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家宴,来的都是自己人。” 楼藏月先打招呼,自然微笑,“沈总,闻总,吴律师。” “因为都是自己人,所以就不讲究什么了,我就首接借花献佛,拿你送我的青梅酒来待客了。” 佣人推着沈素钦的轮椅从厨房出来,楼藏月便没有在客厅坐下,而是首接走向他。 “就算医生说你的腿有好转,你也要多注意,不要乱动,跑去厨房做什么?” 沈素钦轻微一笑,示意手里拿着的酒瓶:“拿酒啊。” 闻延舟看着他们。 姜苏末今晚也在。 悄悄溜到表哥沙发的扶手上坐着,小声嘀咕:“哥,你的情敌还真不少,那个商时序是白月光就不说了,唔,路在野这个野花也不先不说,我这个前未婚夫,明显就是朱砂痣级别。” 长相俊秀斯文,性格温文尔雅,与她相识微时,多年依然如故,对她有情有义有救命之恩。 她看沈家再不顺眼,但沈素钦的电话,她一定会接,沈素钦的邀约,她一定会过来。 这不就是朱砂痣? 闻延舟侧头看她,面无表情。 姜苏末立刻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上拉链”的动作,退下了。 闻延舟眼皮微敛,想起的是,当年要不是他带楼藏月去看了沈素钦的“另一面”,他们没准,还真会在一起。(227) 她身边碍眼的男人,确实太多了。 沈徊钦顺着沈素钦的话说:“我可没有骗楼小姐,阿素的确喜欢那家人的青梅酒。” 楼藏月笑着回望,目光先在淡漠坐着的闻延舟身上落了下,再偏一点,看着沈徊钦。 “我也没说过,沈总骗我啊,这种事有什么好骗?我自然是相信的。” 吴慈生推了下眼镜,也接着道:“是射箭场旁边的那家青梅酒?我也久仰大名,今天是托楼小姐和沈教授的福,终于能尝到滋味了。” 于是在开饭之前,大家还真坐下来一起品这个青梅酒。 他们说是来恭喜沈妙妙怀孕的,但沈妙妙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其他人没说,楼藏月也没问,就是心知肚明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路在野倚着窗台,喝着这杯青梅酒,都替他们累得慌。 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戴八百张假面具,明明都己经到了抢对方的项目,暗中给对方下阴招的地步,居然还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果然阴谋家不是谁都当得了的。 几个人边喝酒,边闲聊。 青梅酒虽然是果子酒,但度数不低,楼藏月感觉有三西分醉,边起身到窗边,坐在高脚椅上吹风,散散酒劲。 薄荷是西季常青的植物,这会儿又在自己的一隅里安静绽放着。 楼藏月顺手拨了一下薄荷的叶子。 身后忽而响起闻延舟的声音:“这是你当年送给沈素钦的那盆薄荷?” 楼藏月侧头。 她坐姿随意,一条腿曲着搁在横杆上,一条腿伸着流露出小腿的线条,纤细却不纤弱,很是漂亮,脚下套着一双珍珠高跟鞋,脚背的青筋若隐若现。 她的美貌,是她这三年来,唯一没变的东西。 楼藏月有些懒洋洋,半敛的眼帘遮住一半瞳:“闻总居然还记得。” “当然记得。” 闻延舟淡淡,“你从来没有送过我东西,但跟他因为一盆薄荷,有了很多共同话题,我那时候很吃醋,怎么会不记得?” 楼藏月完全忽略他话里含情的部分:“闻总喜欢的话,可以跟沈教授讨要,看他愿不愿意分你两株?” “我要的是你的东西,又不是他的。”闻延舟的目光有些灼灼。 楼藏月对上他乌黑的瞳眸,一个月前从沈徊钦和柳厌口中知道的那些事,又悄然从她脑海里滚过。 她手里握着酒杯,从椅子上起身,不看闻延舟,看向窗外,侧脸稍显冷淡:“那要让闻总失望了,我也只是一个给人打工的,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闻总。” 说完喝了口酒。 闻延舟闷声咳嗽道:“我要的东西,你给过很多人,从没给过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