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且臣站在小巷中,躲在一个马车后,别出去撞破了,何必自讨没趣? 可惜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特别赶巧。 夏景宸恰巧也就找到这边儿来,本是没看到夏景言的,他从小巷里钻出来,正巧看见赵且臣在巷口,阴沉着脸,丧气的很,便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诶且臣哥……” “啊!” 不等夏景宸说完那句关切的话,赵且臣立刻如见了鬼一般惊呼出声,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你怎么了啊……”夏景宸被他这一声差点儿吓傻,小声问着赵且臣。 因为赵且臣素来是一个安稳平和的人,从不对什么事大惊小怪,现在这样儿的,夏景宸还以为他见鬼了呢。 赵且臣能担心什么呀?夏景言呗,按照夏景宸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只需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一个惊喜,能令他当场惊晕的一个惊喜! “将……将军,您怎么找到这边儿来了……”赵且臣立刻挡在夏景宸面前。 他想帮夏景言隐瞒,但自己毕竟不是一个像夏景言那样的戏精,一说谎就脸红,还结巴。 傻子也能一眼看出赵且臣心里有事儿。 “有鬼……”夏景宸眯着眼,一脸要“办案”的表情。 “哪……哪有鬼……青天白日的怎会有鬼呢……”赵且臣心里更虚了,一阵假笑想掩饰心虚。 “且臣哥啊,让你说谎也是难为你了。”夏景宸边说着,边做好准备,迅速扳着赵且臣的肩膀探头看。 赵且臣赶紧扫开夏景宸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把夏景宸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但此刻他看到夏景宸满脸惊恐,手颤抖的指着他。 “将军……怎么了?”赵且臣的心咚咚的跳,夏景宸该不会是看见了吧?不该呀,挡的挺及时、挺严实的呀? “哎我看你这脸上长痘了……”夏景宸说了一句,朝赵且臣走进。 “小样儿,论计谋和你小夏爷斗,绝对有鬼!”夏景宸心想着。 赵且臣哪知夏景宸的小心思?听这一句话就傻站在那儿等夏景宸走近。 但夏景宸一转弯儿往前冲,赵且臣拦腰拽着他,两人跟拔河一样,夏景宸是别的不行劲儿贼大,眼看着拽不住他了,赵且臣急中生智,大喊了一句: “将军!臣刚才看到郡主了!” 赵且臣一声喊的半条街都听到了,瞬间惊醒了周染濯和夏景言,两人赶紧分开。 顾允也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左顾右盼了一番,三人才注意到,赵且臣和夏景宸不知何时到了离的极近的一个小巷子里。 “言儿!在哪儿?”夏景宸放下好奇心,急切的问着。 又有什么比的上夏景言的安危呢?哪怕巷外是金山银山,甚至是皇位,都比不得妹妹一分一毫。 “哥哥!”夏景言叫了一声。 刚分别一日,夏景宸却觉得这声哥哥是久违了一般,直扣心弦,向发声处看去,夏景言朝他奔过来,扑进他怀里,悬了一天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言儿……你去哪儿了!哥哥搜遍全城也找不到你!不是说了无论何时叫你先顾自身的嘛!你出点儿什么事让哥哥怎么办!以后再也不放你出城了!” 夏景宸抱着他的宝贝,一阵絮叨着,若非身旁一众人在看着,他估计要抱着夏景言哭了。 “哥……我再也不出来了,我想回家……”夏景言说着,委委屈屈的缩在夏景宸怀里。 夏景言倒也不是怕,就是想装装样子。 “走了回家。”夏景宸才松开夏景言,夏景言眼眶又红了,轻声哽咽着。 “不哭不哭。”夏景宸抹去夏景言眼角的泪。 但人有一个特性,要是哭了,别人不安慰还好,越安慰哭的越猛! 夏景言一哭了就爱耍赖,蹲地下抱住夏景宸的大腿势不放手,还大喊着:“哥我腿软……你背我回去吧……” “这是开玩笑吗?从这儿到军营起码五里地啊!背回去哥的腿就废了!起来起来自己走啦!”夏景宸慌忙去扯自己的腿。 快跑吧!让夏景言这小赖皮缠上就完了! 可夏景言就跟是粘在夏景宸身上了似的,扒都扒不开,然后夏景宸心生一计。 “啊……且臣哥你背我且臣哥哥背我嘛” 不就撒娇么!谁不会呀! 夏景宸也坐到地下,拽着赵且臣的衣服叫嚷,可大老爷们儿撒娇和小姑娘撒娇那能一样吗! 赵且臣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打着寒颤,可又不敢扒拉夏景宸,只能在那儿干瞪眼站着,又见路旁行人皆停下驻足观望,嘻笑讨论,赵且臣也只得拿衣袖挡着脸。 得!丢人丢大发了。 周染濯和顾允呆呆站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总觉着要不模仿一下,还融入不了夏家。 于是周染濯缓缓扭过头看向顾允,怪不好意思的说:“要……要不……你背我?” 顾允愣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先周染濯一步抱着周染濯的腿耍浑:“表哥背我啊!”使得周染濯当场僵化,顾允送他一个“奸诈”的笑。 让你让我扮傻子,傻给你看! 几人不知闹了多久才肯回营,最后没办法,夏景宸也只能背着夏景言。 寻到了夏景言,也算尘埃落定。 山匪窝也被烧了,山匪们大多也都葬身火海,仅剩的那几个也被押回京城,此事虽还有蹊跷,可夏景笙留在城外也查不出结果,这事只能先回王府再循序渐进。 整顿一番,夏家军回京。 声势不再如出城时一般浩荡,夏景笙素来不是个喜欢招摇的人,叫大半兵士解了盔甲,布衣回城,只留小半士兵护送自己回府,免得惊扰百姓。 虽就出城一天,可政务却已堆积如山,一回府,夏景笙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连句话也顾不得说,忙过了连饭也顾不得吃。 府中事务便全权扔给了夏景玄,别的事倒还好,只是不知该不该惩治,如何惩治赵且臣。 本想着夏景言无事,没受得什么委屈,夏景言又跑去磨了一天,求着不罚赵且臣,夏景玄都已应允了,可赵且臣偏就觉得自己犯了大过,心里有愧,跪在院里请罚,还怎么劝都不走,夏景玄左思右想,便下了个罚三月俸禄,这事也就翻篇了,王府也便回了往日的清静。 不对,应是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