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二,我现在只有你,所以不要离开我,答应我要保护好你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亏欠的人就是你,我没有替你照顾好大师傅,你怨我是应该的。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你愿意还在我身边,你怎么怪我怨我,我都接受。” “如果你执意要以借张家的手去动钟明全,答应我,不要逞强,有问题有难处要及时来找我,别一个人受了委屈都不说。” “钟明全不止跟张家有关系,跟江氏也有勾搭。你那个好朋友胡冰泽也该跟你说过,所以别莽撞。” 那一天晚上,李泰民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很久,久到辛二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睡的,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也没来得及问他腿的情况。 他真的是还把她当成是一个未长大的小女孩,左一句担心又一句害怕的。他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话唠的样子,总有说不完的话,念不完的经。那天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耳边伴随着他悦耳的男音,内心很平静,想着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未尝不可。 然而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有这闲情雅致的时候。 他们都在告诉她,江氏、张家、钟氏、李家,牵连甚深需小心。她又何尝不懂“乱”这一字多是非。然,这也是一个机遇。选择面临挑战or退缩等待,差别就只是风险和时间的问题。 李泰民忙,没有跟她透露过他在忙的事情。可是通过胡冰泽,她还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儿。 李家嫡长子变成废人,一下子从众星捧月的高台上狠狠摔落,从部队退役辗转入商场,与李家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而此中最关键的人物,就是李家现任的李夫人刘婉琴。手段颇有建树,以小三之资上位的一个女人。 她为李家开枝散叶又八面玲珑善于交际,嘴甜、温柔、聪慧,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博得所有人的认同和赞美。其实她对李泰民的态度还是挺和善的,中规中矩不偏私,也不会在丈夫枕边吹耳旁风肆意贬低他说他坏话。可就是如此,她越贤惠越贴心可人,李泰民才越恨。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才害的他母亲空守一座漂亮的大宅子,在冰冷的婚姻里如同一个精致的玩偶等待主人的垂爱。最后,生命消散在无尽的绝望、痛苦之中。 胡冰泽跟她说过,李泰民的这个后母其实很不简单。她狡猾的跟个泥鳅似的在哪儿都有她的身影出现。要不是在江氏的电脑中偶然间破解了邮件密码,他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叫刘婉琴的女人竟然跟张家也有“来往”,甚至还可以代表张家给江氏发话。当然,这肯定不是姻亲的关系,是个人私底下与张家某某交情匪浅。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女人游走在张家跟李家之间,目的到底为什?她想知道,李泰民究竟知道不知道他老爹其实一直以来都跟他那所谓的好兄弟在共妻,绿帽子绿油油一大顶? 就算如今的李泰民已经不再过问李家的一切,他终究还是李家的人,辛二无法否认这一点,而他也无法回避,到底还是血缘亲人呐。在如今这个非常时期,刘婉琴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在张李两家盟友关系的背后,不由令人毛骨悚然。其中究竟有何内幕,她才没那闲工夫探究,她关心的是,刘婉琴对李家究竟存着什么心,会不会再次伤害到李泰民。 好吧,看在泰民偶吧辛辛苦苦说教一晚上的份上,为了安他的心,她就暂时先按兵不动好了。反正,张远铎那小子命硬得很,还是可以撑一段时间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钟明全终于找上门来了。那时候,辛二正在急诊大厅给一个伤口撕裂的病患缝合伤口。 钟明全没有携带任何一个跟随人员,穿着也很朴素,就跟寻常老头子一样。他找到辛二的时候,她正严肃以待地专注于手上的工作。清洗创口,排检出异物,消毒,快速缝合,包扎,整个过程只用了两分多种,出血量也极少,病患在缝合过程中也几乎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疼痛。 辛二身后的小护士,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辛二如此迅捷高效地处理治疗病者了,但还是会沉醉在她行云流水般顺畅的动作中,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啊,辛医生,你速度又钟院长!”小护士刚想发表自己内心最真诚的肺腑之言时,一抬头就看到他们那已退休了的院长就站在一旁默然地凝视着她们。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简直令人小心脏颤颤的! 辛二打下一个完美的结,把病人交到小护士手中交待下去,才转首对着他笑道,“钟老师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因为小护士那一声惊叫,厅里很多医生护士这才认出钟明全老院长出现了,皆纷纷忙着手上事务时眼角偷偷瞄着这边动静。啧啧啧,他们这新来的年轻医生,真是不同凡响呐,又是梁老又是钟老师的,医术又高超性格又随和,这叫他们这些没背景医术又有待提升的小透明怎么在新人面前端前辈的架子哇,肿么越来越感觉好心酸捏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随后,钟明全也不待她回应,径直走出急诊往医院前面的休憩花园走去。 “钟老师想跟我说什么?不会真的是要指导我吧?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辛二一屁股坐在休息木椅上,拉伸着腿脚,舒展身体。“这身体啊真是经不起闲,才休息了一段日子,再回来工作就有点不适应了,骨头都硬咯。” “做人呐,骨头还是硬点好,这样才有骨气嘛。”钟明全在辛二另一边的空椅子上坐下,双眼直视着前方。 “我还以为老师会跟我说骨头太硬容易吃亏,做人还是谦逊点的好,那样比较不碍人眼。”她也学着他高深的模样对着前方看去。 “言归正传,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那么,钟老师你是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信息,对我放心了么?” “年轻人有自信是件好事,但太过自信也会转变成为一个缺点。”他转过头,双手合十至于腿间,身子微微移向辛二那一侧,“我知道你是梁行诲的徒弟,也知道你有在无国界医疗小组训练的经验,成绩还很不错。但你要知道张远铎身体的情况,并不是你以前碰到过的那种病例,它很罕见也没有治疗实例。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了解到关于这种病症的情况,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探讨研究一番,试着找出个突破口来医治他。” “钟老师是想把张远铎当成是个实验者,为你的治疗记录添上一笔浓重的色彩?”她一挑眉,曲解他话里的意思。 “辛二,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的本质,不就是想要治好他?当然,我会提供出这几年来关于张远铎病症发展的一系列病例记录,也会拿出关于我对这种脉象了解的相关资料跟我自己得出的实践经验,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 辛二静静望着他,歪了歪脑袋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一阵风后背后吹过,吹起她略长的刘海遮挡住了她那刹那间越发闪亮起来的双眼,她沉默了几秒,问他,“老师是真心想治好张远铎的么?” “当然,不然我就不会努力了这么久还未放弃,也不会寻着一丝可能就找上你这样年轻的晚辈请求合作。相对比我的身份,远铎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然不希望他年纪轻轻就一辈子无望。” “啊还真是个为病人着想的好医生呢那好吧。”那四年前你又要还得李泰民站不起!她伸手把前额的刘海往后一撸,露出饱满的额头,微眯起眼直视头顶的太阳,感觉是那样的刺眼又火热。“能跟钟老师合作,可能会是我毕生最难忘的一次经历了呢” 于此之后,张夫人兰欣瑜再没有积极地往急诊部跑,因为辛二已经临时转到了住院部专门照顾张远铎,跟钟明全一起仔细探讨着病情发展和分析。相对于钟明全,兰欣瑜心里更倾向辛二多一点。自从知道钟明全隐瞒了她儿子的身体实情,她把这个事情闹到了家里,连老太爷都惊动了才知道只有自己是那个被隐瞒的人。就连她的丈夫,也早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 对于家里表示出的态度,她很寒心。老太爷竟然说出这也是为了远儿好,怕给远儿压力,也因为怕她知道了这个事情再过度责备自己甚至与影响到远儿的治疗,所以才未告知。难道说,欺骗隐瞒了他们这么久,就一点错都没有么?作为母亲,她就连保护自己儿子的能力都没有?她就这么不值得被信任?像现在这样被真相打个措手不及,就是为了他们好? 还有,老太爷最后的那一句,才是让她对张家人失去信任的关键。老太爷说,“张家待远儿如宝如珠,从未亏欠过他分毫,媳妇又有什么好怨言的。” 所以,现在她连埋怨恼怒几句的话都不能说,是么?她活该自己没有察觉事实真相,活该被隐瞒?张家对她的儿子的好,就只有表现在那些势力的物质享受上,而没有人伦亲情?呵呵 现在的她,驻守在儿子病房,寸步不离的照料着他的身活起居,时不时向辛二询问情况。于辛二,她也是探查过一番的。她有着相当丰富的临床经验和高明的医术,也是她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儿子的身体真实状况,她打从心里更愿意信任辛二这个外人而不是张家的那些所谓亲人以及张家派来的钟明全。 辛二承认,钟明全这个人医术确实是很有实力的。他在专心医治一个人的时候,也真的是在全心尽力。只是这里面参杂多少利益的水分,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反正她是一点不相信他说的那套说辞,如果他是真的想要治好张远铎,她又怎么会在张远铎的身体里发现些有趣的东西呢? 现在的辛二,并不知道他的这个手段就是曾经用在李泰民身上害他耽误治疗腿的时间,害她师傅被人陷害污蔑的原因。现在,钟明全又一次故技重施,可惜碰到了专攻这一手的辛二,结果会如何? 要玩儿是吧,老东西你能跟一个开外挂的治愈系医生玩儿?那就看看最后是谁给谁下套子使绊咯。 而相较于辛二这边暗地里的较劲。胡冰泽在江氏的地位随着与李泰民所在的辛越集团的谈判日渐深入而水涨船高。 而张家背地里伸在江氏的触手,也因为项目的进展顺利而开始了大幅度的行动。江氏只要拿下这个项目,就能及时解决补上在房地产这块缺失掉缺口,也就有了充足的资金来运转流通纽带,把目前僵直的局面打破,从被动转为主动。 而这第一步,就是从彻查双子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