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城市,张秀梅很希望多一个人陪伴,特别是在自己生病住院的时候,她不想因此而耽误张铁军的工作,这种念头尤为强烈。现在梦娇的出现,让张秀梅很是意外,也很是欣喜,萌生了让她一直留在家里的念头。 “好了,阿姨知道了,阿姨不碍事,你不用担心。”张秀梅笑着拍了拍梦娇的小手,“梦娇,去把我的电话拿一下,我问问你叔到哪儿了。” 梦娇看得出来,张秀梅现在对自己是喜欢得不得了,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一转身嘴角勾起了一抹诡笑,去旁边从边几柜上给张秀梅拿过了手机。 张秀梅给爱人张铁军拨打电话,一旁的梦娇,一双漂亮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张秀梅拨打电话时的手机屏幕,心中暗暗记下了张铁军的私人手机号码。 市长办公室里,张铁军正抽着烟,十分投入地修改周天鸿写的发言材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张铁军下意识地扭头瞅了一眼,见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妻子张秀梅的名字,这才放下笔,拿起手机接通。 “老张,梦娇已经做好晚饭了,小姑娘听我说你爱吃醋溜土豆丝,转门给你炒了一盘醋溜土豆丝,你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里传来了妻子张秀梅的声音。 “秀梅,我手头上还有点工作没忙完,得加班,会晚点回来,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张铁军揉着鬓角说道。 “你看你,人家梦娇姑娘听我说你喜欢吃醋溜土豆丝,专门给你炒了一盘,你又要加班了,这一桌子菜又浪费了。”张秀梅虽然嘴上埋怨,但心里却很疼自己的丈夫,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丈夫是一市之长,在其位谋其政,作为市长,就应该承担市长的责任。 听妻子在电话里对梦娇称赞有加,张铁军下意识想起了下午在市委书记杨昌坤办公室,杨昌坤对自己的暗示和提醒。 张铁军问妻子张秀梅,“秀美,你现在感觉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张秀梅温柔地笑道,“多亏了有梦娇这丫头照顾,已经好多了。” 张铁军道,“秀美,你看既然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梦娇是国富同志的远方侄女,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别让人家留在家里照顾你了,会影响人家小姑娘的前途的。” 对于张铁军的这个说辞,妻子张秀梅不怎么同意,“梦娇一个姑娘家从乡下来,这城里面不比乡下,小姑娘年纪又小,长得眉清目秀的,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我本利也想等我好一点了给小姑娘找份工作,但我也问了,小姑娘只是初中毕业,文化水平有点低,就会做饭、洗衣服,干家务,不过话说回来,小姑娘确实很勤快,也很机灵,我很喜欢。” “秀美,那你的意思是?”张铁军一听妻子对梦娇的这般态度,想了解一下妻子接下来怎么办。 张秀梅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梦娇,对张铁军说道, “我打算让梦娇留在咱们家里做保姆,她刚来城里也没地方可去,我也不放心,等以后慢慢对南洲熟悉了,再给她找个什么工作也行,老张,你觉得呢?” 张铁军一听妻子这样说,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秀美,我还是觉得别让人家小姑娘继续留在家里了,这段时间是因为你生病住院,国富同志才让小姑娘去照顾你的,咱们不能觉得人家小姑娘会照顾人,就让人家留在家里做保姆吧?” 张秀梅以为丈夫误会了,看着一旁的梦娇,笑道,“老张,你是不是觉得是我非得让人家小姑娘留下来啊,我问了梦娇,小姑娘也愿意留下来,再说了,你说你成天加班,我这整天一个人在家里,有梦娇陪我聊天解闷,难道不好吗?” 妻子的这后半句话,让张铁军心生愧疚,的确,当年妻子嫁给自己时,自己还是省城一所高校的老师,当时自己正处于事业上升的关键期,每天呆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搞学问,时常回家都半夜了,让新婚妻子张秀梅独守空房。 后来转入政界,妻子又随自己辗转数个城市,虽然自己的仕途一直很顺利,这一次更是被组织派到南州担任市长要职,但夫妻二人的生活却像是随波逐流的浮萍一般,始终没有稳定下来。 这么多年来,自己陪伴妻子张秀梅的日子屈指可数,不过张秀梅却从来没有怨言。只是方才听见张秀梅的这后半句话,不免让张铁军心中愧疚起来。 “那好吧,不过咱们不能强人所难,还是要尊重梦娇的个人意愿,人家要是想走,不要强留人家小姑娘。”在张铁军看来,梦娇这样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从乡下来到城里,就是为了开开眼界,见识一番城里的繁华,怎么会心甘情愿去做一名伺候人的保姆呢? “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强留人家小姑娘的。”张秀梅笑着看了一眼梦娇,然后问道,“老张,那你几点回来?要不我们等你一下吧?” “秀美,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我手头上的事忙完回来估计会有点晚。”稿子才改了一小半,还有自己很多想法张铁军要加进去,据张铁军自己估计,最少也在十一点以后了。 张秀梅心疼丈夫,“老张,那你晚饭怎么办?你这么长期加班,晚上不吃饭会累坏了身体的。” 张铁军笑道,“周秘书去机关餐厅打饭了,饿不着的,好了,秀美,你们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张铁军刚挂了电话,周天鸿就敲了敲办公室门,拎着饭菜来到了张铁军的办公室,一边把饭菜在茶几上摆开,一边招呼张铁军,“张市长,先吃饭吧,吃了饭再工作。” 张铁军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鬓角,一边起身上前,一边客气道,“周主任,又耽误你下班回家了。” 周天鸿忙自嘲地笑道,“张市长您这是哪里话,还不是因为我的水平有限,每次写的材料都得您费心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