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延舟要去拿第三杯,路在野哪能看他这么自残下去,抓着他的手。 也知道问题是在楼藏月身上,喊:“藏月。” 楼藏月彻底笑出声:“这个不能喝,那个也不能喝,所以是要我喝?” 她站起来,看今晚这一出戏。 吴慈生和沈徊钦不可能是真心跟她赔礼道歉,送这份“礼物”的目的在哪里,她现在冷静不下来,没法儿想清楚。 至于闻延舟,闻延舟…… 她抢了闻延舟要拿的第三杯酒,对着客厅里各怀心思的人敬了一圈,杯壁贴上嘴唇,一口喝完。 然后就杯子随手丢到茶几上。 杯子骨碌碌地滚出一条弧线,从桌子掉到地毯,没碎。 “多谢沈总今晚的盛情招待,酒很好喝,戏也很好看,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到这里吧。这份‘礼物’,吴律师,交给你了。” 吴慈生彬彬有礼地询问:“你想让她坐几年牢?” 楼藏月笑:“你能让她坐几年,就让她坐几年。” 话毕她转身出门。 路在野自然是跟她一起走。 但他刚走出一步,就被冲上来的姜苏末挡住去路:“你、你不准跟上去!” 路在野莫名其妙:“为什么?” 姜苏末的表情五彩缤纷,无法解释,反手将闻延舟推了过去。 “表表表哥,楼小姐喝醉了,你你你去送她吧。” 闻延舟疲惫:“她现在不想看到我。” 姜苏末急得跺脚,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出门。 “她不想看到你,你就不出现了吗?你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这么久都没能跟她和好,你这次听我的准没错!你快跟上去!” 姜苏末再三将他推出去。 闻延舟顿了一下,到底是跟了上去。 姜苏末身体挡在大门口:“除了我哥,谁都不准跟上去。” 路在野眯起眼:“你做了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做……”姜苏末怎么敢说,闻延舟和楼藏月喝的酒里,都被她加了东西…… 路在野刚动一步,姜苏末就说,“有我的表哥你的舟哥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哎呀,你别管,他们没准过了今晚就能和好了!” 路在野皱起眉。 姜苏末又喊,“那个,我们好像还没吃饭,先吃饭嘛!” 沈徊钦若无其事,收拾这个残局:“把人带下去醒酒,客厅打扫干净,请西少爷下楼。” “开饭。” …… 楼藏月出了沈家,径首上车。 司机只开出短短几百米,楼藏月就感觉身体里翻江倒海,她立刻喊:“停车!” 车子迅速停下。 楼藏月跑下车,跑到路边的垃圾桶,想吐,却吐不出来。 几杯酒而己,还没到让她醉的地步。 但她觉得身体哪里很难受,吐出的呼吸都是热的,她扯了扯领口,冷风袭进她领口,凉意缓解她的不适。 她踉跄着走到路边,想要坐下吹一会儿风。 结果手臂被人抓住,那人将她拽了起来。 楼藏月脚步虚浮,脑袋撞进对方的胸膛,清雪的气息一下窜进她的鼻间。 她嗅着这股无形的凉意,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闻延舟以为她是醉得太厉害要跌倒,低头问:“你没事吧?” 楼藏月眼神散乱,混沌地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像这世上最复杂难懂的极地深渊。 她看着看着,突然,抬手往他的脸上打了一下。 没什么力气,称不上巴掌。 闻延舟也没反应。 她冷笑:“闻延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忍辱负重?被人误解却没办法解释,觉得自己很伟大?” 闻延舟反问:“你第一天认识我吗?你觉得我像是会有这种情绪的人吗?” 楼藏月猛地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拽了下来! “那你管好你的人,别让他们到我面前说你多不容易多辛苦!你做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你就是伤害过我的事实!闻延舟,你想让我原谅你,下辈子吧!” 她用力推开他,但她也因为力的相互作用,自己往后退了几步,高跟鞋一歪,跌坐在地上。 闻延舟连忙去扶她。 楼藏月强烈拒绝他的触碰,用力推开他的身体,嘶喊道:“滚!滚开!” 闻延舟抓住她的双手,看清她眼睛里破碎的情绪,心口一疼,不管她的意愿,将她按进了怀里:“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