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锋是乔部长和米部长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杨书记和张市长的人,欧阳志远出于对秦剑锋的信任,也出于为了让秦剑锋信任自己,毫无保留的将和乔良、乔芳萍一起吃饭时听说的常委会上的内容告诉了秦剑锋。 “听乔主任说,吴市长在会上推荐了周天鸿去财政局当局长,焦社长担任报社党委书记,不过米部长当会对焦友军担任报社党委书记表示反对,杨书记和张市长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还是支持米部长的。广电局那边,米部长推荐了袁副局长担任局长和台长,杨书记和张市长原则上表示了同意,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上次常委会上也只是简单讨论了一下,具体还没有定下来。” 听欧阳志远这么一说,米向阳稍稍放心了下来,“嗯,最近我在燕京培训,社里很多事情都顾不上,消息也比较闭塞,后面如果还有关于咱们报社的消息,及时向我汇报。” “嗯,好的,秦社长,如果有这方面的消息,我会及时向您汇报。”欧阳志远会意答应着。 “还有,我不在这段时间,焦社长主持社里的工作,你要注意和焦社长配合好,你来社里时间不长,可不能被焦社长抓住什么小辫子,不然的话你在社里今后就不好立足了。”秦剑锋再次提醒欧阳志远处理好和焦友军的关系,焦友军是秦剑锋的对手,他担心自己不在,焦友军会伺机给欧阳志远找茬,让他难以在报社立足。 而此刻,焦友军为了博得一线希望,听信黄建才的建议,正在深圳前海一家茶楼和橘子周刊总编赵英鹏见面。 两人坐在一间私密的雅间里,一边喝茶一边叙旧,不用焦友军主动提及,赵英鹏就对南州的官场变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询问了不少关于南州如今的官场形式。 焦友军在聊天中,含蓄地流露出了对南州干部调整工作的不满,并把自己内心的不满夸张到南州大部分干部对新一届市委市政府班子工作的不满。 赵英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作为资深媒提人,习惯性的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打算录音后回去整理。但同样作为资深媒替人的焦友军,对此十分名敏感,见状,立刻中止继续往下讲,看着赵英鹏拿出的录音笔,含蓄地提醒道,“赵总编,今天咱们是作为老朋友私下闲聊,这些话就不用录音了吧。” 赵英鹏明白焦友军是担心留下把柄,恍然大悟地笑笑,“哦,对,对,焦社长不要介意啦,我也是想到时候更好的还原一下南州官场的真实情况,不好意思啦。” 焦友军呵呵一笑,“这个我明白,赵总编一直对我们大路的官场比较感兴趣,不过赵总编也得考虑一下我的难处。” “明白,明白啦,那我记一下焦社长不介意吧?”赵英鹏收起了录音笔,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内容。 焦友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赵英鹏便从包中拿出便签和笔,一边听着焦友军添油加醋的虚构南州一些莫须有的假新闻,一边断断续续的记录着。 焦友军讲到了新来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在南州大搞利益圈子,排除异己,在干部调整工作中任人唯亲,枉顾实际情况,引发了南州干部的不满,进而影响到了南州的全局工作等等。 这些内容听得赵英鹏心中暗喜,自己的橘子周刊现在缺的就是大路这方面的新闻,到时候把焦友军讲述的这些情况炮制一篇大路的官场新闻出来,下一期的橘子周刊销量绝对会暴增。 与焦友军接触完,当天下午两人分道扬镳,焦友军当晚就回到了南州,赵英鹏回到香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趁热打铁,连夜亲自炮制出了一篇关于南州的官场新闻,安排刊发在周末版的橘子周刊上。 次日一早,一篇关于大路四线城市南州的官场新闻便出现在了周日版的橘子周刊政事板块,引发关注,当期的橘子周刊销量大增。 到了下午,橘子周刊这篇关于南州官场的负面报道,已经引发广泛关注,甚至引起山南省委宣传部方面的注意,针对这起关于南州的负面新闻事件,引起了省委宣传部部长赵亮的高度重视。 下午五点,杨昌坤正在家中书房看书,手机响了,妻子敲门进来把手机递给杨昌坤,“老杨,省委宣传部赵部长的电话。” 杨昌坤一阵好奇,今天是周末,赵部长怎么给自己打电话? 迟疑了一下,杨昌坤放下书,接过电话,按下了接听键,还不等他和赵亮打招呼,里面就传来了赵亮凝重的声音,“昌坤同志,出事了。” 杨昌坤一听赵亮这样说,不由得一头雾水,疑惑道,“赵部长,出什么事了?” 赵亮开门见山,“今天香港的橘子周刊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一篇关于你们南州的官场新闻,引发了广泛关注,这件事不光对你们南州会造成负面影响,甚至对我们山南的政治环境也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你们南洲市委市政府必须高度重视,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篇报道引发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杨昌坤听得云里雾里的,“赵部长,你有这篇报道吗?” 赵亮道,“我马上发给你,这篇报道虽然很负面,大部分的内容有失偏颇,对南州的官场带有偏见,但有一些情况也是客观存在的,特别是你们南州在干部调整工作上,一定要慎之又慎,我在想,橘子周刊之所以突然关注南州,不会是没有原因的,问题出在哪里,你们南州市委市政府最好要调查清楚。” 赵亮说完,挂了电话,正当杨昌坤还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赵亮发来了一张橘子周刊那篇新闻报道的截图。 杨昌坤立刻仔细看这片报道,越看神色越是变幻不停,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最后干脆狠狠的把手机放在了桌上,厉声呵斥,“瞎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