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呢!” 丁鹤染不说话,墨汀风握在他肩上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绷得发抖。 “说话!!!” 他几乎是嘶吼出声。 丁鹤染努力把方才的情景言简意赅描述给墨汀风,从看不见的“铁链”断了开始,到乱魄黄虎“现身”,宋微尘急中生智拖延时间,并问出他的目的是寻找望海镇的黄美芸,再到它听到丹霞镇黄珍芸的名字后逐渐暴走挟持了宋微尘,双方陷入对峙。 “大人!属下该死!没护好微哥……” 丁鹤染单膝跪地,神色万分痛苦的指着那面青苔丛生的拱形山壁。 “那乱魄挟持她进了那面山壁,就像穿山道人一样,我们……属下实在无法寻到进入之法。” 什么?进了石壁?! 他几步赶到石壁前,用手细细探那山壁上可有未曾发现的机关,与此前并无任何不同。仍是那堵实心山壁,如何能进人?! 墨汀风眼白有些发红,看向周围一众破怨师,“她进了石壁,你们都看见了?!” “微微真的进了这里面?!” 没人敢回话,噤声频频点头。 墨汀风目眦欲裂,紧紧将耳朵贴在山壁上——除了能听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猛跳,以及旁边水渠的泊泊水声,没有任何一丝异常。 她到底怎么进去的?! 兀地脑子里闪过一种可能性,他忙命人去平阳那家农家客栈,把之前金仙大人给的那簇金合欢取来! 丁鹤染依旧跪在地上,他的懊丧和负罪感最重,墨汀风那么信任,一直将宋微尘交给自己守护,他却……眼睁睁看她消失于山壁间。 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不用司尘大人追责,他必定自戕谢罪! “起来!” 叶无咎去拽跪在地上的丁鹤染,他也赶到了,已从一旁的破怨师那里听得了全部。 “起来!人跪着,脑子也在地上,救不了微哥!” 丁鹤染终于站起,却似疯了般跑进七洞拿出一把榔头,此前搜查洞内时瞥见过此物,现在正是物尽其用之时! 他抡起榔头就往石壁敲,脑内只有一个念头,就当自己是移山的愚公好了,他一定要将这山壁砸开,将宋微尘救出来! 叶无咎赶上去制止,果真是关心则乱,此刻的丁鹤染完全没有脑子。 “你个笨蛋!冷静些!那乱魄想来是借助邪阵挟持微哥进了幻境!你就算真能砸了这山壁也没有任何用处!” 叶无咎所说正是此前墨汀风所想,所以他才会命人去客栈去拿簇金合欢,只是很快他就自我否定了这种推断。 墨汀风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问题——若是靠七诡主的药剂制造出的幻境,必定肉体还如往常一样留在现实,可这次分明连肉体一起消失了。 所以这次一定不是幻境! 或者说,不只是幻境。 七洞诡主深谙奇门布阵之法,恐怕这乱魄亦是借了七诡主的阵法之威,用了茅山奇门术中“茅山九遁”的某一隐遁局? 念及此,墨汀风围着山壁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奇门九遁少人知,秘在仙经甚奥微, 丙合生门居丁上,便为天遁月光辉, 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 丁与休门临太阴,人遁星精藉照临, 丙合生门合九天,神灵所蔽有威权, 丁合休门临九地,伏兵鬼遁能潜避…… 念到此处,墨汀风戛然而止兀自摇头,不,肯定不是“鬼遁局”。 “鹤染,今天什么日子,微微消失时是什么时辰?” “回大人,丙辛日,辛卯时。”丁鹤染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墨汀风略一沉吟。 “丙辛日辛卯时,按奇门起局,天冲星为值符,加临时干六辛,伤门为值使加临一宫,开门与天盘六乙,地盘六已共在坤二宫的同一方位……” 他一掌拍在石壁上,“乙奇有生旺之气,这是个茅山地遁局!” “地遁局?大人可是指土遁?就是乱魄挟持微哥潜入了地下?”丁鹤染急问出声,然而墨汀风并不理会他。 丁鹤染对茅山和奇门术知之甚少,一听“地遁局”三个字,感觉还是得挖地凿山,不觉又看了看手里的榔头。 他记得彼时阅览《太平广记》,在《神仙传》中看过类似的描述,“能飞行经日,又能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想来这就是地遁局? “地遁局并非隐身土遁术。” 叶无咎走到丁鹤染旁边拍拍他的肩,耐心解释道。 “地遁局是一种茅山奇门阵法,在合适的时间行此布阵,可蛊惑人心,隐匿行踪。说白了就是‘灯下黑’,若不破阵,即便微哥此刻就在你眼前,你也看她不见。” 丁鹤染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无咎!你破案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所以一众兄弟看不见那只乱魄,并不是因为它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而是因为这地遁局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明明记得很清楚,某件东西就放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但等不找了,过几天那东西却又在曾经反复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也许彼时就是时间变化上恰好暗合了“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的地遁时局之故。 但此刻救人如救火,不能干等着时辰变化来解局,况且这结合天时地利有意为之的茅山奇门局,若不破阵,即便时辰过去亦不可解。 丁鹤染不免感叹,这奇门遁甲,当真是千机万变。根本无需仙道术法,只需结合天地自然和时辰变化之力,便可玄之又玄! “无咎,带人随我去鬼市的西北方向找破阵之物!鹤染你带另一队人守在这里,以防还有变故。” 墨汀风急急下令,人已如疾风掠走。 若他的推衍没错,破阵之物必在“开门”方位,那个位置亦是五行乾金位,所以这破阵之物必定是某样金属制品! 只有找到破阵之物将其摧毁,才能找到宋微尘! 不知她现在何处,又面临怎样的危险,一想到这些墨汀风只觉百爪挠心,五内俱焚! 耳边似有泊泊的水声,宋微尘逐渐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脖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咦?自己怎么在水渠边?那个庞然怪物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它勒着脖子,穿……穿过了石壁? 仓惶四顾,拱形山壁好端端立于眼前,身后是那熟悉的半月形水渠,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方才是幻觉?可丁鹤染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墨汀风?” 几乎是下意识唤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鬼市之内人为术法均不起效,名召禁更是首当其冲被禁止,他要能出现那才是真有鬼。 杵在原地始终不是办法,宋微尘正在纠结挣扎,却隐约见得那七洞内有烛火闪烁,难道大家回了屋里? 她下意识向七洞走去,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打鼓,太安静了!这里委实太安静了,这万籁寂静本就是一种反常。 瞥见路边有块勉强算得上锋利的落石,她捡起握在手里,与其说防身,莫如说壮壮胆气。 悄悄走到七洞那扇太极窗前,因为之前看见那怪物的心理阴影,宋微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用一只手掌挡着眼睛,通过指缝往屋里看去。 那怪物自带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光晕,要看到它很容易——万幸,里面没有那个怪物!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认真打量屋内。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两点烛火在角落里半明半暗摇曳抖动,似乎屋子中心地面上有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进去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宋微尘抽了抽鼻子,屋内袭来浓郁的金合欢花香!就如同她此刻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清风徐来,一树合欢压海棠。 除了进屋,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门口再度运了运气,宋微尘轻轻推开了七洞的后门——木门原本年久失修,之前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很瘆人的吱呀声,而此次却没有。 小心翼翼地探脚迈入,金合欢的味道愈发馥郁,她凭借微弱的烛火大致扫了一眼,跟此前看到的七洞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中央地上黑乎乎的那一片以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她又谨小慎微地迈进了几步,渐渐看清了: 在屋子中心,也就是墨汀风他们称其为太极点的地方,摆着八个巨大的匣子,里面盛满了金合欢花——如果宋微尘认得,她会发现那些匣子是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排列,并且匣子外面的浮雕形状恰好就是每个方位所代表的卦象,比如西北位的匣子上刻着“?”,而东南位的匣子上则刻着“?”。 匣子里除却金合欢花之外,还有每个宫位相应的“五行象形物”,比如乾位五行属金,匣子里还有一只青铜镜;而东南巽位五行属木,匣子里便放着一块桑木。 可惜烛火幽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宋微尘此刻满脸的震惊与讶然。 因为她看见那八个匣子中央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黄阿婆! “丙辛日辛卯时,按奇门起局,天冲星为值符,加临时干六辛,伤门为值使加临一宫,开门与天盘六乙,地盘六已共在坤二宫的同一方位……” 他一掌拍在石壁上,“乙奇有生旺之气,这是个茅山地遁局!” “地遁局?大人可是指土遁?就是乱魄挟持微哥潜入了地下?”丁鹤染急问出声,然而墨汀风并不理会他。 丁鹤染对茅山和奇门术知之甚少,一听“地遁局”三个字,感觉还是得挖地凿山,不觉又看了看手里的榔头。 他记得彼时阅览《太平广记》,在《神仙传》中看过类似的描述,“能飞行经日,又能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想来这就是地遁局? “地遁局并非隐身土遁术。” 叶无咎走到丁鹤染旁边拍拍他的肩,耐心解释道。 “地遁局是一种茅山奇门阵法,在合适的时间行此布阵,可蛊惑人心,隐匿行踪。说白了就是‘灯下黑’,若不破阵,即便微哥此刻就在你眼前,你也看她不见。” 丁鹤染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无咎!你破案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所以一众兄弟看不见那只乱魄,并不是因为它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而是因为这地遁局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明明记得很清楚,某件东西就放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但等不找了,过几天那东西却又在曾经反复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也许彼时就是时间变化上恰好暗合了“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的地遁时局之故。 但此刻救人如救火,不能干等着时辰变化来解局,况且这结合天时地利有意为之的茅山奇门局,若不破阵,即便时辰过去亦不可解。 丁鹤染不免感叹,这奇门遁甲,当真是千机万变。根本无需仙道术法,只需结合天地自然和时辰变化之力,便可玄之又玄! “无咎,带人随我去鬼市的西北方向找破阵之物!鹤染你带另一队人守在这里,以防还有变故。” 墨汀风急急下令,人已如疾风掠走。 若他的推衍没错,破阵之物必在“开门”方位,那个位置亦是五行乾金位,所以这破阵之物必定是某样金属制品! 只有找到破阵之物将其摧毁,才能找到宋微尘! 不知她现在何处,又面临怎样的危险,一想到这些墨汀风只觉百爪挠心,五内俱焚! 耳边似有泊泊的水声,宋微尘逐渐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脖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咦?自己怎么在水渠边?那个庞然怪物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它勒着脖子,穿……穿过了石壁? 仓惶四顾,拱形山壁好端端立于眼前,身后是那熟悉的半月形水渠,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方才是幻觉?可丁鹤染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墨汀风?” 几乎是下意识唤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鬼市之内人为术法均不起效,名召禁更是首当其冲被禁止,他要能出现那才是真有鬼。 杵在原地始终不是办法,宋微尘正在纠结挣扎,却隐约见得那七洞内有烛火闪烁,难道大家回了屋里? 她下意识向七洞走去,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打鼓,太安静了!这里委实太安静了,这万籁寂静本就是一种反常。 瞥见路边有块勉强算得上锋利的落石,她捡起握在手里,与其说防身,莫如说壮壮胆气。 悄悄走到七洞那扇太极窗前,因为之前看见那怪物的心理阴影,宋微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用一只手掌挡着眼睛,通过指缝往屋里看去。 那怪物自带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光晕,要看到它很容易——万幸,里面没有那个怪物!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认真打量屋内。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两点烛火在角落里半明半暗摇曳抖动,似乎屋子中心地面上有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进去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宋微尘抽了抽鼻子,屋内袭来浓郁的金合欢花香!就如同她此刻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清风徐来,一树合欢压海棠。 除了进屋,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门口再度运了运气,宋微尘轻轻推开了七洞的后门——木门原本年久失修,之前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很瘆人的吱呀声,而此次却没有。 小心翼翼地探脚迈入,金合欢的味道愈发馥郁,她凭借微弱的烛火大致扫了一眼,跟此前看到的七洞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中央地上黑乎乎的那一片以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她又谨小慎微地迈进了几步,渐渐看清了: 在屋子中心,也就是墨汀风他们称其为太极点的地方,摆着八个巨大的匣子,里面盛满了金合欢花——如果宋微尘认得,她会发现那些匣子是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排列,并且匣子外面的浮雕形状恰好就是每个方位所代表的卦象,比如西北位的匣子上刻着“?”,而东南位的匣子上则刻着“?”。 匣子里除却金合欢花之外,还有每个宫位相应的“五行象形物”,比如乾位五行属金,匣子里还有一只青铜镜;而东南巽位五行属木,匣子里便放着一块桑木。 可惜烛火幽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宋微尘此刻满脸的震惊与讶然。 因为她看见那八个匣子中央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黄阿婆! “丙辛日辛卯时,按奇门起局,天冲星为值符,加临时干六辛,伤门为值使加临一宫,开门与天盘六乙,地盘六已共在坤二宫的同一方位……” 他一掌拍在石壁上,“乙奇有生旺之气,这是个茅山地遁局!” “地遁局?大人可是指土遁?就是乱魄挟持微哥潜入了地下?”丁鹤染急问出声,然而墨汀风并不理会他。 丁鹤染对茅山和奇门术知之甚少,一听“地遁局”三个字,感觉还是得挖地凿山,不觉又看了看手里的榔头。 他记得彼时阅览《太平广记》,在《神仙传》中看过类似的描述,“能飞行经日,又能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想来这就是地遁局? “地遁局并非隐身土遁术。” 叶无咎走到丁鹤染旁边拍拍他的肩,耐心解释道。 “地遁局是一种茅山奇门阵法,在合适的时间行此布阵,可蛊惑人心,隐匿行踪。说白了就是‘灯下黑’,若不破阵,即便微哥此刻就在你眼前,你也看她不见。” 丁鹤染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无咎!你破案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所以一众兄弟看不见那只乱魄,并不是因为它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而是因为这地遁局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明明记得很清楚,某件东西就放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但等不找了,过几天那东西却又在曾经反复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也许彼时就是时间变化上恰好暗合了“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的地遁时局之故。 但此刻救人如救火,不能干等着时辰变化来解局,况且这结合天时地利有意为之的茅山奇门局,若不破阵,即便时辰过去亦不可解。 丁鹤染不免感叹,这奇门遁甲,当真是千机万变。根本无需仙道术法,只需结合天地自然和时辰变化之力,便可玄之又玄! “无咎,带人随我去鬼市的西北方向找破阵之物!鹤染你带另一队人守在这里,以防还有变故。” 墨汀风急急下令,人已如疾风掠走。 若他的推衍没错,破阵之物必在“开门”方位,那个位置亦是五行乾金位,所以这破阵之物必定是某样金属制品! 只有找到破阵之物将其摧毁,才能找到宋微尘! 不知她现在何处,又面临怎样的危险,一想到这些墨汀风只觉百爪挠心,五内俱焚! 耳边似有泊泊的水声,宋微尘逐渐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脖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咦?自己怎么在水渠边?那个庞然怪物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它勒着脖子,穿……穿过了石壁? 仓惶四顾,拱形山壁好端端立于眼前,身后是那熟悉的半月形水渠,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方才是幻觉?可丁鹤染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墨汀风?” 几乎是下意识唤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鬼市之内人为术法均不起效,名召禁更是首当其冲被禁止,他要能出现那才是真有鬼。 杵在原地始终不是办法,宋微尘正在纠结挣扎,却隐约见得那七洞内有烛火闪烁,难道大家回了屋里? 她下意识向七洞走去,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打鼓,太安静了!这里委实太安静了,这万籁寂静本就是一种反常。 瞥见路边有块勉强算得上锋利的落石,她捡起握在手里,与其说防身,莫如说壮壮胆气。 悄悄走到七洞那扇太极窗前,因为之前看见那怪物的心理阴影,宋微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用一只手掌挡着眼睛,通过指缝往屋里看去。 那怪物自带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光晕,要看到它很容易——万幸,里面没有那个怪物!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认真打量屋内。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两点烛火在角落里半明半暗摇曳抖动,似乎屋子中心地面上有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进去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宋微尘抽了抽鼻子,屋内袭来浓郁的金合欢花香!就如同她此刻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清风徐来,一树合欢压海棠。 除了进屋,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门口再度运了运气,宋微尘轻轻推开了七洞的后门——木门原本年久失修,之前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很瘆人的吱呀声,而此次却没有。 小心翼翼地探脚迈入,金合欢的味道愈发馥郁,她凭借微弱的烛火大致扫了一眼,跟此前看到的七洞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中央地上黑乎乎的那一片以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她又谨小慎微地迈进了几步,渐渐看清了: 在屋子中心,也就是墨汀风他们称其为太极点的地方,摆着八个巨大的匣子,里面盛满了金合欢花——如果宋微尘认得,她会发现那些匣子是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排列,并且匣子外面的浮雕形状恰好就是每个方位所代表的卦象,比如西北位的匣子上刻着“?”,而东南位的匣子上则刻着“?”。 匣子里除却金合欢花之外,还有每个宫位相应的“五行象形物”,比如乾位五行属金,匣子里还有一只青铜镜;而东南巽位五行属木,匣子里便放着一块桑木。 可惜烛火幽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宋微尘此刻满脸的震惊与讶然。 因为她看见那八个匣子中央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黄阿婆! “丙辛日辛卯时,按奇门起局,天冲星为值符,加临时干六辛,伤门为值使加临一宫,开门与天盘六乙,地盘六已共在坤二宫的同一方位……” 他一掌拍在石壁上,“乙奇有生旺之气,这是个茅山地遁局!” “地遁局?大人可是指土遁?就是乱魄挟持微哥潜入了地下?”丁鹤染急问出声,然而墨汀风并不理会他。 丁鹤染对茅山和奇门术知之甚少,一听“地遁局”三个字,感觉还是得挖地凿山,不觉又看了看手里的榔头。 他记得彼时阅览《太平广记》,在《神仙传》中看过类似的描述,“能飞行经日,又能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想来这就是地遁局? “地遁局并非隐身土遁术。” 叶无咎走到丁鹤染旁边拍拍他的肩,耐心解释道。 “地遁局是一种茅山奇门阵法,在合适的时间行此布阵,可蛊惑人心,隐匿行踪。说白了就是‘灯下黑’,若不破阵,即便微哥此刻就在你眼前,你也看她不见。” 丁鹤染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无咎!你破案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所以一众兄弟看不见那只乱魄,并不是因为它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而是因为这地遁局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明明记得很清楚,某件东西就放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但等不找了,过几天那东西却又在曾经反复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也许彼时就是时间变化上恰好暗合了“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的地遁时局之故。 但此刻救人如救火,不能干等着时辰变化来解局,况且这结合天时地利有意为之的茅山奇门局,若不破阵,即便时辰过去亦不可解。 丁鹤染不免感叹,这奇门遁甲,当真是千机万变。根本无需仙道术法,只需结合天地自然和时辰变化之力,便可玄之又玄! “无咎,带人随我去鬼市的西北方向找破阵之物!鹤染你带另一队人守在这里,以防还有变故。” 墨汀风急急下令,人已如疾风掠走。 若他的推衍没错,破阵之物必在“开门”方位,那个位置亦是五行乾金位,所以这破阵之物必定是某样金属制品! 只有找到破阵之物将其摧毁,才能找到宋微尘! 不知她现在何处,又面临怎样的危险,一想到这些墨汀风只觉百爪挠心,五内俱焚! 耳边似有泊泊的水声,宋微尘逐渐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脖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咦?自己怎么在水渠边?那个庞然怪物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它勒着脖子,穿……穿过了石壁? 仓惶四顾,拱形山壁好端端立于眼前,身后是那熟悉的半月形水渠,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方才是幻觉?可丁鹤染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墨汀风?” 几乎是下意识唤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鬼市之内人为术法均不起效,名召禁更是首当其冲被禁止,他要能出现那才是真有鬼。 杵在原地始终不是办法,宋微尘正在纠结挣扎,却隐约见得那七洞内有烛火闪烁,难道大家回了屋里? 她下意识向七洞走去,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打鼓,太安静了!这里委实太安静了,这万籁寂静本就是一种反常。 瞥见路边有块勉强算得上锋利的落石,她捡起握在手里,与其说防身,莫如说壮壮胆气。 悄悄走到七洞那扇太极窗前,因为之前看见那怪物的心理阴影,宋微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用一只手掌挡着眼睛,通过指缝往屋里看去。 那怪物自带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光晕,要看到它很容易——万幸,里面没有那个怪物!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认真打量屋内。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两点烛火在角落里半明半暗摇曳抖动,似乎屋子中心地面上有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进去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宋微尘抽了抽鼻子,屋内袭来浓郁的金合欢花香!就如同她此刻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清风徐来,一树合欢压海棠。 除了进屋,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门口再度运了运气,宋微尘轻轻推开了七洞的后门——木门原本年久失修,之前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很瘆人的吱呀声,而此次却没有。 小心翼翼地探脚迈入,金合欢的味道愈发馥郁,她凭借微弱的烛火大致扫了一眼,跟此前看到的七洞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中央地上黑乎乎的那一片以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她又谨小慎微地迈进了几步,渐渐看清了: 在屋子中心,也就是墨汀风他们称其为太极点的地方,摆着八个巨大的匣子,里面盛满了金合欢花——如果宋微尘认得,她会发现那些匣子是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排列,并且匣子外面的浮雕形状恰好就是每个方位所代表的卦象,比如西北位的匣子上刻着“?”,而东南位的匣子上则刻着“?”。 匣子里除却金合欢花之外,还有每个宫位相应的“五行象形物”,比如乾位五行属金,匣子里还有一只青铜镜;而东南巽位五行属木,匣子里便放着一块桑木。 可惜烛火幽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宋微尘此刻满脸的震惊与讶然。 因为她看见那八个匣子中央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黄阿婆! “丙辛日辛卯时,按奇门起局,天冲星为值符,加临时干六辛,伤门为值使加临一宫,开门与天盘六乙,地盘六已共在坤二宫的同一方位……” 他一掌拍在石壁上,“乙奇有生旺之气,这是个茅山地遁局!” “地遁局?大人可是指土遁?就是乱魄挟持微哥潜入了地下?”丁鹤染急问出声,然而墨汀风并不理会他。 丁鹤染对茅山和奇门术知之甚少,一听“地遁局”三个字,感觉还是得挖地凿山,不觉又看了看手里的榔头。 他记得彼时阅览《太平广记》,在《神仙传》中看过类似的描述,“能飞行经日,又能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想来这就是地遁局? “地遁局并非隐身土遁术。” 叶无咎走到丁鹤染旁边拍拍他的肩,耐心解释道。 “地遁局是一种茅山奇门阵法,在合适的时间行此布阵,可蛊惑人心,隐匿行踪。说白了就是‘灯下黑’,若不破阵,即便微哥此刻就在你眼前,你也看她不见。” 丁鹤染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无咎!你破案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所以一众兄弟看不见那只乱魄,并不是因为它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而是因为这地遁局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明明记得很清楚,某件东西就放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但等不找了,过几天那东西却又在曾经反复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也许彼时就是时间变化上恰好暗合了“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的地遁时局之故。 但此刻救人如救火,不能干等着时辰变化来解局,况且这结合天时地利有意为之的茅山奇门局,若不破阵,即便时辰过去亦不可解。 丁鹤染不免感叹,这奇门遁甲,当真是千机万变。根本无需仙道术法,只需结合天地自然和时辰变化之力,便可玄之又玄! “无咎,带人随我去鬼市的西北方向找破阵之物!鹤染你带另一队人守在这里,以防还有变故。” 墨汀风急急下令,人已如疾风掠走。 若他的推衍没错,破阵之物必在“开门”方位,那个位置亦是五行乾金位,所以这破阵之物必定是某样金属制品! 只有找到破阵之物将其摧毁,才能找到宋微尘! 不知她现在何处,又面临怎样的危险,一想到这些墨汀风只觉百爪挠心,五内俱焚! 耳边似有泊泊的水声,宋微尘逐渐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脖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咦?自己怎么在水渠边?那个庞然怪物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它勒着脖子,穿……穿过了石壁? 仓惶四顾,拱形山壁好端端立于眼前,身后是那熟悉的半月形水渠,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方才是幻觉?可丁鹤染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墨汀风?” 几乎是下意识唤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鬼市之内人为术法均不起效,名召禁更是首当其冲被禁止,他要能出现那才是真有鬼。 杵在原地始终不是办法,宋微尘正在纠结挣扎,却隐约见得那七洞内有烛火闪烁,难道大家回了屋里? 她下意识向七洞走去,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打鼓,太安静了!这里委实太安静了,这万籁寂静本就是一种反常。 瞥见路边有块勉强算得上锋利的落石,她捡起握在手里,与其说防身,莫如说壮壮胆气。 悄悄走到七洞那扇太极窗前,因为之前看见那怪物的心理阴影,宋微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用一只手掌挡着眼睛,通过指缝往屋里看去。 那怪物自带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光晕,要看到它很容易——万幸,里面没有那个怪物!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认真打量屋内。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两点烛火在角落里半明半暗摇曳抖动,似乎屋子中心地面上有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进去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宋微尘抽了抽鼻子,屋内袭来浓郁的金合欢花香!就如同她此刻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清风徐来,一树合欢压海棠。 除了进屋,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门口再度运了运气,宋微尘轻轻推开了七洞的后门——木门原本年久失修,之前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很瘆人的吱呀声,而此次却没有。 小心翼翼地探脚迈入,金合欢的味道愈发馥郁,她凭借微弱的烛火大致扫了一眼,跟此前看到的七洞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中央地上黑乎乎的那一片以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她又谨小慎微地迈进了几步,渐渐看清了: 在屋子中心,也就是墨汀风他们称其为太极点的地方,摆着八个巨大的匣子,里面盛满了金合欢花——如果宋微尘认得,她会发现那些匣子是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排列,并且匣子外面的浮雕形状恰好就是每个方位所代表的卦象,比如西北位的匣子上刻着“?”,而东南位的匣子上则刻着“?”。 匣子里除却金合欢花之外,还有每个宫位相应的“五行象形物”,比如乾位五行属金,匣子里还有一只青铜镜;而东南巽位五行属木,匣子里便放着一块桑木。 可惜烛火幽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宋微尘此刻满脸的震惊与讶然。 因为她看见那八个匣子中央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黄阿婆! “丙辛日辛卯时,按奇门起局,天冲星为值符,加临时干六辛,伤门为值使加临一宫,开门与天盘六乙,地盘六已共在坤二宫的同一方位……” 他一掌拍在石壁上,“乙奇有生旺之气,这是个茅山地遁局!” “地遁局?大人可是指土遁?就是乱魄挟持微哥潜入了地下?”丁鹤染急问出声,然而墨汀风并不理会他。 丁鹤染对茅山和奇门术知之甚少,一听“地遁局”三个字,感觉还是得挖地凿山,不觉又看了看手里的榔头。 他记得彼时阅览《太平广记》,在《神仙传》中看过类似的描述,“能飞行经日,又能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想来这就是地遁局? “地遁局并非隐身土遁术。” 叶无咎走到丁鹤染旁边拍拍他的肩,耐心解释道。 “地遁局是一种茅山奇门阵法,在合适的时间行此布阵,可蛊惑人心,隐匿行踪。说白了就是‘灯下黑’,若不破阵,即便微哥此刻就在你眼前,你也看她不见。” 丁鹤染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无咎!你破案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所以一众兄弟看不见那只乱魄,并不是因为它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而是因为这地遁局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明明记得很清楚,某件东西就放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但等不找了,过几天那东西却又在曾经反复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也许彼时就是时间变化上恰好暗合了“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的地遁时局之故。 但此刻救人如救火,不能干等着时辰变化来解局,况且这结合天时地利有意为之的茅山奇门局,若不破阵,即便时辰过去亦不可解。 丁鹤染不免感叹,这奇门遁甲,当真是千机万变。根本无需仙道术法,只需结合天地自然和时辰变化之力,便可玄之又玄! “无咎,带人随我去鬼市的西北方向找破阵之物!鹤染你带另一队人守在这里,以防还有变故。” 墨汀风急急下令,人已如疾风掠走。 若他的推衍没错,破阵之物必在“开门”方位,那个位置亦是五行乾金位,所以这破阵之物必定是某样金属制品! 只有找到破阵之物将其摧毁,才能找到宋微尘! 不知她现在何处,又面临怎样的危险,一想到这些墨汀风只觉百爪挠心,五内俱焚! 耳边似有泊泊的水声,宋微尘逐渐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脖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咦?自己怎么在水渠边?那个庞然怪物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它勒着脖子,穿……穿过了石壁? 仓惶四顾,拱形山壁好端端立于眼前,身后是那熟悉的半月形水渠,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方才是幻觉?可丁鹤染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墨汀风?” 几乎是下意识唤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鬼市之内人为术法均不起效,名召禁更是首当其冲被禁止,他要能出现那才是真有鬼。 杵在原地始终不是办法,宋微尘正在纠结挣扎,却隐约见得那七洞内有烛火闪烁,难道大家回了屋里? 她下意识向七洞走去,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打鼓,太安静了!这里委实太安静了,这万籁寂静本就是一种反常。 瞥见路边有块勉强算得上锋利的落石,她捡起握在手里,与其说防身,莫如说壮壮胆气。 悄悄走到七洞那扇太极窗前,因为之前看见那怪物的心理阴影,宋微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用一只手掌挡着眼睛,通过指缝往屋里看去。 那怪物自带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光晕,要看到它很容易——万幸,里面没有那个怪物!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认真打量屋内。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两点烛火在角落里半明半暗摇曳抖动,似乎屋子中心地面上有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进去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宋微尘抽了抽鼻子,屋内袭来浓郁的金合欢花香!就如同她此刻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清风徐来,一树合欢压海棠。 除了进屋,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门口再度运了运气,宋微尘轻轻推开了七洞的后门——木门原本年久失修,之前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很瘆人的吱呀声,而此次却没有。 小心翼翼地探脚迈入,金合欢的味道愈发馥郁,她凭借微弱的烛火大致扫了一眼,跟此前看到的七洞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中央地上黑乎乎的那一片以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她又谨小慎微地迈进了几步,渐渐看清了: 在屋子中心,也就是墨汀风他们称其为太极点的地方,摆着八个巨大的匣子,里面盛满了金合欢花——如果宋微尘认得,她会发现那些匣子是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排列,并且匣子外面的浮雕形状恰好就是每个方位所代表的卦象,比如西北位的匣子上刻着“?”,而东南位的匣子上则刻着“?”。 匣子里除却金合欢花之外,还有每个宫位相应的“五行象形物”,比如乾位五行属金,匣子里还有一只青铜镜;而东南巽位五行属木,匣子里便放着一块桑木。 可惜烛火幽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宋微尘此刻满脸的震惊与讶然。 因为她看见那八个匣子中央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黄阿婆! “丙辛日辛卯时,按奇门起局,天冲星为值符,加临时干六辛,伤门为值使加临一宫,开门与天盘六乙,地盘六已共在坤二宫的同一方位……” 他一掌拍在石壁上,“乙奇有生旺之气,这是个茅山地遁局!” “地遁局?大人可是指土遁?就是乱魄挟持微哥潜入了地下?”丁鹤染急问出声,然而墨汀风并不理会他。 丁鹤染对茅山和奇门术知之甚少,一听“地遁局”三个字,感觉还是得挖地凿山,不觉又看了看手里的榔头。 他记得彼时阅览《太平广记》,在《神仙传》中看过类似的描述,“能飞行经日,又能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想来这就是地遁局? “地遁局并非隐身土遁术。” 叶无咎走到丁鹤染旁边拍拍他的肩,耐心解释道。 “地遁局是一种茅山奇门阵法,在合适的时间行此布阵,可蛊惑人心,隐匿行踪。说白了就是‘灯下黑’,若不破阵,即便微哥此刻就在你眼前,你也看她不见。” 丁鹤染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无咎!你破案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所以一众兄弟看不见那只乱魄,并不是因为它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而是因为这地遁局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明明记得很清楚,某件东西就放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但等不找了,过几天那东西却又在曾经反复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也许彼时就是时间变化上恰好暗合了“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的地遁时局之故。 但此刻救人如救火,不能干等着时辰变化来解局,况且这结合天时地利有意为之的茅山奇门局,若不破阵,即便时辰过去亦不可解。 丁鹤染不免感叹,这奇门遁甲,当真是千机万变。根本无需仙道术法,只需结合天地自然和时辰变化之力,便可玄之又玄! “无咎,带人随我去鬼市的西北方向找破阵之物!鹤染你带另一队人守在这里,以防还有变故。” 墨汀风急急下令,人已如疾风掠走。 若他的推衍没错,破阵之物必在“开门”方位,那个位置亦是五行乾金位,所以这破阵之物必定是某样金属制品! 只有找到破阵之物将其摧毁,才能找到宋微尘! 不知她现在何处,又面临怎样的危险,一想到这些墨汀风只觉百爪挠心,五内俱焚! 耳边似有泊泊的水声,宋微尘逐渐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脖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咦?自己怎么在水渠边?那个庞然怪物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它勒着脖子,穿……穿过了石壁? 仓惶四顾,拱形山壁好端端立于眼前,身后是那熟悉的半月形水渠,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方才是幻觉?可丁鹤染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墨汀风?” 几乎是下意识唤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鬼市之内人为术法均不起效,名召禁更是首当其冲被禁止,他要能出现那才是真有鬼。 杵在原地始终不是办法,宋微尘正在纠结挣扎,却隐约见得那七洞内有烛火闪烁,难道大家回了屋里? 她下意识向七洞走去,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打鼓,太安静了!这里委实太安静了,这万籁寂静本就是一种反常。 瞥见路边有块勉强算得上锋利的落石,她捡起握在手里,与其说防身,莫如说壮壮胆气。 悄悄走到七洞那扇太极窗前,因为之前看见那怪物的心理阴影,宋微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用一只手掌挡着眼睛,通过指缝往屋里看去。 那怪物自带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光晕,要看到它很容易——万幸,里面没有那个怪物!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认真打量屋内。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两点烛火在角落里半明半暗摇曳抖动,似乎屋子中心地面上有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进去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宋微尘抽了抽鼻子,屋内袭来浓郁的金合欢花香!就如同她此刻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清风徐来,一树合欢压海棠。 除了进屋,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门口再度运了运气,宋微尘轻轻推开了七洞的后门——木门原本年久失修,之前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很瘆人的吱呀声,而此次却没有。 小心翼翼地探脚迈入,金合欢的味道愈发馥郁,她凭借微弱的烛火大致扫了一眼,跟此前看到的七洞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中央地上黑乎乎的那一片以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她又谨小慎微地迈进了几步,渐渐看清了: 在屋子中心,也就是墨汀风他们称其为太极点的地方,摆着八个巨大的匣子,里面盛满了金合欢花——如果宋微尘认得,她会发现那些匣子是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排列,并且匣子外面的浮雕形状恰好就是每个方位所代表的卦象,比如西北位的匣子上刻着“?”,而东南位的匣子上则刻着“?”。 匣子里除却金合欢花之外,还有每个宫位相应的“五行象形物”,比如乾位五行属金,匣子里还有一只青铜镜;而东南巽位五行属木,匣子里便放着一块桑木。 可惜烛火幽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宋微尘此刻满脸的震惊与讶然。 因为她看见那八个匣子中央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黄阿婆! “丙辛日辛卯时,按奇门起局,天冲星为值符,加临时干六辛,伤门为值使加临一宫,开门与天盘六乙,地盘六已共在坤二宫的同一方位……” 他一掌拍在石壁上,“乙奇有生旺之气,这是个茅山地遁局!” “地遁局?大人可是指土遁?就是乱魄挟持微哥潜入了地下?”丁鹤染急问出声,然而墨汀风并不理会他。 丁鹤染对茅山和奇门术知之甚少,一听“地遁局”三个字,感觉还是得挖地凿山,不觉又看了看手里的榔头。 他记得彼时阅览《太平广记》,在《神仙传》中看过类似的描述,“能飞行经日,又能坐空虚中与人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想来这就是地遁局? “地遁局并非隐身土遁术。” 叶无咎走到丁鹤染旁边拍拍他的肩,耐心解释道。 “地遁局是一种茅山奇门阵法,在合适的时间行此布阵,可蛊惑人心,隐匿行踪。说白了就是‘灯下黑’,若不破阵,即便微哥此刻就在你眼前,你也看她不见。” 丁鹤染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无咎!你破案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之所以一众兄弟看不见那只乱魄,并不是因为它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而是因为这地遁局的缘故!” 他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明明记得很清楚,某件东西就放在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但等不找了,过几天那东西却又在曾经反复找过的地方出现了。 也许彼时就是时间变化上恰好暗合了“乙合开门临六己,地遁日精能蔽之”的地遁时局之故。 但此刻救人如救火,不能干等着时辰变化来解局,况且这结合天时地利有意为之的茅山奇门局,若不破阵,即便时辰过去亦不可解。 丁鹤染不免感叹,这奇门遁甲,当真是千机万变。根本无需仙道术法,只需结合天地自然和时辰变化之力,便可玄之又玄! “无咎,带人随我去鬼市的西北方向找破阵之物!鹤染你带另一队人守在这里,以防还有变故。” 墨汀风急急下令,人已如疾风掠走。 若他的推衍没错,破阵之物必在“开门”方位,那个位置亦是五行乾金位,所以这破阵之物必定是某样金属制品! 只有找到破阵之物将其摧毁,才能找到宋微尘! 不知她现在何处,又面临怎样的危险,一想到这些墨汀风只觉百爪挠心,五内俱焚! 耳边似有泊泊的水声,宋微尘逐渐清醒过来。 她只觉得脖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咦?自己怎么在水渠边?那个庞然怪物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它勒着脖子,穿……穿过了石壁? 仓惶四顾,拱形山壁好端端立于眼前,身后是那熟悉的半月形水渠,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方才是幻觉?可丁鹤染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墨汀风?” 几乎是下意识唤他的名字,然后才想起鬼市之内人为术法均不起效,名召禁更是首当其冲被禁止,他要能出现那才是真有鬼。 杵在原地始终不是办法,宋微尘正在纠结挣扎,却隐约见得那七洞内有烛火闪烁,难道大家回了屋里? 她下意识向七洞走去,可心里一直在发毛打鼓,太安静了!这里委实太安静了,这万籁寂静本就是一种反常。 瞥见路边有块勉强算得上锋利的落石,她捡起握在手里,与其说防身,莫如说壮壮胆气。 悄悄走到七洞那扇太极窗前,因为之前看见那怪物的心理阴影,宋微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用一只手掌挡着眼睛,通过指缝往屋里看去。 那怪物自带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光晕,要看到它很容易——万幸,里面没有那个怪物!她轻轻吁了口气,开始认真打量屋内。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两点烛火在角落里半明半暗摇曳抖动,似乎屋子中心地面上有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进去实在看不清是什么。 宋微尘抽了抽鼻子,屋内袭来浓郁的金合欢花香!就如同她此刻正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下,清风徐来,一树合欢压海棠。 除了进屋,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站在门口再度运了运气,宋微尘轻轻推开了七洞的后门——木门原本年久失修,之前每次进出都会发出很瘆人的吱呀声,而此次却没有。 小心翼翼地探脚迈入,金合欢的味道愈发馥郁,她凭借微弱的烛火大致扫了一眼,跟此前看到的七洞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中央地上黑乎乎的那一片以外。 可那究竟是什么?她又谨小慎微地迈进了几步,渐渐看清了: 在屋子中心,也就是墨汀风他们称其为太极点的地方,摆着八个巨大的匣子,里面盛满了金合欢花——如果宋微尘认得,她会发现那些匣子是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排列,并且匣子外面的浮雕形状恰好就是每个方位所代表的卦象,比如西北位的匣子上刻着“?”,而东南位的匣子上则刻着“?”。 匣子里除却金合欢花之外,还有每个宫位相应的“五行象形物”,比如乾位五行属金,匣子里还有一只青铜镜;而东南巽位五行属木,匣子里便放着一块桑木。 可惜烛火幽暗根本看不清,就算看清了她也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宋微尘此刻满脸的震惊与讶然。 因为她看见那八个匣子中央躺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黄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