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没有碰君祺政,是南宫初将他扔出去的。 为了怕被人发现,扔出去之后,还捡了些枯枝回来,盖在他的身上,只给了留了一点空隙透气。 等回到山洞里的时候,顾云汐还在火堆旁,跪坐在君夜玄的身体一侧,小心翼翼给他处理伤口。 “殿下……”燕一一直想问,但却始终不敢开口。 王爷的脸色一片土灰,那不是纸一样的苍白,而是,惨白。 就像是……就像是已经没了气息一样。 若不是偶尔看到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燕一甚至都怀疑,王爷已经…… 他深吸一口气,这话,依旧是问不出口。 “你若是想他好,便坐在一旁,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不要影响我。” 燕一立即在角落里坐下,视线里映着的始终是王爷的脸,但他再不敢多说半个字了。 南宫初急道:“那你也得先吃点东西,否则,若是连你都倒了,谁来治疗他?” “你放下,我有空就吃。”顾云汐随口道。 她随身携带的针包里,自制的线用完了,可君夜玄的伤口还有很多。 她只是想了想,便抬起手,在自己的头发上扯下来一把,之后,挑着最好的,当缝合线用了起来。 南宫初心里一阵难受。 她将自己长发扯下来的时候,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 其实他知道,顾云汐是很怕疼的,但她此时,只怕任何伤痛都比不上心头上的难受。 她心痛,但她在隐忍着,其他的痛,在这一刻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君夜玄在她心里是有多重要,从前不知道,现在,他懂了。 他也终于明白沐祈年当日说的话,他说,不管他还是沐祈年自己陪在顾云汐的身边,对顾云汐来说,都是过日子。 过日子,只求心安,只求理得,只求过得幸福踏实。 但至于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并不重要。 原来祈年,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他早就知道,离开君夜玄,和谁过,对顾云汐来说都不过是踏实过日子而已。 君夜玄,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不过,南宫初如今看着黑眼圈越来越重,但却始终专心致志在给君夜玄处理伤口的顾云汐,心情并没有不好。 他只希望君夜玄能赶紧好起来,否则,他真的不知道,顾云汐下半辈子,到底还有没有快乐可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顾云汐那把头发差点要用完之前,大的伤口,总算缝合好。 顾云汐抬起手抹了一把汗,拿起一旁的水囊猛灌了几口之后,又拿起包子,一口气吃了三个。 之后,她离开了山洞,没多久又回来,继续跪坐在君夜玄的身旁,继续给他处理剩下的伤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夜过去了,一日又过去了,再来,又是一夜。 君夜玄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这是他们留在山洞里的第三个夜晚,君夜玄从第二天就开始一直高烧,到今夜才稍微退了一点。 顾云汐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被外头急促的脚步声给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