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超不晓得于静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不敢轻易笑纳,立马婉言谢绝,“于总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这单位里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了多不好,你这不是让我犯错嘛,待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带回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于静雅固然内心深处很鄙视郭超,但为了集团的业务,还是很含蓄地笑道,“郭镇长,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是地方父母官,我是生意人,先前呢,可能因为我们所站的立场不同,难免有些误解,希望郭镇长你大人大量,不要往心里去,毕竟我们集团还是很想为龙山的发展做点事的,以后还得靠郭镇长多支持才行。” “于总你能这么想,说实话我很欣慰啊,你说的没错,我们只是站的立场不同而已,没有任何个人矛盾,谁让我是镇长呢,我们政府最大的责任就是维护社会稳定和谐,为老百姓谋取利益不是?所以你也理解我为什么要站在那些下岗工人的立场上来处理这件事,对吗?”郭超笑呵呵地点着头,抬眼看向于静雅。 “我当然理解了,所以今天专程来拜访郭镇长,也算是给你配个不是吧。”于静雅勉强地笑了笑。 “咦!于总你可别这么说,什么赔礼不赔礼的,说开了也就是那么回事,立场不同而已,我也很感谢于总能理解我的苦衷啊,在其位谋其政,职责所在嘛,当然,也很感谢你们山南文娱集团愿意为我们龙山发展做贡献,你看龙山沟红色文旅产业项目我就是很支持的嘛。”郭超假惺惺地笑了笑,目光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话题一转,“于总你没这个必要,这些东西你还是带走吧,于总可能还不清楚我的为人,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反感这一套的,咱们有什么问题开诚布公的沟通交流就行。” 于静雅知道,郭超还是担心一旦收了东西会被自己拿捏住把柄,但如果东西不送出去,今天来拜访的意义也不大。 “郭镇长,又不是啥贵重东西,我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的。” “我知道,东西贵重不贵重都无所谓,但这可是原则问题呐,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做什么事都坚持原则。”郭超目光沉沉地看着于静雅,笑呵呵地把自己包装成为刀枪不入的高大形象。 于静雅迟疑了一下,笑着转移话题,“对了,郭镇长,现在我们龙山沟红色文旅产业项目前期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准备到位,过段时间搞开工仪式,到时候还请郭镇长上台讲个话。” 于静雅给了一个郭超出风的机会,有意让他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和警惕。 郭超不由心中一动,眼里掩饰不住地闪过一丝狂喜,却口是心非道,“到时候县里市里领导那么多,哪能轮到我讲话呢,于总太抬举我了。” 于静雅笑道,“郭镇长你就别推辞了,市里县里领导我们肯定会邀请,但毕竟这个项目在你们龙山,郭镇长是龙山的一把手,做讲话也在情理之中的。” 郭超装逼的考虑了片刻,“这个可以考虑……对了,欧阳镇长知道于总你今天过来吗?” 于静雅反应很快,连忙摇摇头,“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拜访郭镇长的,和欧阳镇长没联系。” “我喊欧阳过来,你这个老同学过来了,他怎么能躲着不见呢。”郭超呵呵一笑,不等于静雅拒绝,拿起手机给欧阳志远打了个电话,“欧阳,于总过来了,在我办公室里,你过来一下。” 不多一会,欧阳志远敲了敲门进来,看见于静雅坐在办公室里,佯装有些惊讶,“于总过来?” 于静雅微笑点头,“欧阳镇长好。” 三人在郭超办公室里避重就轻地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彼此双方各怀鬼胎,都在揣摩对方的心思。 过了会,郭超接到李萍的电话,挂了电话笑道,“于总,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县里有个会,不能陪你聊了,欧阳,你陪于总聊。” 郭超说着话,起身整理公文包。 于静雅和欧阳志远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明白郭超这是闭门谢客。 “你我就不打扰郭镇长了。”于静雅笑着起身。 “于总,我送送你。”欧阳志远也跟着起身,尽可能与于静雅在郭超面前保持距离。 郭超点点头,“欧阳,你送送于总。” 就在两人转身要走时,郭超看见茶几上的东西,再次一本正经地喊住于静雅和郭超,“于总,东西忘了带。” 于静雅回头一愣,笑道,“郭镇长你就别客气了,一点心意,不用这么见外,以后还得仰仗郭镇长多关照。” 郭超当着欧阳志远的面,脸色微微一沉,一脸严肃,“于总,我这个人就这个臭毛病,凡是坚持原则,你就别强人所难,逼我犯错了……你要是真不带走,我可就交给我们纪委廖书记了啊。” 欧阳志远看得出,郭超的戒备心还是很强,于是就坡下驴,“于总,我们郭镇长就这样,原则强,走,我送送你吧。”说着话,拎起桌上的东西,给于静雅眨眨眼,出了郭超办公室,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郭超的嘴角勾起了意思胜利者的笑意,小样,你们山南文娱集团不是很牛吗?还不是要乖乖给老子低头认错。 到了欧阳志远办公室,于静雅终于憋不住心里的怒火,愤愤道,“狗屁坚持原则!我看他是诚心和我过不去!” “小心隔墙有耳。”欧阳志远忙捂住了于静雅的嘴暗示。 过了一会儿,听见郭超的脚步声离开后,欧阳志远才招呼于静雅坐下来,“静雅你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预料之中的事。” 于静雅不解,“既然你知道姓郭的不会接受,干嘛还让我这么做呢?” 欧阳志远沉着地看着她笑道,“姓郭的接受不接受是一码事,你送不送是另一码事,这代表的是你的态度,虽然姓郭拒绝了,但至少他心里是很开心的,不是吗?” 于静雅还是有些困惑,“我们为什么要讨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