君倾墨有些相似的冷冽。 异色的眼眸扫过台下众人,似乎在寻找着谁,然而最终都没能找到那抹红色的身影。 琼华宫碧瓦飞烟,金光熠熠,鎏金红榜上赫然写着——樱娆胜。 风飒飒兮木萧萧。 虽然无尽凄凉,但在这里,满地的黄叶铺张开去,总在肃杀中透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人气场。 冰蓝色的衣衫垂地,枫羽潇长身玉立。 身后一股腾腾的杀气豁然乍起,寒光崩碎,玉石俱焚,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和一个凛凛寒威的屏障在瞬间化得粉碎。 转身,轻笑,两张同样惊世倾城的容颜刹那间凝注时光。 一个冰雕玉砌,晶莹如铸,一个惑乱众生,邪魅张狂。 “魔尊殿下最近闲来无事,倒是格外喜欢来我听雪阁坐坐。”枫羽潇谈笑淡淡,眼中却没有一丝光华流转。 “本尊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本尊只是来警告你。” “哦?愿闻其详。”单手虚化,凭空现出一张茶案,幽幽的茶香袅袅盘桓,枫羽潇好整以暇等着冰音洛的下文。 “很简单,离樱娆远远的,不要妄想对她出手。”冰音洛的声音悠扬醇润,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刺骨杀气。 “办不到。” “那就别怪本尊到时对你不客气!” “魔尊殿下何时对在下客气过。”枫羽潇略一沉吟,黑洞般的双眼无边的黑暗仿佛要溢出来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若论客气,恐怕是在下一直客气着。殿下莫非是忘了,碾碎在下肉身的是你,将在下封印在这儿的也是你。如今我枫羽潇脱离六道轮回,再没有人能把我怎样,我还怕什么?”枫羽潇唇边扬起一个冰消雪融的微笑,明明笑得仿佛阳春三月,而眼中的温度却真真冰封四野。 “不过区区魔君转世,在下实在不懂难道魔尊殿下不应该视其为敌的吗?”枫羽潇笑得玩味,忽然恍然大悟“哦,莫不是因为她长得像玲珑吧。” 冰音洛的双眼忽然翻上滚滚血气,一双眼睛鲜红而狰狞,“玲珑……你竟还敢提玲珑!” 雪白的世界里仿佛一尘不染,只见冰音洛爆发出毁天灭的魔威,顷刻间将两人所处的空间震得支离破碎。 雪,纷纷而下,空气里仿佛能听见雪花飘落时,那簌簌的声响。 碎裂的虚空转眼间便被修复如初,枫羽潇就那样含着一丝笑,事不关己地望着冰音洛。 冰音洛仰天大笑,笑得那样凄厉悲伤,天地间回荡着那样彻骨的寒凉之声,冰音洛悄怆笑叹:“玲珑死在天帝的策划之下,你当我不知天帝请来的智囊就是你么。三万年前,我亲手屠戮父尊,杀尽族人,脚踏上古魔族十万枯骨,可你竟当我不知道,这原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么!” “我冰音洛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是可以捏在掌心恣意把玩的戏子?还是只不过是你勃勃野心操控下的一枚棋子?” “哥哥……”枫羽潇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虽然是如叹息般的一声轻唤,那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冰音洛的声音。 冰音洛忽然散去全身的魔气,眼中的红芒进入退去,那样骄傲而嚣张的人,此时魅绝天下的容颜上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一抹令人心惊的脆弱,“我不愿去追究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戏子也好,棋子也好,都无法改变我恨你恨得入骨!因为我永远无法接受,你曾经是我至亲兄长这个事实。” 枫羽潇只是淡淡看着,风雪牵动他的衣衫。他是如诗如画,精美绝伦的雕刻品,他是完美无瑕,难以撼动的万年雪山。 此刻他听着冰音洛这三万年来第一次这样对自己说话,明明是自己期待的,此时此刻竟然只剩下不耐和厌烦。 无尽的漆黑找不到一丝光电,眼神里似乎有一些疑惑和遗憾——果然是变成彻底无心的人了,以后却没有乐趣了该如何是好? “枫羽潇。”冰音洛沉声唤道,“你我之间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恐怕都要一直恨下去。但,我还是想求你一次,求你,放过樱娆。”这一声,当真是惊天动地,三界之内最最骄傲的男子一身娇艳夺目的红衣跪在自己面前。 那样的眼神,竟莫名地让枫羽潇回忆起曾经在那棵枫树下,那样一尘不染的冰音洛还天真可爱地缠着自己的样子。而如今这个双手沾满了无数仙神妖魔鲜血的魔鬼,抛弃了所有的骄傲,只为了一个还未真正成为魔君的小丫头。 枫羽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冰音洛,脸上只是淡淡地笑着,好像是这世上最完美晶莹的水晶玉石雕琢而成。他的脸上展开了一抹微笑,那看不见的面具似乎出现了裂纹,接着那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烈,最后冰音洛的眼中只有那一抹近乎妖异的无声的疯狂! 恍惚中,他只听见一句话:“枫羽潇,是无心之人。” 琼华宫,更漏细无声。 …… “从今天起,樱娆就是紫霄派第三万九千代弟子。紫霄神尊君倾墨唯一的徒弟。”大殿上,祥云缭绕,凤凰歌舞,霞光千尺。紫霄掌门君倾墨白衣如诗,华发如墨,他微微一笑,一瞬间仿佛六界颠倒。樱娆迷糊中倒在一个微凉却无比安心的怀抱里,听见:樱娆,我君倾墨必不会再让一人伤你! 好像做了一个非常安心而美好的梦,在梦里自己的世界最后终结在一片模糊的黑暗里,淹没在人群的惊呼声中。 这是哪里?好像不是我的兰亭阁? 樱娆睁开眼,打量着眼前华丽的雕栏玉砌。天花板上是神力维持着的浩瀚星海,好像一个不留神,神识就能飘进里面,迷失在星海中,再找不到来时路。 樱娆想做起来,可刚一撑起身子就全身火烧似的,席卷了全身的痛觉。 “姑娘醒了。”帘外候着的侍女似乎感觉到了樱娆呼痛,跌回床上的响动,乳白色蚕丝绣银飞云垂地帘被掀起,一阵香风让樱娆脑子一清,这香气似乎和尊上身上的味道很接近。 “这是哪里?”樱娆问道。 “回姑娘,这里是琼华宫内殿。” 内殿?难道是尊上休息的地方? 樱娆一下子也顾不得疼痛,赶紧起身,生怕自己身上的血污之类的会弄脏床榻。 那侍女也是个冰肌玉骨的人,见樱娆这样窘迫难以自处,莞尔一笑道:“姑娘不必如此,尊上的寝殿并不在这里,姑娘尽可放心使用。” 话一说完,樱娆顿时红了脸,自己这样窘迫怕是已经被看了笑话,唉…… “绯绯……呃,仙娥姐姐有没有见到我的小狐狸?” 侍女闻言又是一笑,“可不是有一只小狐狸,整个儿的把膳房洗劫得干干净净,此刻应该是在尊上身边。尊上吩咐了,等姑娘醒来,就请姑娘去觐见尊上。” 有生以来第一次,樱娆被别人服侍着清洁梳洗,结发更衣。此时,她已换掉一身水红色的衣裙,着一身曳地流纱银光广袖裙,袖口领口都纹着一圈清雅别致的团簇粉樱,而唯一让她到现在都如梦似幻的是,她腰上的锦带竟然是绯色纱丝勾挑碧波浪花,她现在能系上这样的表明等级的锦带就说明她已经正式成为紫霄派的入门弟子了! 带着这样的惊疑不定,樱娆终于在书房见到了君倾墨。依然是那样纤尘不染,仿佛周遭都氤氲着一层空灵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