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你自找的,快说。” 石子昂抡起大刀,用刀背狠狠的拍了拍水猴子的脑袋,小魔头的风范初露峥嵘。 水猴子疼的猛抽几口凉气,一五一十的说道:“大概是两个多月前,一位魔宗的副宗主去拜访河伯。河伯便派我协助那人破开了一个水底墓,当时我心生贪念,偷偷取下了墓主人头上的金簪。” “什么?你这狗东西,居然盗我娘的水底墓。”石子昂小脸铁青,双目通红,手中的大刀按捺不住,便要一刀砍死这水猴子。 “退下,先听它说完。” 石瑶一把按住石子昂,不让他犯浑。 陡然听到娘亲的水底墓被盗,石瑶同样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砍死这水猴子,但此事太过蹊跷,必须了解清楚缘由。 她娘亲的水底墓,便葬在这澜庭湖深处,但却有父亲石顶天亲自布下的隐形结界,结界之上还有她父亲强大的封印,等闲之辈即便发现这座水底墓也难以破开结界封印。 “死猴子,说为什么要挖开我娘的水底墓?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那个同伙是哪个魔宗的副宗主?” 水神摇头道:“我对西陵魔域七大魔宗不怎么关注,不知道他是哪个魔宗的副宗主。” “你说的这些跟放屁有什么区别,”石子昂小脸泛黑,便欲走上前去。 水神顿时汗毛倒竖,忙不迭道:“对了,那人身穿一件血色披风,身后还带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弟子。” 说到这里,水神目光看了石瑶一眼,讪笑道:“当然,如果跟这位姑娘的天仙美貌比起来,那副宗主的女弟子还要逊色一筹。” 水神这番话并非恭维,而是实话实说,石瑶被誉为西陵魔域第一美人,并非浪得虚名,放眼西陵魔域,很少与女子的美貌能够与她相提并论。 石瑶和方腾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骤变,齐齐想到了两个人,那便是牧阳枭和上官海棠。 水神交代的事情若是属实,其中一人是魔宗副宗主,而且还身穿血色披风,这都跟牧阳枭相互吻合;他身边还带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弟子,十有八九便是上官海棠。 两相印证之下,基本可以断定,牧阳枭和上官海棠有很大的嫌疑。 “带我们去水底墓看看。” 石瑶上前,一把抓住水猴子,拖着它庞大的残躯朝澜庭湖中走去,沿途留下一片血色长痕。 石瑶而今也是餐霞境七重天的修为,仅凭肉身之力,也能拖着水猴子前行,不过水猴子躯体太大,行动起来颇为麻烦。 “我来将这水猴子变小一些,这样带着更方便。” 方腾五指并拢成拳,拳头上有青色龙鳞浮现,砰的一声砸在水猴子脑袋上,水猴子当即身形巨颤,被打的矮了三分。 方腾手脚并用,将水猴子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噼里啪啦一通暴揍,将二十多丈高的水猴子打的形体急剧缩小,变成了三寸丁。 一行人潜入澜庭湖中,一路下潜,很快便来到了湖底。 石瑶和石子昂每年都会跟随父亲,来这澜庭湖底祭祀娘亲,他们姐弟二人轻车熟路,径直来到湖底一片区域。 但见这片湖底区域,竟然莲花成海,一株株睡莲在湖底悄然绽放,令人目眩神摇。 方腾咋舌不已,睡莲理应是浮生于水面的植物,但这湖底居然有十几亩睡莲在湖底争奇斗艳,比澜庭湖面上的十里荷花还要壮观,这等奇景十分罕见。 方腾上前两步,想要伸手摘下一朵睡莲,想要观察这种生长在湖底的睡莲与普通的睡莲有何区别,常年在水中是如何换气的。 然而,一道无形的屏障却挡住了他的手,令他根本触碰不到任何一株睡莲。 石瑶走上前来,道:“这便是我娘的水底墓,我爹再这外面设立了先天太玄结界,唯有烙印着符纹的钥匙才能打开这道结界。” 方腾讶然道:“莫非是有人偷了你爹的结界钥匙?” 石瑶摇头道:“并没有,这水底墓结界的钥匙,只有两把,父亲那把钥匙已经被他祭炼成了灵兵,与他心神相通,根本不可能被盗走,而我这身上的这把钥匙,一直贴身带着,从未给外人看过。” 这结界钥匙只有两把,连石子昂都没资格拿钥匙,可见石顶天对这座水底墓何其看重。 “既然钥匙都没丢,这水猴子和它的同伙是怎么进入水底墓的,难道是凭借强横修为,强行破开了结界封印?” 石瑶皱眉道:“若是对方修为深不可测,倒是也可以破开这水底墓的结界,但放眼整个东苍大陆,实力远在我父亲之上的高手,屈指可数。” “即便对方修为恐怖,但要强行破开这水底墓的封印,也需要循序渐进,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解除,否则会被结界封印之中所蕴含的先天太玄之气炸伤甚至炸死。” “姐姐,你们两个瞎猜到什么时候,直接问这水猴子多省事。” 石子昂一把将水神拎了过来,拔出大刀架在他的一条手臂上,喝道:“不想断手断脚,就如实招来,有半点隐瞒,你知道我的手段。” 不可一世的水神已经被石子昂这个小魔头折磨的没了半点骨气,战战兢兢道:“小祖宗先把刀放下,我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哪里不痒朝哪儿抓,你娘蛋的捡重点说。”石子昂抡起大刀,用刀背狠狠的拍在水神脸上,啪啪的打脸声听着都疼。 水神蜷缩着身子,交代道:“令尊布下的这个先天太玄结界的确固若金汤,不过刚出生的婴孩和童子童女,体内也有先天之气,用童男童女熬炼出来的血,便能与结界产生共鸣,既能打开结界,也能修复结界。” “杀千刀的孽畜,居然能想出这么丧尽天良的损招。” 方腾强压怒气质问道:“我看这结界已经修复如初,你这水猴子为何还要云梦古城的百姓向你献祭婴孩?” 水神欲言又止,硬着头皮哀声道:“都怪我心性贪婪,才酿成了杀身之祸。” “当初,进入这结界内的水底墓时,那位魔宗副宗主便厉声告诫,不许我拿墓中的任何东西,不过我没把持住,偷偷顺了一根金簪,发现那金簪威力不俗,便寻思着再进入水底墓,偷几件好东西,因此才让云梦古城的人向我献祭婴孩。” 石瑶脸色苍白,连忙自脖子上取下一把烙印着神秘符纹的钥匙,对着眼前的结界转动几圈,伴随着卡卡卡的声响,那道无形的结界便自动消失。 不过这里仍有一股神秘的力场,将周遭的湖水全都阻隔在外。 一行人迅速走入结界,但见结界之中并非是成片的睡莲,而是蓝天白云,绿草如茵,一座精致的冰宫坐落在中央地带。 众人走进冰宫,冰宫里的地上是不知名的动物皮毛,光滑如绸缎,一张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三足香炉,袅袅香气自香炉中散发出来,四面的墙上也挂着许多名贵的古画,想来都是石顶天妻子生前的珍爱之物。 石瑶在冰宫中扫视一遍,又来到那口冰棺前,推开了棺盖。 但见冰棺之中,躺着一位衣着华贵,风华绝代的女子,容貌与石瑶有七八分相似,她虽然没了生机,但尸身保存的极好,眉目清晰,皮肤紧致,似乎是刚死去没多久一般。 唯一不和谐的地方便是,这女子的妆容精致,但秀发却散乱下来,那里原本插着一根发簪。 石子昂个子小,看不到冰棺中的娘亲遗容,方腾便将把抱起来放在自己肩头。 “娘,我和姐姐来看你了,您去世时,我还不到一岁,那时的孩儿还没有记忆,但我相信,您是世上最美丽善良的母亲,孩儿好想娘,每次看到别的孩子在他们的娘亲膝下撒娇玩闹,我就好羡慕……” 石子昂看着娘亲的遗体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红了眼眶,竟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掉了一地,全然不似刚才那个杀伐狠厉的小魔头,此时的石子昂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令人有些心酸。 听到石子昂嚎啕大哭,石瑶也不禁红了眼眶,但她还是狠下心肠又将冰棺盖上。 “这水底墓中,少了两样东西,除了我娘头上戴的金簪,戮魂幡也被人拿走了。” 方腾心神大震,两个多月前,红衣魔宗副宗主牧阳枭来拜访石顶天的来意,便是为了借这魔帝圣兵,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失窃了。 石顶天若是知晓,定然会雷霆震怒,石老魔重情重义,将亡妻看的比什么都重,岂能容忍他人来搅扰他妻子的亡灵。 石瑶凤眸含煞,面罩寒霜的看向水神,声色俱厉逼问道:“我娘葬在这水底墓中,乃是绝密之事,你们是如何我娘葬在这里的?” 提到这茬,水神不在那么恐惧,脸上反而露出几分骄傲神色,道:“这有何难?河伯大人神机妙算,只要弄来死者亲眷的头发、指甲或者血液,以及死者下葬的大概时间,河伯大人便能推演出来。” 方腾和石瑶齐齐变色,就连沉浸在悲痛之中的石子昂也忽然想到了关键。 牧阳枭在无量山与石顶天推心置腹的交谈时,曾帮石顶天拔下一根白发,而且还不着痕迹的询问了他们娘亲哪一年去世,还说有时间要来祭奠一番。 “牧阳枭,虚情假意的人渣,亏我父亲还将他视为至交好友,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石瑶心中怒极,气得浑身颤抖,一双秀拳都捏的指骨泛白。 石子昂也气得满头黑发倒竖,怒吼道:“红衣魔宗没一个好东西,以后我见一个,杀一个,我无量山与红衣魔宗从此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