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熏转身看他。 陆泽又拿起了杂志翻看,水晶灯光照在他面上,像是蒙上一层淡色的琉璃,很吸引人。 他,并没有再交谈的意思。 发现乔熏没走,他没有抬眼只漫不经心地问:“还有事?” 乔熏摇头。 她走出去带上了门。 厚实木门轻轻关上,陆泽抬眼望着门口,他知道乔熏生气了,因为他让宋阮过来……他更知道她心里是动摇了的。 她不记得过去,但她仍对他动心。 书上说,人的审美是固定的,或许他就是乔熏的审美……想到这个,陆泽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酸甜交加。 …… 乔熏下楼时, 外面已是暮色四合,白雾虚虚地罩住庭院,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但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沈清在餐厅包饺子,两个孩子坐在大厅沙发上看书、玩玩具……看见乔熏下楼,沈清客气地招呼:“乔小姐一起吃饺子吧!” 人家客气,乔熏却不敢答应。 虽说她每天在别墅出入,但她只是个秘书,不该跟主人一起用餐。 她拒绝了! 沈清不禁有些失落,但总归没有勉强她,倒是小陆言从沙发上挪下来,慢吞吞地说:“我送送乔老师。” 她一般会叫丽丝,极少这样叫,特别是陆泽不在的时候。 乔熏倒没有拒绝。 换鞋出门后,小陆言跟在她身边,像是小大人一样开导她:“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了!因为爸爸跟其他女人接触……哎,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爸爸,你得主动呀!书上说,男人都喜欢主动的女人。” 房车就在跟前,老林笑意吟吟:“乔小姐!” 乔熏跟他点了头。 而后,她低头看着小陆言,看着已经长到她肩膀的小姑娘,她轻而温和地说:“那你爸爸应该很喜欢那位宋小姐。” 小陆言皱了下鼻子:“酸溜溜的!” 乔熏脸热,不想再跟她纠缠,打开车门上车! 蓦地小陆言身子凑近,小姑娘很轻地说:“这辆车爸爸不让旁人坐,只有你能坐……还有,我今天根本没有法文课!爸爸硬给塞的课。” 乔熏愣住了。 她才想问,小陆言已经跑远了,她的背影在白雾中模糊。 乔熏仰头看着别墅,此时亦笼罩在白茫茫的雾中,比平时添了几分神秘,不知道怎么的,小陆言的话不停回荡在乔熏脑子里。 【这辆车爸爸不让旁人坐,只有你能坐。】 【今天我根本没有法文课。】 …… 这些,这些信息都说明一个事实,陆泽对她有想法。 乔熏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是她更清楚,像陆泽这样的男人,他想要什么漂亮的女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她也并不那么年轻水嫩了。 为什么呢,她想不明白! 当晚,乔熏一夜未睡好…… …… 两天后,乔熏跟着陆泽去h市出差。 她以为秦秘书也会去。 毕竟在公事上,秦秘书才是他的得力助手,她乔熏更像是生活助理一样的存在,但是没有想到专机上,就只有他们两个。 乔熏想问又不敢。 全程,陆泽都冷着一张脸,不太容易亲近的样子。 飞机落地,又有专车送他们去了酒店,秦秘书亲自订的酒店是h市最好的康莱德酒店,并且是600平米的总统套房,这意味着乔熏要跟陆泽共处一室。 乔熏有些担心。 但陆泽刷开套房门后,径自指了间卧室对她说:“你睡这里!” 乔熏四下打量,这间卧室跟陆泽的主卧室,至少隔了20米,有着绝对距离,她安心了些,放下自己的行李后,就跟着陆泽去了主卧室。 陆泽靠在沙发上,翻看合作案时,她替他整理行李。 来时,行李其实也是她收拾的。 她熟门熟路地将一件件衬衣挂好,还有西裤配饰……做这些整理时,乔熏异常顺手,就像是从前做过千万遍一样。 她怔了怔: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泽听见没有声响了,抬眼挺淡地问:“怎么了?” 乔熏低头继续,掩饰道:“没什么!” 陆泽又问:“想念你的爱人了?” “没有!” 乔熏听出他话里的嘲弄,双目有些湿润但她没有哭出来,都是成年人,为了一句话哭泣未免太过脆弱。 陆泽不动声色地起身,来到她身后。 乔熏收拾好衣服,转身之际,正好撞进他的怀里。 她想挣脱,但是细腰被男人的手掌握住。他没有做别的,只是凑近了在她耳边低喃:“不喜欢我又这么怕我?” 乔熏觉得难堪, 反手抵了下,将他推开。 陆泽没勉强她,松开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目光略有些深沉…… 当晚,他们住一间套房,无事发生。 除了晚餐时间,陆泽一直在书房里处理公事,乔熏睡觉时他书房灯还亮着…… 第二天白天,他带她去了陆氏集团分公司。 陆泽开了一天的会议。 结束后,乔熏坐他身边,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再看陆泽,仍是英俊挺拔的模样,就连修剪整齐的发梢也仍是一丝不苟的模样。 男人跟女人精力,泾渭分明。 乔熏休息了会儿开始默默收拾文件,陆泽敲了下会议桌,淡声说:“晚上有个饭局,能喝酒吗?” 乔熏不能喝酒,但她现在是陆泽的秘书—— 秘书就是挡酒的。 于是她硬着头皮说:“能喝一点点。” 她的酒量陆泽一清二楚,此时见她佯装厉害,他不禁很轻地笑了一下……大概这些天他一直严厉,乔熏一时看失了神。 陆泽敛了笑意,恢复了淡然:“走吧!” …… 晚八点,陆泽带乔熏来到一家商务会所。 乔熏本以为,他是来谈生意的,但是没有想到这并不是一个纯商业的饭局,男人大多是陆泽的旧识,想求他办事儿,请了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陪酒。 陆泽身边就坐了一个。 女孩子不知道乔熏的身份,跟陆泽挨得很近,很殷勤体贴……偶尔撒娇起来更是靠在陆泽手臂处娇笑,这种应酬场所,陆泽没有扫兴,并未阻止年轻女孩儿的示好。 他白色衬衣上,擦了香水,还有淡淡口红印。 乔熏坐在另一侧。 她看着陆泽享受美人恩,看着他惯于应付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又想起那位宋小姐来。 包厢气氛正好时,乔熏离席去了趟洗手间。 她打开金色水龙头,捧起冷水浇在发烫的脸上,抬眼,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不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小鱼,被陆泽无情煎炸。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宋小姐也好,今晚的年轻女孩儿也好,他故意的。 他为什么要折磨她? 只是他的游戏吗?是因为……她好玩? 镜子里,蓦地添了一个人, 是陆泽! 他衣冠楚楚站在璀璨水晶灯下,他身上每一处看起来都是且无懈可击的,他喝了两瓶红酒,但是目光仍是幽深难懂,他就那样露骨地望住她。 他的眼神,跟方才包厢里完全不同。 他看那些小姑娘时,是漫不经心的,但是他每次看她时很热切,就像是用目光在抚摸她,在扒光她所有的衣服。 乔熏身子轻轻颤抖。 她无力的,慢慢靠到一旁的墙壁上,她仰视这个危险的男人……有一瞬间她想过要逃。 或许她该辞职,重新再找份工作。 念头才起,陆泽将修长指间的香烟熄掉,很淡地说:“下去吧!司机在楼下等着了。” 乔熏意外,才9点他就要走了? 但她没有问,上了黑色房车后她也没有出声,反倒是陆泽倾身按了一下按钮,车后座跟前排立即升起一道隔断,挡住司机的注视。 乔熏双手抱胸,没有理会。 陆泽盯着她看,食指扣进领带结里抠住轻轻拉开,他声音很轻地问:“生气了?因为那个女孩子?” 乔熏别开脸:“没有!” 陆泽挺轻地笑笑:“那怎么一副男人出轨的模样?” 乔熏受不住他这样的拷问,她猛地掉过头来,加重了语气:“我说了我没有!” “是吗?”陆泽眼神略高傲。 那种高傲的眼神,很吸引女人。 他抬手很慢地解开两颗衬衣扣子,脖颈释放的那瞬间,他觉得舒服了点儿,而后他就将乔熏抱到了自己腿上…… 乔熏呆住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泽就含住了她的嘴唇,不是玩弄,而是很珍惜的那种。他含住她的红唇居高临下的看她,声音也温柔得不成样子、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睛都红了,还敢说没有?” 乔熏想争辩,他却趁机探了进去,跟她深深接吻。 他很急迫。 他按住她的腰身,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他勾着她的软嫩深深需索,那样的深吻就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充满男女欲求,诉说着迫切的想要。 乔熏哪里受过这些? 她挣扎,身体摩擦着他的,电流乱窜。 陆泽忽然就按住她的腰身,他的黑眸里染着意味深长,他低低哑哑地叫她不要乱动了,他说他要忍不住了。 乔熏低头,看见西裤那儿明显的隆起。 她不敢再动,她在狭窄的车后厢被迫地搂住他的脖子,而后她便低低地叫出声来,因为陆泽按着她的腰身…… 他没有真的来。 但是行驶的房车细微地晃动着,这种类似偷情的刺激,让两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特别是陆泽喝了红酒。他轻抚她的脸蛋,嗓音低哑:“小熏,我想得身上都疼了。” 乔熏不堪极了。 她紧搂着他的脖子,她不许他再动了,她趴在他的肩上喃喃开口:“陆泽,你为什么要折磨我?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或许还有丈夫。” “你还要为一个不存在的人,守贞?” 乔熏没有说话。 她一边自我鄙视着,一边贪恋他的男人温柔,她想原来堕落这么的容易。 她的脸贴住他的脖颈。 她才发现,陆泽发烧了…… …… 陆泽的身体,是为小陆言手术落下的病根,上次淋了雨没有好好保养…… 这会儿烧得厉害。 乔熏请来了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所幸凌晨时他的烧退了些,不到39度了。 乔熏松了口气。 陆泽穿着睡衣靠在宽大的床头,他想起来冲个澡,但是乔熏给拦住了:“医生说退烧了才能洗!你先躺下,我端粥过来喂你。” 她少有的体贴。 陆泽在灯下静静看她。 乌黑顺滑的长发,小巧精致的瓜子脸蛋,皮肤白晳软嫩……最近又养了些肉起来,看着娇贵了许多。 若是不经意间,他恍然会觉得,那个事情没有发生。 乔熏没有离开过他。 她也没有失忆。 她一直好好儿地在他身边,而他这次也不过是寻常的感冒,她如平常一样照顾着他……陆泽眼神温柔,没有了之间的冷淡。 半晌,他说好。 乔熏去附带的厨房,给他熬粥,想不到的是他不听话,竟然还是起来冲了澡,干净清爽地靠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等着她的粥。 乔熏端过去,陆泽未动,明显就是示意她喂自己。 乔熏垂眸,长睫轻轻颤动。 方才陆泽半昏迷时,她已经下了一个决定,就是离开陆泽重新开始生活……他太危险了! 临走前,他生着病,她很愿意让着他。 其实仔细算算,他除了阴晴不定了些,除了喜欢占她便宜,其他方面真的还好……他亦没有真的为难过她。 他们的那些男欢女爱,大多是半推半就。 乔熏坐在陆泽身边,她体贴地喂他,一边轻声说:“里面放了瘦肉,清淡营养!您吃完了睡一觉,明天清早病应该就好了。” 陆泽直勾勾地望着她。 他的眼里,流露出男人的意思来,他总是这样看她。 乔熏微垂了小颈子。 她没有反抗他,任由他将自己拉到身边,她已经决定离开他,所以现在算是最后一次吧! 她心里知道,她喜欢他! 但她抗拒这种喜欢,准确地来说,是害怕。 因为她不信,像他这样的男人会真心待自己,她不信他们能有未来……她内心饱受着道德的束缚跟折磨,由着他伸进衬裙里,扯开薄小的料子。 一切,都是慢条斯理的…… 他发着烧,不能真的做,就只能这样喂着她,一下下的折腾着的时候,他的黑眸紧盯着她的反应,她趴在他的肩上靠在他的怀里,而那碗粥早就在一旁冷掉…… 他们分享了彼此的身体。 乔熏第一次主动,她含着他的喉结轻轻地咬,她声音低而破碎:“陆泽,我们不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