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之下,鸦雀无声。 连三目上人都瞳孔收缩,下意识搂紧了身前的年轻门人。 这是什么歹毒神通,诡谲毒辣,效果恐怖,这家伙不是个善茬儿啊! 众人惊悚,俱不敢前。 中年文士毫不在意,大袖一甩,登上了那艘无人小舟。 张丰年踌躇片刻,歉然一笑,也飞身而上,紧挨着文士侧身坐下, 虽然挤了些,但起码姿势不太辣眼。 如今八条船,坐了十七人,再没有洞天境大修士落空,正当众人以为事情要告一段落之时, 突然有人朗声开口, “越掌门,祖师遗泽,机缘难寻。 我家小儿也是八脉嫡传,不该错失良机。 能否请你让出一个位置,带小儿同行,我们夫妻感恩不尽。” 唰! 越轻竹柳眉倒竖,长剑出鞘, 干什么! 一个个都把她当成软柿子了不成。 赤水妖婆如此,风雨双剑亦如此,真当她的青洛剑不利,杀不得这帮狂徒不成。 “孙春雨,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有船,为何不能让给你的儿子,真觉得我漓江剑派好欺负不成。” “呵呵,越掌门息怒。我们夫妻从没想过与你为仇。 相反我很欣赏你。 我儿梓腾天资聪颖,卓尔不凡,与越掌门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我有意撮合你们,喜结良缘。 大家都是八脉后裔,如此一来,亲上加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喀! 张丰年直接被惊掉了下巴。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赤水婆婆尸骨未寒,这就又有人在阎罗殿前疯狂挖墙脚了, 这是生怕自己活得太长了么。 他偷眼看向身边文士,见他眉头皱起,目光紧盯着天上八道长河虚影,呆呆发怔。 “得,这位又开始走神了,那我用不用出头呢,会不会坏了陛下的好事。 纠结啊!” 另一边,越轻竹怒发冲冠,一句话不说,背后青洛剑凌空而起, 剑光璀璨,雷声轰鸣,劈面斩下。 “你敢?给脸不要脸!” 孙春雨也勃然大怒,法力催动,春雨剑光芒大盛, 剑意展开,如细雨连绵,无穷无尽,无孔不入。 两者顷刻间对了千百剑,越轻竹虽落下风,但锐气不减, 孙春雨想要仗着修为更高而短时间取胜,也根本不能。 “当家的,这小贱人不识好歹,那就没必要客气。 我们双剑合璧,先斩了她再说,也少一个竞争对手。” “夫人所言极是,不过杀人也没必要,梓腾既然看上了她,就是她的福气。 等会儿打散她的修为,给梓腾做个暖床的丫头吧。” 杜长风平淡开口,同时法力涌动,剑光暴起, 长风春雨双剑合并,刹那间风疾雨骤,遮蔽苍穹。 无穷剑光呼啸,滚滚而下,好似要淹没世间。 “好厉害,不愧是号称能战法相的风雨双剑,越掌门有危险。” “啧啧啧,实力虽强,但太过霸道,这对夫妻名声不好,一点儿也不冤枉。” “除了三目上人,人家不用忌讳任何人,有实力当然可以嚣张。 不过话说回来了, 越掌门的臀儿也挺翘啊,一点儿不输幽潭夫人。” “” 小舟之上,风雨来袭,江昊眼中精光四射,正要暴起杀人, 突然,他眼珠儿一转,改变了主意。 手掌一翻,一枚小巧玲珑的黄色葫芦现于掌心。 江昊眼神陡然深邃,一根根五颜六色的因果线布满虚空, 时间紧迫,顾不得细看,法力催动之下, 一道寒芒从小葫芦中射出,须臾间划过玄奥轨迹,羚羊挂角般在风雨双剑头顶掠过, 一根连接两人眉心的粗大鲜红因果线应刀而断,缓缓消散在空中。 寒芒飞回,江昊两眼也恢复正常。 凝神看去,就见扑面而来的漫天风雨猛地一凝,然后轰然炸散。 孙春雨眼中茫然之色闪了闪,低头看向揽在她腰间的胳膊,心中涌起巨大的厌恶嫌弃之情, “放手,谁允许你抱我的,恶心的东西。” 杜长风勃然色变, “呸,你当老子愿意吗?黄脸婆,无盐女,要什么没什么,搂着你还不如搂着一根木头。” “啊,姓杜的你找死!” “住手,贱人你敢!” 轰 一声炸响,余波荡漾,两道人影吐血飞退,然后各御剑光,怒目而视。 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在场众人全都看傻了眼,有人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 “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风雨双剑怎么突然就内讧了,这尼玛变化太快,我跟不上啊!” “我也看不明白,难道是另有隐情?” “嘶!不会是孙婆娘出轨被发现了吧,我就说那个杜梓腾和他爹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难道不应该是杜长风看上了越掌门才引起他老婆的不快? 我去,总不能是他们夫妻俩同时看上了越掌门身后的小白脸儿,才反目成仇的吧?” “也有这种可能哎! 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个小白脸儿的臀儿也挺翘的!” “卧槽!你不正常,你踏马离老子远点儿。” 一片哗然,吃瓜群众们脑洞大开,却一个个猜不到要领。 只有江昊在斩因飞刀返回后,突然明白过来。 “我屮艹芔茻,那条红色因果线其实是他们夫妻的感情线,也就是夫妻情分。 这一刀下去,因果断开,也就昭示着两人夫妻缘尽,从此反目成仇?” 连江昊这个始作俑者都有些惊叹,因果至宝,太踏马诡异莫测了。 威力强大不说,一刀斩出去,事先连他自己都猜测不到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这种感觉就跟开盲盒一样,真尼玛刺激,容易上瘾。 对峙片刻,风雨双剑总算还知道如今场合不对,不能继续争斗。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缓缓收敛气势。 “既然道不同,就不相为谋。从此咱们恩断义绝,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孙春雨鼻孔朝天,一脸傲慢。 “嘿,那真是求之不得,正合我意。从此一别两宽,最好连见都别见。” 杜长风冷笑一声,一道剑光掠下,把自己儿子卷到身边,快速跳进那条空置小舟中,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