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罗盘其上的符文极剧变幻,光芒不断闪烁。 这一动静,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曳岚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动声色,收回天定罗盘放入储物袋中。 此刻人太多,倒是不便探查。 这天定罗盘的异动,一时半会儿也破解不了。 “你方才拿的是什么?”忽然,祝潇月出声问道。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方才那法器,很明显是跟祭坛有所感应,这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好奇。 不过,曳岚可没义务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并不理会她,自顾自观察起祭坛。 倘若这祭坛真的没那么有用处的话,或许想要洛神碎片的人会少许多,至少正道修士绝不会那般迫切了。 祝潇月见曳岚理都不理自己,当下恼羞成怒,一扇手中紫骨扇,顿时一阵阴冷的魔气飓风袭来,裹挟着一阵阵恐怖的狂暴之意。 “我要你死!”祝潇月恶狠狠道。 曳岚抱起玄羽骨琴,一挥手,一阵琴声激荡回击。 与此同时,曳岚被震得倒退数步,而祝潇月,仅仅身体顿了顿。 “有点意思。”祝潇月一笑,又要出手。 就在这时,禹丞忽然一敲法杖,一股无形的微风飘荡开来,虽然轻柔却不容置喙。 “两位道友莫要被此地怨念影响。”禹丞的声音淡漠而沉稳,充满着一种让人宁静的力量,这哪里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说出来的,仿佛就是一个得道高僧一般。 “老子最烦的就是那些唧唧歪歪的老和尚,我看你这个小和尚也不遑多让啊!”祝潇月面色一冷,手指方向一改,紫骨扇脱手而出,又直冲向禹丞。 禹丞清澈而纯净的双眼中,浮现了一抹无奈。 “阿弥陀佛。” 只见禹丞手一挥,一片金光组成光幕,阻挡在他面前。 那紫骨扇仿佛遇到克星一般,颤抖了一下,不敢在前进。 佛修的功法,很克制魔道。 隐隐间,许多魔修眸中,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些微忌惮之色。 祝潇月冷哼一声,还要再动手,突然她身旁的那位魔修,眼睛突然冒出一抹红光,随即消失。 那魔修,慢慢朝柱子走去。 “盛涌,你干什么?”祝潇月不由问道。 那叫盛涌的魔修回头,笑了笑:“师姐,其实,这个祭坛还能用……不过似乎,只能由最先坐上去的才能再去了。” 众人闻言,也是不由看了过去。 那魔修轻轻一跃,再次坐上了他原本所在的柱子之上,盘膝打坐起来。 祝潇月一脸的疑惑。 而其他修士也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之际,其他那三个修士,也不约而同走了回来,坐在各自原本所站的位置之上,光滑再次流转,四根柱子之间的透明水晶球,微微旋转。仿佛又变成了之前的状态。 祝潇月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便替你护法好了。” 这般说着,祝潇月竟是似乎完全忘了,方才她还要灭杀的曳岚与禹丞。 “这也太邪门了……” “难道是这祭坛,有修炼间隔的休息时间?” 其他修士不由议论纷纷,虽然疑惑,然而都没有结果,渐渐也就各自散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又重新燃起了对这祭坛的念想。 “道友且留步。”见禹丞要走,曳岚伸手拦住,压着嗓子道。 禹丞隐隐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然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也就作罢,他微微一笑道:“道友,何事?” “你觉得,这祭坛,当真有助于提升修为吗?”曳岚直接问道。 曳岚隐约记得,他和那河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且她还从他身上隐约感受到河蟹,身上独有的清气。 当时她已进入库房,并未在场,但也由此可以推测,他必然从那河蟹身上得到了什么好处,说不定,还是传承。那河蟹自称河蟹大王,到底也算个神兽,必然有所独到之处。而他们佛修之人,更容易勘破虚妄与迷惑,而他作为圣子,想来能够给出些有价值的判断。 禹丞偏头认真想了想,随即道:“道友,小僧觉得,应当可以……这几人的修为表现,也是事实,不过这种以命为祭的邪阵祭坛,无异于拔苗助长,必然会惹来反噬,还是不若踏实修炼的好。” “当真?”突然有另外一个修士出口问道。 禹丞道,眉目浮现一缕忧色:“出家人不打诳语。” 禹丞见其他人已经露出兴奋之色,颇有跃跃欲试之态,连忙又追加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是不是真的,还是两说。” 人们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得到虚空宗圣子的“肯定”,仿佛吃了半个定心丸。 曳岚可以想见,他们是会更加卖力的搜寻洛神碎片了,不由狠狠瞪了禹丞一眼,早知道就不问他了,这个迂腐的小和尚,也太实诚了些。 明明不忍见多杀戮,但更不会说谎。 禹丞被曳岚这么一瞪,不由扰了扰光头,终是露出几分少年的尴尬。 “这和尚,真是呆!”班珞不由嘀咕了一句,他们都知道曳岚再找洛神碎片,自然也能想到其中的麻烦之处。心中暗诽,这小和尚长这么漂亮,而且还有点呆愣愣的,怎么竟然让合欢宗这么多姐妹铩羽而归。 禹丞露出一个温和得有些慈善的笑容:“你身上怨气太重,恐不利于修行,不如让小僧替你净化净化……” “我才不要你净化呢。”班珞摇头道,她本人一直对那些佛修的挑战没有兴趣。 “道友,这样不妥,务必净化了才行,不然恐怕日后心魔劫难过。” “我们合欢宗本就是魔道,就不劳你这个圣子操心了。”许歆月在一旁道。 忽然,禹丞猛然一回神,身子震了震,随即不由双眼微睁,目光复杂的看向曳岚。 如此浓重的煞气,以及无法言喻的古怪气息,仿佛是魔道邪气,又飘然着出尘的仙气,又夹杂着隐隐的怨气,这般特殊的气息,除了她,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