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继续。 大臣们话题都变成了于衡大人。 “于衡大人风采不减当年啊。” 李元在听到于衡这个名字时眼神暗了暗，像是打翻了墨。 他饮尽杯中酒。看着一身紫袍的人离开。 “殿下，您怎么了？”颜露察觉到太子殿下是想到了什么。 李元摇头，把喝完的酒杯推到她那边。 颜露会意，拿出酒壶倒酒。 李元又喝了一杯，还对她说：“露露，来，陪本宫喝一杯。” 颜露不知太子殿下怎么了，这里这么多官员，也不好问，她只有陪着李元喝酒。 于衡在宣布完圣上的旨意后也离开。 那些大臣还是跟以往一样，什么时候朝廷中才会多一些有趣的人呢。 流火使者身边几个人也在说话。 “图巴大人，□□皇帝不在，我们是不是要……” “□□皇帝的病是很重啊，我们怎么能再多说什么。” 就算没有人招待他们。 那些财宝让他们很是高兴。 他们带回国内，他们王一定很高兴。 交代的任务，等过几日那两位到了再说吧。 —— 颜姣叫上江秦，出去转转，她带着江秦去了御花园的回廊。 江秦见她穿越宫里小路如无人之境，问：“姣姣以前来过宫里？” “跟着阿爹来过几次。” 不是的，端侯爷自她回到侯府没有带她来过。 “你觉着朝廷中人怎么样？”颜姣问。 “姣姣知道还问我。”朝廷各位看起来都很好，背地里也很好。 —— 回廊周围摆放着一些花草。微风吹过很能醒神。 颜姣喝的果酒，可是也还是酒。 喝起来没什么，喝过之后后劲有些大。 她在一座假山上看到一紫衣人影。 她对江秦说：“你看前面是不是个仙人？” 江秦一看，这位是那位内阁首辅大人么。 颜姣知道是于衡，他的衣袍，在场没有一人穿着他那身衣袍。 颜姣不慌不忙地向他行礼。 “拜见首辅大人。” 颜姣这才看见他的脸色苍白，一头青丝中还有几丝白发。 怎么感觉不止圣上，圣上身边的人身体好像也不太好啊？ 这皇宫里的人都这样？ 难道越想越想不通？ —— 等到宴会结束，天已经黑了大半。 颜姣江秦走后，于衡回到宫内住处，让手底下人去帮查一事。 “大人……”手下的人不知道首辅大人什么时候会对探花郎有兴趣了。 “不要问这么多，去吧。” “是，大人，这是圣上让人给您的。” 那颗多宝珠又被拿了出来。 这颗珠子又从李盛那儿到了于衡那儿。 若流火使者知晓他们引以为傲的宝物被□□皇帝赏给一个宦官，不知会作何感想。 于衡把那颗珠子拿起细细把玩，他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的玩意儿也不少，多宝珠，这个名字好，有几分稀奇。 “给我做什么？”给他的都不是他想要的。 “放在那儿吧。”圣上给的他不能不要。 要是再送回去别人知道了不说他不可一世么？ 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眼下还是要小心行事。 不是想把那件事做了，他才不想去面对那些臣子。 手下速度，很快于衡手中就多了几分调查来的结果。 能被圣上选中，光是探花郎这个头衔还不够。 人品贵重…… 从几万人当中脱颖而出。 之前他听朝中有几位文官在论事。提到了这位探花郎。 他就在想，能让圣上有几分神色飘忽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没有见过这人的真才实学。 今日见着他还能不慌不忙。 —— 端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知道的。 只是他这个女儿。是有些与常人不同。 不如赌一把。他的选择是正确的，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也没有别的路。 什么时候他才能完成那个承诺呢？ 于衡叹了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张绣有小桃子图案的锦帕。 —— 颜姣和江琴又在京城待了几天。 当颜姣说自己要与小白再去玩，江秦的不情愿的点点头。 “那你小心些，早些回府。” 江秦刚走出两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手握住。 “姣姣？”江秦意外的看着她，“你不是要……” 颜姣歪头想了想，“要什么……与小白出去玩？我同你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她先前还不知江秦为了什么不悦。 如今知道了。 细想这些日子，她回到京城和小白出去的次数是有些多。 这厮……想着什么也不说，这不是让自己白担心么。 就为这个……颜姣都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江秦看着颜姣拉着自己的手，笑了笑。 两人如同普通夫妻在街上，颜姣看中什么，江秦毫不迟疑拿出银子。 买好的东西他都提着。 街上的百姓只见衣着普通，面相十分精致的一对璧人走着。 男子手上提着小包，女子双手空着往前走。 女子走到店铺看了几样东西，还没说要不要呢，男子就说包起来。 这样的人儿，不知有多幸福。 他们只在故事中听过。 连卖头条糕的小贩都笑。 “公子与夫人的感情世间少有。” 颜姣脸红，怎么就世间少有了。这小贩怎么说这样的话。 江秦听了很开心，多给了五两银子给小贩。 这话，他喜欢。 走出小摊，颜姣问他为什么要给那么多。 江秦很认真的回答：“……说话好听。” 颜姣一副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 就这个……为了这个多花了五两银子？ “江秦，你日后可千万不能去做掌管金银的官儿。” 府库里钱财都容易被他花完了。 谁让他去管这些……真是眼神不好。 这样看来还是自己管钱不会出问题。 江秦手上提着几个袋子，说：“夫人，为夫错了，为夫下次不会再多给了。” 颜姣小声：“……谁是你夫人？” 江秦有些固执的说：“我与姣姣成婚这么久了，姣姣就是我夫人。姣姣还不想承认？我与姣姣还拜过天地……” “行了行了，不要说了，是还不行吗？”颜姣打断他，这样说起来还不知让多少人看笑话。 “那姣姣再叫我一声夫君听听？” 为了娶到她，自己什么面子，脾气都不要了，甘心做了这上门女婿。 颜姣不想理他，自己去了一家店里。 才转身，江秦握住她的手。“姣姣还要去哪儿？” —— 当回到侯府在正厅见到于衡时，颜姣与江秦都有些没想到。 他不是在宫中吗？ 怎么会在侯府？ 他们回来时府中人都没说。 这人是无声无息的来的？ 颜姣问：“首辅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那一日在宫中见他，颜姣就觉得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那日喝了果酒。 她就有这种感觉。 这个人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本阁来为了一事，探花郎是一位颇有才气的年轻人，不知可否愿意跟着本阁学习。” 于衡也不是个说话拐弯抹角的。 要做什么直接说就行。 颜姣为他倒茶。 江秦有些错愕。跟着他学？ 他这个位置不是已经做的极为稳固的首辅么？ 还需要找一个能跟着他学的？ 是需要一个徒弟？ 于衡端起茶碗有些悠闲的喝了一口。弄得倒像江秦与颜姣找他有什么事。 “不知首辅大人此话何意？”江秦问。 于衡说：“你若按照如今的形式下去，不知耗费多少时日，才能坐上高位。官场错综复杂，瞬息万变，你还是太年轻。本阁想让你见识了在朝廷中的一些东西。” 江琴还在思索。 这个提议他有些动心的。 他想要迅速成长。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 和之前尹相的话不同。 “多谢首辅大人的好意，江秦乃一介小民如实，没什么东西能够让首辅大人看得上，大人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 颜姣深知，江秦有些清高。 他自己有计划有设想，不让别人插手他的事。 “那也无所谓。本阁相信有一日你们会答应的。” 被拒绝了，于衡也没再多说。 只是喝完茶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是走的大门。 直接飞檐走壁走了。 颜姣这是第一次见到内阁首辅的能力。 武功非凡。 于衡今日来是不想让人知道吧。 为什么呢？ 圣上该是很器重他才对。 可为什么她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当权者的喜悦。 那双眼睛太过可怕。比起圣上都有这样的感觉。 江秦以后……会不会跟他一样呢？ “姣姣？”江秦见颜姣不说话，问。 “我只是在想于衡大人的武功真是厉害。” —— 于衡回到宫中，内心对这个年轻人赞叹有加。 他要是那么轻易的答应，自己反而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若不答应，这人不是见权利地位就容易动心。那与宫里的人有什么区别。 利欲熏心的人。 他眼中有过挣扎，可是他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欲望。 他看得很清楚。 这样的人才值得。 于衡摸了摸心口，又觉有些疼痛，过不了多久就不会疼了吧。 不如从那个小姑娘那边入手。 “大人，圣上让你去见他。” 于衡还没想好，就听有人进来通报。 “说我睡着，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他换了身儿寝衣，躺在榻上。 见他？有什么好见的？流火的事也帮过他了。 伺候于衡的小太监听了这话只好去回复圣上。 大人为什么对圣上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