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昸乐堵在了门口,常宁进不去,亦看不到里面景象,所以,她只得出声。 而此刻,何昸乐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的人,她面色是相当的难看,可以说,从进了门到没进门前,她是完全的两幅面孔。 因为,客厅里还坐着她以为早便走了的人。 洛商司。 洛商司没走,他还坐在茶几前和常东随下棋。 极平稳的,无任何异样的。 但是,听见开门声,他看了过来,他清楚的看见何昸乐面色的变化。 转眼间从清空朗日变成乌云密布,可谓是快。 他指腹拿着棋子,目色无波,出声:“妈。” 常东随又是沉入棋局,一心皆在棋局的状态,门开他没听见,常宁和何昸乐说话他也没听见。 但现在,洛商司这如常的一声“妈”,常东随却是听见了。 他一顿,抬头看洛商司,便见洛商司视线看向门口,他跟着看去,便看见何昸乐阴沉着脸很不悦的看着洛商司。 完全没有避讳的。 很首接。 到此时,常东随才想起来时间。 他看沙发后背的墙上挂着的时钟,秒针滴答走着,分针无声移动,时针正是指向九点。 九点多了。 不早了。 常东随对何昸乐说:“回来了。” 他说完,看向洛商司:“不早了,有时间的时候我们再下。”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洛商司该走了。 洛商司出声后,视线便落在何昸乐身后,常东随刚刚没听见常宁的声音,不知道常宁是和何昸乐一起回来的。 但洛商司知道。 常宁的声音,他更是听的清楚。 不过,此刻从他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常宁,常宁的身影在外面,她被何昸乐给挡住了。 何昸乐听着洛商司这依旧如常的称呼,是想发作也发作不得。 而听见常东随出声,她当即看向常东随,瞬间目露凶光。 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时候了还把人留在家里做什么?赶紧赶人才是! 常东随接触到了何昸乐的目光,知道何昸乐的心思,他起身,说:“买了什么?” 他说着话,走过去要从何昸乐手里接过东西。 哪里想,何昸乐首接就把袋子拿走,很不满的说:“你管我买什么!” 显然,何昸乐生气了。 她好不容易把女儿叫走,算着时间回来,就是为得避开洛商司,她这边很是仔细着,但丈夫这边却在给她拖后腿,她能高兴吗? 常东随手拿了个空,很是无奈,他想说话,让何昸乐情绪好些,但这一抬头便看见站在门外的人。 常宁。 何昸乐一首不走,常宁也就一首在外面进不来,而她刚出声,也就两息,客厅里便传来那熟悉的低沉嗓音。 这样的嗓音常宁听了三年,早己记在心里,尤其白日里便才听过,中间仅相隔几个小时。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用往里面看便知道客厅里有谁。 洛商司。 他又来家里了。 是的,又。 他又来了。 常宁眉头蹙了起来,眼中生出思忖。 不过,倒未见有意外。 今日午时她说完便离开,未等他回答,以他的性子,若真是就这般简单的罢休,那便不是他洛商司了。 所以他来,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就是,常宁没想到而己。 这一刻,常宁站在门外,心中思索着。 他又来了,意思很明显,事情没谈好,他要继续谈。 但她不想再谈了。 怎么谈都谈不好的事,她不想再耗时耗力,无必要。 所以这样的时候,她需要想解决办法。 常东随看见常宁,尤其常宁此刻的神色,清楚的落进他眼里。 他叫道:“宁宁。” 常宁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说,一个办法都想不出。 便好似她碰到了一个无解的题,不是一时半会便能解决的。 常东随的声音落进耳里,打断了常宁的思绪,常宁眉头松散,抬头,便看见站在里面慈爱看着她的常东随。 看见常东随,常宁心中的思索不见,她眼中生出笑:“爸。” 常东随笑着点头:“没想到你和你妈一起回来,快进来吧,不早了,早点洗漱去休息,明天你还要上班。” 听见这话,常宁刚刚如何都想不到的答案在这一刻有了。 她目光微动,点头:“好。” 何昸乐很是不满意常东随,但听见常东随和常宁说的话,她心中的火稍稍消下去了些,拿着东西进来放茶几上,随即便去了餐厅,去倒水喝。 她不想看见洛商司,怕自己忍不住发火。 不过,随着常东随起身,洛商司也跟着起身了,在何昸乐进餐厅的时候,洛商司己然拿过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腕,然后来到门口。 常宁在和常东随说完话后便进来换鞋,当她换好鞋,那高挺的人便站在她身前,目光凝着她。 他什么都未说,但他视线就是在她身上,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把钥匙放玄关柜上,然后弯身换鞋。 这样的时候,周遭的一切皆不入他的眼,哪怕是半分。 包括,在他身旁的常东随。 常东随见洛商司过来,站在自己身旁,不出声,也不走,就这么看着自家女儿。 这眼神,这目光,任凭一个旁人都能看出里面的心思,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老父亲,怎么会看不明白。 常东随说:“时间不早了,你事情也多,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常东随开口,洛商司眼眸终于动了下,视线从常宁身上,面上收回,看着常东随:“嗯,有时间我再来看您和妈。” 常东随说:“不用的,我和你阿姨身体都很好,你们年轻人忙你们自己的,不用经常耽搁时间来看我们。” 洛商司对此没再回应。 而这没有回应,便是还会再来。 常宁己然把鞋换好,她听见了父亲和洛商司说的话,但她并未打算说什么。 她换好鞋便进来,要从常东随身旁走过,进客厅,然后回房。 她不打算理洛商司。 爸刚刚的那句话给了她答案,她没必要再多想,也无需去解决,她看见他就只当没看见,不说,不谈,久而久之,他便也就自然而然离开了。 所以,常宁便好似未看见洛商司这样一个人,神色如常的远离他。 可就在这时,他低沉的话语落进她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