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今日上朝心情格外好。 从他整理那些公文就可以看出,要是以前眉心得拧成八字。 今日就算看到什么,也会拿笔批上几个字。 王寿看得暗暗称奇,首辅大人是为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这些,派人送到太子府。”江秦理出了一部分公文,指着那些对王寿说。 “是,大人,恕奴才多嘴,什么事儿让您这样乐呵,跟奴才说说呗,奴才也想沾点光。” 江秦对下人从不严苛,也不甩脸色。 王寿对江秦不害怕。才会这样问。 “王寿,你是不是还是一个人?”江秦问。 “小人是一个人啊。”王寿不明所以,这跟他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江秦瞥了他一眼,“那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等到你有心上人,你就会明白。与所爱之人相爱相守,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接着又乘着王寿没想明白,让他抱着那一沓公文下去。 等到王寿把公文交给宫里的内侍,才想明白。 “大人的好事应该与夫人有关吧。” 也只有夫人会让大人成这样。 大人刚刚说那句话的口气,是不是在嘲笑他? 他没个婆娘也不能怪他啊。 —— 李元在太子府,他从颜露处回到书房见书房的公文比平时多了一倍有余,问下人:“这是怎么回事?吏部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公文了?” 他要处理到什么时候? 那下人说:“殿下,这些是宫里派人送来的,首辅大人说您能者多劳,这些事都是您处理的。” 李元抬手,“下去吧。” 江秦为什么要这么做? 把这些事务交给自己?是不是想向自己示好? 可江秦的性子,怎么可能。 他执意要换掉朝廷的部分官员,换人的理由还让人没办法说不。 —— 江秦坐上首辅后,未罢免过官员,空缺出来的职位,都是有人主动辞官。 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又不知怎么做,不辞官干什么呢。 江秦提了几人上来,有襄阳王夫人那边的人。 却独独没有尚书府和侯府。 朝内大臣觉得这位首辅大人,是侯府的上门女婿,和侯府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怎么连提都不提一下? 襄阳王爱好书画,才气过人,其夫人更是位列京城夫人中首位,人品甚好。 其弟做给事中已久,江秦把他提到了内阁侍读学士的位置,升了一品。 襄阳王从没想过江秦能这么快坐上这个位置。 许是圣上的意思。 他倒不想什么回报,当时说好了的。 襄阳王府都在惊叹。小小的探花郎变成了身居高位的首辅。 以后谁也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 —— 颜姣在上次与江秦那样的亲昵行为以后,觉得自己羞于见人,他们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她的心……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江秦这几日也把颜姣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没有在做什么行为。 那日的吻就像是一场梦。 两人正要盖上被子睡觉时,冷香敲了敲门。 “小姐,姑爷,出事了。” 颜姣穿上鞋说道:“进。” 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得了颜姣的话,冷香推门进来,“小姐,姑爷,侯府进贼了。” 进贼?侯府? 颜姣与江秦对视,侯府守卫不是吃素的,怎么就进贼了? 就算进得来,也能出得去吗? 进贼便进贼吧,让他们去做什么?见一见贼长什么样子? “侯爷让您和姑爷快过去。” 颜姣和江秦只得穿好衣物,赶去正厅。 端侯爷正坐在主位上,孙千金也在一旁。 下方还用绳子捆绑着跪在地上的几人。还有一堆有些晶莹的小块。 “阿爹,夫人。”颜姣行了一礼,“听闻府上进贼,可是有什么东西失窃?” 端侯爷目光深沉的看了看颜姣,又看向下方跪着的几人,“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几人说:“我几人是听了外面人说侯府有宝才进侯府的。从后门处一个小洞钻进来,去夫人的房里拿了一尊玉观音。拿到的时候没个小心摔碎了。” 颜姣心里想到了什么,又听那几个人说。 “是端侯府大小姐告诉我们的,她告诉我们侯夫人的房里位置,请侯爷饶命,放过我们吧。” 颜姣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一个局呢。 孙千金学聪明了嘛,颜姣轻扯嘴角。 这个让外人来侯府偷东西的事一旦做实,她的名声就毁了。 孙千金再对端侯爷说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大方宽恕的美名就落到她身上了。 江秦看向颜姣,见她没有一点慌乱之色。 小妮子会有什么办法吗? 还是想用这种办法害他的姣姣,他下次也不用再留情面了。 “姣姣,你有何话讲?”端侯爷看向颜姣,他不相信姣姣是这样的人,可人证物证具在。 他不得不信,他眼里看见的。 这个女儿,还是不行啊,在乡下呆了几年,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侯爷,您别着急,姣姣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先仔细听她说说。” 孙千金体贴的看着颜姣,一副我相信你,你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做。 她看看这次颜姣还能有什么办法。 颜姣看向上方的端侯爷:“能不能让姣姣问她们几个问题?” 得到端侯爷肯定的眼神后,颜姣走到他们面前,问道:“我是谁?” 那几个毛贼不知颜姣为什么要这样问,还是回答:“侯府……侯府大小姐。” “说得不错,那他是谁?”颜姣看了看江秦。 那几个毛贼眼里闪过慌乱之色。 端侯爷也撇眉,怎么回事? “他……他……他是您的夫君。” 颜姣还是那个表情。“那你说说夫人住的是春晖院,对吗?” 江秦嘴角微翘,他知道姣姣要做什么了。 “对,对对,是春晖院,大小姐就是让我们去春晖院偷东西的。”那几个毛贼想起什么,说道。 “好,那你说我让你们去拿夫人的玉观音,这玉观音是放在哪里的,是供桌上还是柜子中还是你们去的时候玉观音已经碎了?” “这这……在供桌上。”毛贼确定。 “供桌上……”颜姣捡起地上的碎片,细细看了一眼,“这玉石碎片上沾有泥土,也不知是在哪里打碎的。” “是我们拿走玉观音走到屋外的时候打碎的。”又有人说。 颜姣点头,“这样啊,那我还想问我给了你们多少银两让你们去拿这尊玉观音?” “五十两……” “十两……” “三十两……” 三人说出了不同的答案。 颜姣还是笑着的:“我为什么要请你们这几个小毛贼去,而不是请一个绝世高手呢?我的脑子还是够用的。” 端侯爷知道颜姣的意思了。 在祠堂打碎的又怎么会沾上泥土,就算在外面最多是沾上灰尘,还有银两问题,每个人说得都不一样。 这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姣姣做没做过这事,姣姣说了不算,还是请大理寺官员仔细查查吧。” 颜姣问完问题站到一边。 孙千金哪里会答应。 “侯爷,这事……怕是不好,我们侯府到时会被人说……”这么多人牵扯其中,到时发现是她贼喊捉贼怎么办。 “姣姣为何说了不算?”端侯爷不大相信是她做得。 “阿爹不信,姣姣有何办法?”颜姣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他若信,又怎会大半夜把她叫来这里呢。 端侯爷一时失语。 孙千金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奴婢拜见侯爷,夫人。” 臻竹从清月院过来,她看起来身体不好,脸上有些斑点。 “小姐,你怎么还不回院里,今日给花松土施肥一整日都在院子里忙,还不够累吗?”臻竹见到颜姣就问。 “你说什么?”端侯爷问。 那些毛贼说姣姣今日太阳落山后找到他们,让他们来侯府拿东西。 臻竹又说一整日都在院子里。 “奴婢这几日身子不好,小姐体谅,又爱花,就拿着铲子自己松土施肥,奴婢和冷慕姑娘一直伺候着。”臻竹笑着说。 端侯爷信臻竹的话,对颜姣说:“夜深露重,姣姣回去休息吧。” 看来还真不是姣姣做的。 “慢着。”站着一直不说话的江秦开口了,“本阁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侯爷不分青白认定姣姣指使毛贼偷夫人的观音,可是侯爷没仔细想过,姣姣缺那樽观音么?” 颜姣看向江秦。他第一次在侯府说话用上本阁两个字。 “前几日圣上送给本阁一颗夜明珠,本阁想要送给姣姣,姣姣说华而不实之物,侯爷真认为姣姣会贪图那一樽玉观音?姣姣若想,本阁明日便让人搜罗一万樽来。” 江秦轻描淡写,一路回去休息就想把他姣姣给打发了?也不问问他同意么? “来人。把这些毛贼压到大理寺去让洪大人好好审审。”江秦说完,许多宦官服饰的人从门外进来,带走了那些毛贼。 “啊……夫人救命……放过我们吧,侯爷饶命啊……”那些毛贼哪里见过此情此景,吓到屁滚尿流。 端侯爷看向江秦,他怎么忘了,这个女婿已不是上门女婿了,他是权势通天的首辅。 今日之事,透着几分奇怪。 侯府就这么几人,端侯爷看了孙千金,不会的。 孙千金气得指甲掐进肉里,颜姣怎么能这么好运。她下次要找江秦不在时。看谁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