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前辈陨落前，吩咐我们刻的墓碑。” 斐云峰叹了一口气道。 古长青抚摸着墓碑，久久未语。 无论是皇家的皇思雅，还是皇灵曦，在古长青心中，都只是发泄欲望和修行的伴侣。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真感情。 毕竟古长青与皇思雅，皇灵曦等人双修的时候，顶着的也是皇千面的容貌。 此刻，看着墓碑之上的字，他竟有种不知所措。 皇灵曦对他动情了吗？ 古长青不知道，也许是有情愫的。 然皇灵曦也知道，魔修双修，哪里有那么多感情掺杂，即便有情感，也会被皇灵曦压抑在心底。 一个女帝，不会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之上。 然皇千面自陨的时候，她是否也曾心伤？ 将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压制住，古长青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然而很快，古长青便再次停下了脚步。 皇一剑之墓！ 道全之墓！ 道全，雷神殿四太上。 自古长青来到雷神殿，这位四太上对他最是热情，当年若非道韵老祖抢弟子，四太上便打算收古长青为弟子。 皇一剑，是他皇千面这个身份的引路人。 古长青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墓碑，半响，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双目缓缓闭上，右手紧握，将皇一剑墓碑的一角硬生生捏碎。 “长青……” 斐云峰担忧道，“回去吧。” “宗主不用担心，我没事！” 古长青将嘴角的鲜血擦去，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每路过一个墓碑，古长青的心便沉重一分。 “我想自己走走！” 古长青声音嘶哑道。 “夫君，错不在你！” 蓝叶忍不住娇声道。 “大哥，他们是为了仙域而死，死得其所。” “长青，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斐云峰叹了一口气道。 “我知道，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想自己走走。” 古长青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接着担忧的看了古长青一眼后离开。 待所有人全部离开后，古长青缓缓坐在地上，迷茫的看着围绕在周围的碑林。 “胖宝，这些人，皆因我而死！” 古长青靠着皇灵曦的墓碑，双目无神的看着皇一剑等人的坟墓，强忍着悲伤道。 胖宝飞出，小手把古长青的头发推到一边，接着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古长青的肩膀上。 “古小子，知道吗，我见识过一代一代的鸿蒙古圣。 不仅仅是阴阳古圣，还有其他三位古圣。 从万古时代到这个时代。 每一次轮回，他们的身边总会伴随腥风血雨。 我见识过这样的你很多次。” 胖宝第一次没有那种逗趣的模样，反而像一个看穿了世界的智者。 “你们无数次的自问，自己是不是不幸的，都是因为你们，才会死去那么多无辜之人。 一代一代的进入这样的轮回。” 说着，胖宝愁苦着小脸蛋掏出五枚灵果。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后，选了最小的一枚灵果递给古长青：“本宝宝请你。” 古长青看着小气巴拉的胖宝，摇头道：“你自己吃吧！” 胖宝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其他四枚灵果，将最小的那枚灵果狠狠咬了一口。 “鸿蒙至宝，超脱天道，然鸿蒙至宝的存在，便是解决天道无法解决的事情。 天道拥有绝对的力量，却无法改变命数，当命数出现的时候，即便世界毁灭，天道也会忠实去推动。 而鸿蒙至宝拥有改变命数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救世。 所有鸿蒙至宝的主人，都有救世命格。 也因此，鸿蒙至宝主人的成长，必然伴随着无尽的血与泪。 天地万物，有得有失，想要改变命数，那便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岂是那般简单？ 吧唧吧唧！” 胖宝将嘴里的仙灵果果肉吞下：“这些修士，也有他们的命数。 你的出现，会改变他们的命数。 所以，也可以说，这些人确实是因你而死。 不过你要明白，这些人不是为了保护你死的。 甚至那外面成片的坟墓之中，有三成的修士都将武器对准了你。 他们死，是因为他们弱小，一个圣主随意发动一场战争，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无论你在不在仙域，只要昊天想，就能够随时主导这一场战争。 事实上，当初很多修士已经站在了你的对立面，而昊天明明知道这些人站在你的对立面，依旧主导了这一场战争。 错在你吗？ 他们的死只是因为昊天实力强，错在昊天，不在你。 难道你为了怕一个位面的人命数改变，你就不去那个位面了？ 那你能出现在哪里？ 你总要出现在一个位面吧？ 你出现在哪里，哪里的人死了，责任就是你的？” 不得不说，胖宝的话让古长青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总归是我的算计出错，我原本可以救他们。” “你救不了。 昊天真的要动这片仙域，你最后的结果也不过随这些人死战而亡。” 胖宝不客气道，“古小子，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 这些死去的人里面，有很多是你尊敬的长辈，也有很多与你相熟。 你可以心怀仇恨。 但是，你无需将他们的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来。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保护你而死，反倒是你为了避免仙域遭难，已经自陨了。 他们的死，罪责在于昊天。 是昊天以圣主的地位推动了这一场战争。 即便他的最终目标是你。 那只能证明昊天牵连无辜，滥杀无辜，与你何干？ 若是人人都如你这样想，那只要招惹了强敌就当场自杀好了。” 胖宝不客气道。 古长青闻言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古小子，救世之路，从来不是坦途。 你还年轻，你还需要更多的成长。 你可以后悔，可以愧疚，但是这些情绪只能让你成长，而不是让你迷茫。 昊天很强，比你想象的更强，第一次交锋，你败了，这才是对的。 永远不要小觑自己的敌人。 你如今不过仙人，距离真正的强者差的远。 你的路更远。” 胖宝颇有些语重心长道，“这些都是你成长路上必须经历的。 想象凡域一场浩劫，你失去了多少。 而席卷整个混沌大世界的浩劫，要不了多久就会到来。 九重，五行需要你的帮助。 真正的考验，在神域。 你的血脉会让你寸步难行。 你的敌人会越来越强。 未来会出现无数抉择，最终会塑造怎样的你，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需要学会更多的取舍，需要更多的魄力。 阴阳古圣之路，漫漫而长远。 这第一步，就从破了半神域这片天开始走吧！” 古长青闻言呆呆的看着胖宝，这是胖宝吗？ 或许这样的胖宝，才是真正的胖宝。 一个活了无尽岁月的器灵。 一个看透了世界沧桑的器灵。 阴阳镜最大的宝藏，或许从来都不是那简单的复制之力。 而是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