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延舟的神色不好看,楼藏月也没别的想说了,她的手臂疼得厉害,按了护士铃。 护士来了,她说自己手很疼,护士看了一下伤口:“缝针肯定会疼的,你要是忍不了,我可以去给你拿一片止疼药。” 楼藏月点头:“麻烦你了。” 心理上的苦痛,再难再高压,她都扛得住。 但相对的,身体的疼,她就不怎么忍得住。 可能是因为心理的疼,往往是扛不住也要扛;而身体的疼,一般能用药物化解,所以她能不忍就不忍。 总不能什么都强撑,那样早晚会不堪重负。 护士拿来止疼药,楼藏月吃了药,便想睡一下。 护士注意到旁边病床的闻延舟,询问一声:“您的伤口也疼吗?要吃片止疼药吗?” 闻延舟冷淡:“不用。” 护士畏惧他的气场,不敢多话,带上门离开。 闻延舟神色沉如水,独自坐了一会儿,才侧头去看楼藏月。 她闭着眼睛,己然安睡过去,仿佛胆大妄为,敢说他“没用”的人不是她似的。 他没用?闻延舟冷笑。 他有用没用,有谁比她更清楚?她忘了她是怎么求他放过她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嗯? 闻延舟的思绪走到这里,不由得顿了一下。 他原本没有往那方面想,单纯在指他的本事和能力。 他要是没有真材实料,哪怕他是闻家的独生子,也操控不了碧云这艘庞然巨轮前行;他要是只靠闻父的庇荫,早就沦为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的傀儡。 而事实是,现在的碧云,他乾纲独断,说一不二,那些有异心的,都被他以各种手段清退,回家安度晚年。 谁评价闻延舟,不是一句杀伐决断?谁敢说他没用? 只是想着想着,又觉得那段话有点儿暧昧。 “有用没用”和“求他放过”,放在那种事情上,也不是不可以。 楼藏月中药那天,起初是强忍着,承受他的占领,但到后来绷不住了,就抽抽噎噎地求他慢一点。 这样的事,在那三年里,几乎每个夜晚都会上演。 她是真的不太能受疼,快了就抓他的手臂,重了就抓他的后背,狠了就抽泣求饶。 每次都让他有种“她是第一次吗”的疑问。 “……” 越想越偏。 闻延舟穿的是病号服,领口微敞,并不会让人感觉窒闷,但这会儿,他却觉得有点儿热。 他皱了皱眉,将被子往下推。 他本来想伸手倒杯水,但杯子离得太远,够不着,他腹部刚做了手术,就算不太严重,也是动了刀的,现在还不能拉伸。 他也不是不能叫何清,她就在门外候着,只是他又感觉自己似乎起了反应…… 闻延舟扫了眼被子,眉眼间有点烦。 烦这种无意被撩起的生理本能,也烦哪怕有了反应,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忍着,等它消下去。 他扭头去看那个惹起他这场无名火的女人。 她睡得毫无知觉,一头茶褐色的长卷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蜿蜒出了美丽,侧脸的线条在暮色光线里,画面柔和静谧。 闻延舟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心下谈不上什么感受,手机震动,是岫钰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