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 -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 -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 -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 -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 -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 -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 -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 - “微微,你这么做,是真不怕我出事。” 墨汀风暗自苦笑,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折磨试炼”爱她如命的男人。 “嗯……确实不怕。玉衡哥哥就在隔壁,你若真的有危险我请他过来就是了。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他听了差点没呕第二口血。 有分寸?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有分寸是主动拉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胸上摁? 宋微尘却在此时收敛了淘气神色,满眼愧疚又认真地望着他。 “刚才……很疼吗?” “生不如死。”墨汀风也不嘴硬了。 宋微尘垂了眼眸,盖住满眼的心疼,想去握他的手,手伸出去忍了忍又收回来。 “对不起啊桑濮,千年之后,我还是没有办法帮你圆梦,恐怕你得等下一个‘宋微尘’了,希望那时玉衡哥哥已经找到解除斩情禁制之法,能让你和冰坨子生死相许。”她在心里默默的跟桑濮道了个歉。 “幸亏桑濮的解印心愿不是要与你生个‘念尘’出来,不然就你这样……啧啧,司尘大人身体不行,有心无力!” 她故意以揶揄的口气闹他,将深深的心疼藏起。 墨汀风有被冒犯到,他心想你个小东西是真不知动物凶猛,要是没有这斩情禁制,方才生不如死的可就换人了。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劲,宋微尘这一晚分明在有意试探他的反噬域限阀值,她到底想干嘛?念及此,墨汀风警觉起来。 “微微,你绝对不要动给自己设置斩情禁的念头听到没有!就你这身体,半盏茶的时间都挨不过去。” “好,那你也断了帮我解前世印记的念头,好不好?” “既然做不到断情绝爱的活着,便让我恣意妄为的去死。” 说罢她站起身,像是做了个大大的决定似的,朝墨汀风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我已经确认了不同程度的接触会给你带来的反噬伤害,结论就是——最好不要接触。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会非常注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正式宣布,咱俩从现在开始恢复普通上下级关系。以后有事说事,没事不要拉拉扯扯。当然这也是为你好,毕竟我活不了多久,你得提前适应。” “墨总,我去看看沧月,明日一早司尘府见。” “微微!” 墨汀风不懂这个小丫头的脑瓜在想什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唇间尚留余温,后一秒却要逼着他当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看小人儿已经快走出门,他急着想去追,奈何反噬余威尚在,迈出一步就扛不住单膝跪地。 宋微尘见他如此下意识想去扶,走了两步又停下,只是远远看着他。 “墨汀风,若你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解掉这斩情禁制,我便改嫁给你可好?” 墨汀风差点没呕出第三口血。 他耳朵没出问题吧,这小丫头说的是“改嫁”? “你……再说一遍?” “这个嘛,因为我已经答应嫁给沧月不能食言,所以再嫁给你可不就是改嫁?虽说好女不嫁二夫,但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女。” 宋微尘一脸大大咧咧的表情冲他摆摆手,“墨总,我走啦,不用送。” 待转过身,宋微尘眼里满是忧伤。哪里有什么嫁人和改嫁,她已时日无多,嫁给谁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遗憾。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极其不稳定,若能让他们因此有动力有念想做点什么——一个去把丢掉的重要东西找回,不再失控发癫;一个抓紧想办法把束缚自己的禁制解掉恢复完全体,那她也算功德一件。 宋微尘去跟庄玉衡匆匆道了别,走到殿外主路上借着路过侍女手中的灯笼把那只千纸鹤引燃,橘色光芒暖融融包裹着她,光芒散去,孤沧月出现了,惊喜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没想到她真的会主动找他。 “微微,我以为你跟我要纸鹤只是个幌子,不过是想让我活的有点盼头。” 不可一世的忘川之主,此刻怯懦自卑的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 “伤怎么样了?你这样的暴脾气,被我老板揍成那样居然不还手?” “小伤无妨。何况我伤了你,他就算打死我也是活该。” “那可不行!把你打死了我不得守寡?” 孤沧月整个愣怔住,姓墨的对她穷追不舍,又几次以命相救,她明明也爱上了他。反观自己,不仅关键时刻常常不在她身侧,还对她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她却仍旧愿意嫁给自己? “微微,你当真……?” 她冲他张开双臂,“带我回家。” 不过路上她又改了主意,让孤沧月陪着去忘川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镇子,也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孤沧月带她去过的地方——秋水镇,逛到那里的夜市收摊。然后还嫌不尽兴,闹着非要去山巅赏月,回到沧月府时已过子时。 宋微尘着实累了,仔细想来今天过得极漫长,无念府、司空府、沧月府,跑了很多地方,四舍五入算得上寐界一日游。 由珊瑚伺候着沐浴完毕回到寝殿,孤沧月早已在等她,手里握着一个小玉瓶,那是庄玉衡刚命青云送来的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吃。 宋微尘吃了药,念叨着让孤沧月记得明早送她去司尘府,然后下班接她再去没有逛过的地方玩——她想把寐界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 孤沧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好像她嘴上说着会嫁他,却总觉得她才是离他最遥远的那个人。 “微微,你有事瞒着我。” 宋微尘正准备爬床摆烂,听见他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没怎么,今天去无念府找过画扇姐姐,用忆昔镜看了桑濮的记忆也找到了前世之印。只不过……解不了,放弃了。” 她把编给墨汀风的理由又复制了一遍给孤沧月,所以她想趁着自己还能活碰乱跳,把寐界都看看。 “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若不问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孤沧月声音和身体都忍不住在抖。 “没打算瞒你,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像条小虫子一样蛄蛹进了被子。 再睁眼已近辰时,孤沧月仍旧坐在床侧守着,似乎一夜未合眼。 她一骨碌坐起,“快迟到了!你就杵在这儿还不叫我起床?” 他起身挡住从床上窜下来急着去梳整的宋微尘。 “微微,我想了一夜,咱不做破怨师了好不好?” “我带你去上界找别的解印之法,一定不会让你死,微微你信我,我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他枯坐一夜想了诸多说辞意图持续说服宋微尘,没想到她回答甚是干脆。 “好呀~” 这下给孤沧月整不会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说服。 “你,你当真?!” “不过我有个条件。”宋微尘眨巴着一双鹿眼认真盯着他。 “你不是丢了样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上次才会心性失常吗?去找回来。然后我们马上成婚,你让我跟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在此之前我继续做白袍,会很注意跟老板保持距离,除了出差每天都回家住怎么样?成交?” 孤沧月自然惊喜,但他说不清楚,心里涌起一阵阵不安,总觉得宋微尘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她明明宁可困囿于时间之井,都不能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明确的选择,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坚决?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再一转念,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她选择了他,而他必不相负。 “一言为定!” 孤沧月送她到司尘殿议事堂门口,一众破怨师见到二人都紧着行礼打招呼,宋微尘此刻就是要做实自己与孤沧月的关系,倒也不避讳。 正赶上墨汀风远远走来,她本来想直接进门,见到他来倒反而跟孤沧月撒起娇来。 “抱抱。” 孤沧月本因着上次的意外一直不敢再主动亲近她,生怕宋微尘心理和生理上都觉得不适,她主动要抱他求之不得,一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整个人都裹进怀里。 “微微,我好爱你!” 咳咳! 墨汀风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边,有意重重的清了清嗓。 “还请忘川之主和白袍尊者注意场合和分寸!” “好的老板!” 宋微尘冲墨汀风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拍拍孤沧月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走啦,等下班你来接我。” 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她闪形而去,他现在急于去找到自己丢了的那样东西,无比迫切!他恨不得明天就把宋微尘娶进门,后天就带她去上界找别的办法解除前世印记。 宋微尘蹓蹓跶跶往议事堂走,墨汀风抢了几步,一把拽住她。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请您注意场合和分寸。” 宋微尘急着想抽回手,他这样身上的禁制肯定会反噬,他肯定很疼,她知道的。她一点都不想他为自己再受伤,再被反噬折磨,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墨汀风丝毫不打算松手,手攥得越来越紧,宋微尘忍不住嘶出声。 “疼,我疼!你放开。” “宋微尘,你跟他故意做戏给我看,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