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宴绝情, 秦诗意放下全部的身段,乞求他:“算我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放我一条活路。你不松口,我找不到工作。” 她痛哭出声:“他迫于家族压力,跟我分手了!” “我一无所有了!” 乔时宴并不心软。 他反问道:“难道这些,不是你自找的吗?你叫我放你一条生路,但你自己,有没有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他站在暮色里,点了一根雪白香烟。 他矜贵,而疏离。 早不似她爱过的样子。 淡青色烟雾,缓缓升起又被晚风吹散,乔时宴的语气冰冷无情:“离开b市,永远不要在b市出现。” 秦诗意不禁后退一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哽咽着声音开口:“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我离开b市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的家人、我的事业、我的人脉全在这里,你让我离开这里?” 她还想哀求,他却不想听了。 他侧身,将香烟头熄掉,就要朝玄关走…… 秦诗意上前拉住他:“时宴、时宴、我求求你……当年我……” 乔时宴甩开她。 他一边朝着里面走,一边吩咐佣人:“请她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把人放进来。” 随即,就有两人,把秦诗意拖走。 秦诗意被扔到门外。 她还想进去,但是那两扇黑色雕花大门,却在她面前缓缓合上……正如乔时宴对她的铁石心肠。 她看着那两扇门,恍惚一笑! …… 乔时宴走进大厅,孟烟人不在。 张妈告诉他:“太太在二楼哩……先生,这阵子太太身子不好,出门越发少了,平时就只在家里织织毛衣,您要是真心待她好,想想办法带她出去散散心,人心总那样阴郁着,可是会闷出病来的。” 乔时宴脱了外套,拎在手上,轻嗯一声。 到了二楼, 果真,孟烟又在织毛衣。 她脚边,放了一个小小的摇篮车,津帆在里面睡得香喷喷的……孟烟一边织着毛衣,不时地看看小津帆。 因为秦诗意的事儿,乔时宴多少,有些内疚。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轻摸小津帆的脸,语气很温柔:“以后她不会再来烦你了!” 孟烟没有开口。 她仍坐在落地窗前,安静地织着她的毛衣,她背后的夜色,将她衬得更纤细消瘦,伴着一声声咳嗽,让人心疼。 乔时宴握住她的手…… 孟烟抬眸,望进他的眼里,“你放手!乔时宴,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说你跟秦诗意的事情过去了,说我原谅你了,说我们当一对恩爱夫妻?” “不可以吗?” 一阵夜风,吹了进来。 乔时宴额头,一缕黑色发丝垂落,遮住半边眼眸显得人更为深邃难测。 他不是疑问,而是乞求。 他乞求她的原谅,她的喜欢,她的重新开始。 孟烟静静望住他…… 许久,她轻声喃语:“可是乔时宴,我们早已经不是夫妻,我们之间谈什么原谅呢,谈什么破镜重圆呢?” 小津帆醒来,有些不安。 乔时宴一边安抚儿子,垂头问她:“孟烟,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 “囚徒!” 孟烟声音飘渺:“乔时宴,我不是你的爱人,我只是你的囚徒!”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 乔时宴悚然一惊,背后冰凉。 …… 这天夜里,他睡在书房。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孟烟走了,她带走了津帆,她带走了给津帆织的所有围巾和毛衣……卧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抹头纱轻轻飘动。 “孟烟!” 乔时宴背后一身冷汗,惊醒。 张开眼,落地窗外头,天边还是一片暗沉。 再看时间,不过凌晨三点。 乔时宴心里发慌,当下是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干脆起身打开书房门,朝着对面的卧室走去…… 卧室门掩着,透出一抹亮光。 他进去时,意外地看见孟烟人在起居室里,身上只有单薄的睡衣……在灯光笼罩下,散发着淡淡莹润。 她瘦得厉害,却仍是美丽。 乔时宴盯着她手上的药,轻声问:“不舒服吗?怎么大半夜起来吃药了?” 孟烟把药吃了, 她语气淡淡的:“胃有点儿不舒服。” 她不想跟他说太多,这些日子,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一间房子里的陌生人,彼此态度客气又生疏。 她以为,今晚亦是如此。 但乔时宴不满足,他做了梦,现在心慌得很。 他迫切想要她,证明她还在自己身边……在她朝里走时,他捉住她的细腕,将她轻推到英式沙发里,跟着他精实的身躯就覆了上来。 她纤细清瘦,他精壮结实。 她几乎被他辗碎! 他开始亲吻她,从鼻尖到嘴唇,再到柔嫩的耳际…… 他全身血热,他迫不及待想跟她结合,他在她的耳根旁说着男人跟女人的话,他甚至跟她说,以后不会再有旁人,他只要她一个。 孟烟不要。 她不要他,她不想要他,她怎么会愿意再跟他发生关系? 他亲她时, 她就手脚并用,死命地挣扎,她的嘴里吐出压抑而支离破碎的话:“走开!你走开!乔时宴,你不要你!” 他压住她,黑眸深深。 他轻问她:“不要我,你想要谁?” 他话语虽轻,但是他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含糊,她再是反抗他还是强行跟她发生了关系…… 身下沙发,有节奏地晃动着。 孟烟细白的小腿,垂下沙发,随着乔时宴的起伏,无力摆动。 他再炽热, 她都是冰冷的,她仰望着水晶灯,由着男人摆弄,她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就像她的心,早已经死去…… 单方面的情爱,总归无趣。 乔时宴草草结束。 他起身离开时,却发现孟烟的腿,一缕殷红的血缓缓流下,他怔了一下唤她:“孟烟!” 孟烟低头,亦看着那抹殷红的血。 刚刚他太粗暴。 出了血。 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跟他撒谎了:“可能是身上来了,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她挣扎着起来,不喜不悲。 就像是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那股不安,又在心头滑过,乔时宴捉住她的手腕,“我带你去一趟医院。” 她甩开他的手:“不用!” 粗暴的人是他,假惺惺的人也是他,何必! 她不带留恋地离开。 乔时宴独自坐在沙发上,私密的空间里,还有方才亲密留下的暧昧气息…… 但他却觉得, 四周空荡荡的,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 乔时宴的预感,照进了现实。 第三天,家里就出了事情。 小津帆不见了。 接到家里电话,乔时宴第一时间赶了回去,金秘书怕他开车出事,跟着一起过来了。 张妈看见他,就要给他跪下了。 张妈抹着眼泪,说:“我带津帆小少爷在玩儿,恰好碰见一个熟人,就回头说了两句话,津帆小少爷就被人从摇篮车里抱走了!先生,我真的没有走开,就只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 她总归自责又担心,狠狠地给自己几个耳刮子。 【叫你跟人说话!】 【叫你看不住小少爷!】 【津帆小少爷出事儿,我看你怎么办……】 …… 乔时宴看向了孟烟。 孟烟眼里都是泪,她亦望住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打电话给秦诗意,你问她,是不是她做的?” 乔时宴皱眉:“怎么可能是她?” 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啪地一声! 很响亮!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全部的佣人都望着他们。 孟烟死死拽住身上披肩,她颤抖着嘴唇质问乔时宴:“不是她做的还会是谁做的?乔时宴,是你跟她睡觉不负责任,是你薄情寡幸,为什么她报复的是我的津帆?” 乔时宴死盯着她。 此时,孟烟就像是疯了,再多一秒她就碎了。 他拿出手机,拨了秦诗意的电话。 一会儿就接通了,秦诗意竟然供认不讳,她的声音轻轻的:“是!是我带走了你的宝贝儿子,我没有把他怎么样啊,我就只是把他扔在了垃圾堆里,任其自生自灭而已……至于他有没有造化活下来,还要看他的运气,万一今天哪个垃圾车过来,一铲子下去……” “你疯了!” “我是疯了,谁叫你抛弃我的,谁叫你不肯听我说话的。” …… 乔时宴急促呼吸。 他立即挂了电话,不等他开口金秘书就说:“我现在就给市里打电话,停止所有垃圾运送,全市排查,用最快的速度将津帆少爷找到。” 下午两点。 天空下起大雨,湿热湿热的。 原本乔时宴让孟烟在家里等消息,但是孟烟怎么可能等,津帆是她的命啊,津帆是她的命啊! 暴雨狂下,孟烟穿着雨衣,细细的手臂不顾那些脏污,她不停地翻找着垃圾筒…… 一个一个地翻找! 但是没有! 这里没有她的津帆,那里也没有她的津帆,她的津帆在哪儿,老天爷别再下雨了,我的津帆还在外面……雨快快停吧,我的津帆他还小,禁不住风雨! 孟烟在滂沱雨里,哭泣寻找—— 津帆、津帆…… 你在哪里? 津帆,津帆,你能不能听见,妈妈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