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腾一把拉开石子昂,一把托住那杀手的脖子,声音迫切的问道:“拥有预测未来镜子的是哪个魔头?” 那名杀手被石子昂一通狂虐,早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溢血,眼眶也被打的皮开肉绽。 听到方腾问话,他掏了掏耳朵,大声道:“你说什么?这小祖宗把我耳朵打失聪了,你再说一遍。” 方腾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拥有预测未来镜子的是哪个魔头?” 那杀手又掏了掏耳朵,问道:“什么镜子?” “有预测未来镜子的是哪个魔头?” “什么魔头?” “你姥姥的故意装傻子是不是。” 方腾脸色一黑,一记扫堂腿将那名杀手弄了个头下脚上,乾坤颠倒,他大手抓住那名杀手双腿,将他的脑袋插进腥臭潮湿的淤泥中。 这片孤岛,四面环海,常年被海水侵染,岛上的淤泥极为腥臭,充斥着各种生物的腐臭味,那个杀手脑袋被种进淤泥中,顿时被熏得脸红脖子粗,连连作呕。 方腾满面笑容道:“你听清楚我刚才的问题了吗?还需要给你重复一遍吗?” 那杀手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道:“不用重复了,我听清楚了。” 方腾面色冷峻,没好气道:“那就快说,我的耐心若是被你消磨完了,你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那杀手忙不迭道:“我身份低微,知道的十分有限,我记得阴阳魔宗宗主阴晴雪手上有一面镜子,有什么威能我不清楚。不过当时是天残魔宗宗主宁守缺力排众议,让我们来这座孤岛上刺杀你们的。” 方腾闻言陷入沉默,仔细斟酌那杀手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交代的事情若是属实,那么天机镜的下落便昭然若揭,不是在阴晴雪手上,便是在宁守缺手上,他们两人的嫌疑最大。 正在此时,石顶天长身而起,他双手负在身后,目光眺望远方,声音低沉而悠远道:“阴晴雪手里的镜子,唤作金花镜,不但能防御,还能攻击,金光镜一照,便能将对手定住,失去行动能力。” 说到此处,石老魔话锋一转,道:“金花镜的威能虽多,但却没有预测未来的大神通。” 方腾心中一动,如此说来,天机镜很有可能在宁守缺身上。这令他无比头疼,想要从一位摘星境的魔道宗主手中抢东西,无异于是在骊龙颔下探珠,老虎口里拔牙,一个不慎,小命都会搭进去。 “我把知道的都交代了,几位祖宗饶我一命吧,我回去之后,一定金盆洗手,痛改前非。”那名杀手一脸哀求道。 “你个杀千刀的混蛋,居然还想活命?” 石子昂一脚将杀手踹翻在地,急声道:“爹,你们问完话了吧?我手中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让我一刀砍死这家伙一了百了。” 石子昂探手拔刀,再度想要杀死这位獐头鼠目的杀手。 石老魔隔空一指点出,石子昂的大刀落在杀手头顶,却如同陷入淤泥中,怎么也砍不下去。 石老魔转头看向方腾,笑问道:“方腾贤侄,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置这杀手?” 方腾迟疑一下,正色道:“石大叔,晚辈认为应该放他回去,正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放他回去,就是要让牧阳枭他们知道,我们不但没死,而且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吃饭不香、睡觉不稳,所要承受的精神压力可想而知。” 石顶天点头赞许道:“不错,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这么深谙人心之道,那就放他回去,让牧阳枭他们头疼心烦去吧!” 方腾转过身来,看向那位杀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杀手沦为案板上的肉,哪里敢撒谎,一五一十的回道:“我叫章顽,是夜屠门的青铜杀手。” 方腾摆手道:“叫什么章顽,我看就叫樟脑丸,朗朗上口还好记。” 那杀手不解其意,但此刻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只能委曲求全,道:“好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今往后我叫章脑丸。” 石老魔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快滚吧!回去告诉牧阳枭,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保不齐哪天我就会去摘他的狗头。” “多谢几位大人饶命,这些话我一定带到。” 章脑丸如蒙大赦,连忙翻身爬起,一溜烟的跑向岛边,从水底下拉出一艘隐藏的快船,一溜烟的落荒而逃。 几天后,方腾几人来到摘星宫山门前。 方腾举步上前,对几名守山弟子微微欠身,道:“诸位师兄,在下方腾,特意来贵宗拜访大长老洪云峰,烦请几位通禀一声。” 闻听此言,几位摘星宫弟子,全都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 “怎么,不方便吗?”方腾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几位守山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身穿宝蓝色长衫的青年沉声道:“洪云峰大长老遭人暗算,回到宗门后一直处于昏死状态,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道友还是请回吧!” 方腾、石瑶几人心中一沉,半个多月前他们救下洪云峰时,他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间就昏迷不醒了。 如此说来,洪云峰应该是没机会,将西陵魔道众魔头猎杀几大仙门的消息,这还真是令人头疼。 方腾皱眉,本来他打算,让洪云峰将西陵魔道马上要对摘星宫高层采取猎杀行动的消息,转告给摘星宫宗主。 这样一来,既可以打消摘星宫一脉的戒心,还可以让他们提高警惕。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方腾不死心的说道:“几位师兄,我是大长老洪云峰的朋友,可否让我见他一面,或者帮我引荐一下贵宗宗主。” “不行,不行,摘星宫清修之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速速退去,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方腾心还欲再言,却被摘星宫那些把守山门的弟子给推搡出去老远。 方腾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和颜悦色的笑道:“那几位师兄,可否通禀一下内门弟子金晨,我有事情找她。” “你还是请回吧!据说万金商会遇到了麻烦,金晨师姐前几日就回家族去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 方腾不甘心道:“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摘星宫宗主,烦请几位师兄通禀。” “你这家伙真是得寸进尺,摘星宫的宗主身份何其尊崇,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你再胡搅蛮缠,休怪我们不客气。” 方腾叹了一口气,转身来到石顶天三人身边,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一遍。 石老魔面沉似水道:“这帮正道伪君子,就喜欢自我标榜身份地位,殊不知大祸临头了,既然他们冥顽不灵,那我们也不必管了。” 方腾脑中灵光一闪,双眼猛的一亮,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既然光明正道不行,那就试试旁门左道。” 方腾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他们死要面子,那就狠狠的打他们的脸,这样才能闹出大动静。”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山中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开。 但见迷雾之中,走出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径直来到摘星宫山门前站定身姿。 负责看守山门的摘星宫弟子们,全都目露警惕的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因为他的装扮太奇怪了。 此人平头、白发、银披风,脸上还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真实面容,他的后背上,还背着一口古剑,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质。 “来者何人?报上名姓。”摘星宫的一位守山弟子厉声喝问道。 来人猛然转头看向那位摘星宫守山弟子,面具下的双目中,隐隐爆射出两道摄人的寒光,那名摘星宫弟子便感觉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 “平头白发银披风,东苍大陆我最凶。在下银面狂枭。” 闻听此言,在场的几位摘星宫弟子脸色大变,如避瘟神一般退出去很远。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想当初南海普陀山菩萨道场现世时,引得各方势力的年轻高手蜂拥而至,当时突然冒出来一个叫银面狂枭的神秘高手,那普陀山一战成名、名扬天下。 “原来他就是银面狂枭,难怪这么厉害,瞪我一眼,就瞪得我头晕眼花,果真有两把刷子。” 刚才那位出声呵斥银面狂枭的守山弟子,心有余悸的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难怪这银面狂枭会被称为绝世猛人,一个眼神就瞪得他天旋地转,实在太可怕了。 方腾若是知道这守山弟子心中的想法,定然会忍不住笑出猪叫,方才他为了烘托他另一重身份银面狂枭的实力强横,看向那位守山弟子的目光中,调动了无形的精神力攻击,因此对方才会差点晕厥。 当初在南海普陀山,银面狂枭杀死了皓月圣子的胞弟月重光,无异于和摘星宫结下了梁子。 不过后来皓月圣子也死在了仙魔岭,时过境迁,人走茶凉,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来寻银面狂枭的晦气。 “银面狂枭,你来我摘星宫意欲何为?” 摘星宫毕竟是七大仙门之首,即便是把守山门的弟子,也有很强的心理素质,他们很快调整好心态,询问银面狂枭的来意。 银面狂枭淡然一笑,道:“早就听闻摘星宫是七大仙门之首,宗门内的天才妖孽,如过江之鲫,今日我特来挑战,只要在相同大境界能够打败我,我立刻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你们一丝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