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盛彪怒意的看着厉司琛,手指一根根握紧。“你给我等着。” 我惊讶的看着厉盛彪,居然在这么一个狠厉的人眼中,看到了胆怯? 他是害怕阿星了? 我诧异的回头看着阿星,他眼眸阴戾的盯着厉盛彪,等人离开后,才慢慢恢复清明。 “厉家一系列的变故……来的太快了。”我小声说着。“阿星,这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阿星没有回答,依旧紧紧的抱着我。“西西……我好饿。” 他的声音沙哑,我听不出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 他站了一夜没吃没睡,肯定是饿了。 我带他吃了饭,哄他睡了觉。 坐在床边,我看了他的脸看了很久。 阿星,他的这张面具下,又是怎样的面孔。 躺在他身侧,我也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怀孕本就嗜睡,昨天还一夜未眠,在审讯室神经紧绷了一夜。 我做噩梦了,但恍惚间有一只手将我拉到怀里,紧紧的抱着。 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睡得也就踏实了。 “少爷,现在对厉三爷出手,您太心急了,怕是打草惊蛇了。” “您不该为了她……现在就出手。” 半睡半醒中,我听到了冯助理的声音。 “我不允许任何人碰她。”阿星的声音很冷。 “不过是带走调查,不会有大事。”冯助理叹了口气。“可您暴露的太早,会让厉三爷反扑……您隐忍了这么多年,不该为了她如此冒险。” “你以为,我隐忍多年的目的是什么?是这厉家肮脏的一切?”阿星冷笑。“冯叔,我要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值得吗?”冯助理问了一句。 “连上天都在帮我……” “你就那么确定,她一定是……”冯助理有些急。 “她是。”阿星声音坚定。 昏沉沉的,我想睁开眼睛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可睡得太沉了,眼睛像是睁不开。 房间很空旷,阿星和冯助理是在门外说话的。 我蜷缩了下身体,想要起床出去看看。 门开了,阿星捧着一个小蛋糕,眼神清澈的看着我。“西西……你醒了。” 他站的位置,刚好有阳光照过来,昏黄的阳光泛着橘色的光晕,让人觉得很暖,很干净。 在我面前的阿星,从来都是纯白的如同天使。 让我一度怀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听和我的幻觉。 “阿星……”我坐在床边缓了缓。 阿星就帮我倒了温开水,一副忠犬的模样真的让人发不出脾气。 “我睡了多久?”我小声问着。 “一天一夜。”阿星趴在我身边,小声说着。 我愣了一下,睡了这么久? “西西,吃吗?”阿星很认真的看着我,手上还黏着没洗掉的水果色素。 我仔细瞅了瞅那丑丑的小蛋糕,他自己做的? 他好像知道程西喜欢吃火龙果的小蛋糕。 “我不喜欢吃火龙果。”我故意开口。 阿星愣了一下,小声开口。“变了吗……” 口味也会改变吗? 我没说话,莫名的烦躁。“你自己吃吧。”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烦躁了很久。 我为什么会重生,为什么会被困在别人的身体了? 一开始我以为我在林夕体内重生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认为这是一种折磨,把我的灵魂硬生生困在了一具不属于我,既陌生又充满危险的身体里。 在洗手间待了很久,我出去的时候阿星已经不在房间了,但他还是把小蛋糕给我留下了。 我走过去吃了一口,很甜,但却一点也不腻。 那个味道,很熟悉。 一时之间,我有些恍惚。 “阿星,你受伤了?谁欺负你?” “他们弄坏了我给你的小蛋糕……” 脑海中好像出现了一些陌生的记忆,记忆里,一个小女孩蹲在男孩旁边,问他为什么受伤。 小男孩捧着一块被人弄碎的蛋糕,红了眼眶。 小女孩一身红裙,伸手接过已经残破不堪的蛋糕吃了一口。“好甜。” 头疼的像是要炸开,我抬手捶打了下脑袋,那段陌生的记忆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是什么? “少夫人,您吃点东西吧。”保姆敲门,小声唤了一句。 我的思绪被拉回来,走出门外。“厉司琛呢?” 保姆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开口。“少爷……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蹙眉,不知道去哪里了? “夫人,我来的时间短,您可以去问问王姨,她是厉家的老人了。” 我点了点头,也不为难小保姆,下了楼。 自从厉哲明出事,老爷子中风,厉家就换了血,过去那些人都没有了,除了管理厨房的王姨还在,剩下的都被辞退了。 “王姨,厉司琛呢?”我刚才心烦,对阿星多少有些不耐烦,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他的心了。 “夫人,少爷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离开一段时间,他让我转告您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厉司琛离开了,并不在厉家。 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他的情绪并不稳定。 “他没说自己要去哪吗?”我问了一句。 王姨摇头。“少爷要去哪,我们不敢多问。” 随便吃了两口,我心不在焉的出门了。 去往目的地的路上,我脑袋里全都是那个突然出现的记忆片段,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抱着小蛋糕的小男孩…… “西西……” “西西。” 小男孩的脸是模糊的,只依稀记得他嘴角有伤。 我拼命的,努力想要记清楚小男孩的长相。 嘴巴,鼻子,眼睛…… 猛地坐直了身子,我呼吸一紧。 阿星。 为什么,我会想到阿星的脸。 混血的少年,清澈的双眸。 “夫人,到了。”司机把车停下,告诉我到达目的地了。 我回神,下车后看着破旧不堪,到处都是垃圾,恶臭熏天的小巷子。 这里是海城最后的‘贫民窟’也是一片没有被开发到的拆迁区。 很多无家可归的人都会聚集在这里,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我是来见阿桃的,阿辰的姐姐。 那个有智力问题,却还能被指控买凶杀人的女人。 踩着脏兮兮的楼梯,我上了三楼,楼道里到处都是垃圾。 “草,就你这种货色,给你两百是看得起你。” 老旧的楼道里,传出不绝于耳的喊叫声,哭泣声,正常人一听就知道这里都是些做什么的。 306房间,铁门被踹开,一个男人边提裤子边走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恶劣到了极致。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呵,这里还有这么高质量的小妞?” 我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不想让我报警,就滚。” 男人骂了一句,没有过多纠缠,悻悻离开。 房间很昏暗,一个皮肤白皙,却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女人坐在床上,脸上嘴角都是瘀青。 我仔细打量着房间,视线落在她挂在墙上最显眼地方的一张照片,血液瞬间凝固。 照片里,有三个少年。 中间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少女是我,十七八岁的模样。 我的右边站着的,是个子高高却有些高冷又故意躲避摄像头的阿星,左边看起来一脸不高兴的少年,是阿辰。 这张照片,是我查找孤儿院的资料时,从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