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看他一眼,胡非非忙修整神色,回答道:“万岁爷,那名奴婢几年前便死了。” 幸好得苏思茹提醒留意最近上报的死人,胡非非把每个主子底下死了几年的人都查了一遍,这才知道。 尉迟恭眉头微皱,事情与他预想的有些偏差。 清妃在宫外时候,他见过底下的一个婢女,身手不错,但人已经死了几年,这是他没想到的。 事情说到现在,胡非非觉得有些诡异。 此次搜宫虽然虽然查出了很多探子,但那不过是基本操作,无论何时何地哪朝哪代都会有。 诡异就诡异在把寿康宫和后宫都牵扯了进来,并且现下后宫三个最高位份的妃子似乎都有瓜葛,底下的人都有不对之处。 事情仿佛罩了层层迷雾,你以为拨开了第一层,却没想到还有第二层第三层,让人看不清楚。 尉迟恭走到御案前坐下,思索片刻未果,将疑惑按下问道:“寿康宫那边如何?” 胡非非继续说起来。 康太妃就是个糊涂虫,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 她的殿漏得都成筛子了,身边哪派的人马都有。 寿康宫那堆不省油的太妃,高兴的不高兴的都爱往她那处塞眼线,一有事儿便指使人怂恿她出头。 她的人里面甚至有从前已死了十来年的死对头的人。 康太妃能活到如今安安稳稳成了太妃,很大一部分是运气使然。 据康太妃交代,她去太液湖边完全是受了彤云的怂恿。 彤云告诉她来后宫办差时偶然听到两个不和的妃子约去太液湖相见,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太妃这些日子闷坏了,不如去看看。 那时康太妃是拒绝的,两个妃子见就见呗,便是不和也不过打打嘴仗而已,有什么可凑热闹。 但彤云接着说,这两个妃子其中一个刚刚高升为昭仪,扬言一定会报复另一个妃子,态度极其嚣张。 最主要的是这个高升的妃子不简单,乃太后眼前的红人,升迁也是因为太后才升上去的。 彤云观察周遭无人,压着嗓子蛊惑:“太妃不是不满太后娘娘许久了么?您前阵子不过替太妃太嫔们抱怨了几句寿康宫吃穿用度不好,句句都是实话,却被禁足至今。” 说到最后,彤云道:“如今岂不是大好时机,抓住那主子的错处,让宫里人都瞧瞧太后看重的人是如何品性,这便说明了太后也有走眼的时候,她的治理也并非都是对的,此举不正能证明您先前说的没错么?” 康太妃听了大为心动,可是她又怕皇帝的旨意,毕竟寿康宫的人哪都不能去,一个月都得为先帝祈福。 彤云忙说中元节不是快到了么,提着河灯去太液湖边放也算奠念先帝的一种,而且旨意里并没有说一定要困在寿康宫,不算抗旨,再说了皇帝日理万机哪里会管这些小事。 怕康太妃打退堂鼓,彤云最后下了一剂猛药:“说不定您还能借着此事涨涨威势,提升寿康宫吃穿用度,便是什么都没有,出出这些日子的郁气也好啊。” 这话让康太妃一下子下定了决心,在彤云的步步引导下,她一口认定梨花是害玉婕妤的人,故而便有了后面的种种。 而这些细节,在尉迟恭的“父皇在泉下对你可是思念甚深”这句话的强大威力下,康太妃吓得完全不敢隐瞒。 她全部招了,招得声情并茂痛哭流涕,反反复复诉说,每一个细节都不敢放过,就怕皇帝的人不信她,把她拉去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