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市虽然是街道默许的，但物资有限。 想要买到足够物资，供销社无疑是最佳去处。 唯一缺点就是那里要票，而自己手里缺的就是票。 但自己手里有钱，只要量不大，完全可以在鸽子市购买油票，再去供销社买油。 至于陈家为啥宁可少吃油也不来鸽子市买油票，无外乎一个原因。 没钱…… 陈叔在保卫科的工资虽然有四十多块，但要养活全家五口人，自己还没有四九城户口，吃不到供应粮，只能在鸽子市购买高价粮。 为避免家里发生意外需要额外花钱，每个月还要存个十几块…… 这么一算，陈叔那点儿工资也就够全家吃个温饱，根本没多余的钱去淘换油票，再去买油。 自己手里的钱都是用鱼获换回来的，用光了也不心痛。 而且到了三年困难时期，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物资。 趁现在手里有钱，能换成物资就全部换成物资，特别是吃的。 马上问：“有油票吗？” “有！” 票贩子意识到生意来了，眼前一亮回答。 “五毛钱一张一斤油票，你要几张？” 供销社买油八毛钱一斤，比猪肉稍微便宜一点儿，加五毛的油票钱就是一块三一斤。 太贵了！ 还不如在鸽子市买猪肉。 手里剩下这点儿钱全花光了也买不到三斤油。 而且油票价格都快抵得上油钱了，明显对方把自己当傻子坑。 王东可不想当冤大头，果断摇头：“太贵了，我买不起！” 票贩子并不想放过王东这个冤大头，赶紧降价：“四毛一张一斤油票……” “小兄弟……” “我看你这人老实才降价的！” “要是别人肯定给不了这个价！” 张口就让出一毛钱，说明对方利润仍然很高。 王东再次摇头：“还是太贵了……我买不起！” 油票没有粮票跟肉票那么好卖，票贩子手里握着好几斤油票，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不快点卖出去，时间一过就会变成废纸，那就亏大发了。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想买油票的人，票贩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再次朝王东让价：“三毛五一张，不能再便宜了。” 王东不擅长讨价还价，但后世见过太多的讨价还价跟谈判。 作为酒店主厨，不仅要做饭做菜，还要负责一部分原材料采购。 跟各种菜贩子谈多了，慢慢就练出了从对方表情判断对方谈判底价的本事。 从票贩子微表情看，三毛五仍然不是他的最终底线，但也差不了太多。 也不废话，直接出说自己想法。 “三毛一张，给我来两张！” 票贩子满脸都是失望。 本以为王东年轻，是个冤大头，结果这小子人小鬼大，硬是把自己拿捏死死的。 三毛的价格卖油票对他而言几乎没啥赚头，但总比油票亏在手里变成废纸要好。 心里很不甘心，但还是点头应允：“三毛就三毛……” “你小子今天占大便宜了……” “要不是油票快过期，说啥也不会这个价卖给你！” 说完就掏出两张油票递给王东。 人货两清后，王东手里两块八毛多，留一块六去供销社买油，还多出来一块二毛多。 想到自己刚才在鸽子市看到了白面跟棒子面，不要票，就是价格贵了点儿。 果断把这些钱全部花出去，换了五斤白面。 离开鸽子市后王东直奔供销社。 相对于热闹的鸽子市，这里要冷清很多。 在这儿买东西基本都需要票，各种票据又是普通老百姓最紧缺的，导致供销社商品种类虽然很多，但并没有多少人购买。 几乎不用排队就在售货员充满震惊目光注视下提着两斤油往四合院赶。 刚到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口，王东就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三大爷阎阜贵！ 守着院子大门伺候门口花草。 眼睛注视着进出院子的每一个人，特别是进院子回家的邻居，恨不得把人家带回来的打包小包翻个遍，看看能不能占一些便宜。 王东果断拐进旁边一个巷子里，不想让阎阜贵看到自己。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带了五斤白面跟两斤油回去，不要一小时整个院子就会知道老陈家买了好东西。 肯定会引来不少人红眼病。 王东虽然不怕他们，但多少都会有一些小麻烦。 在自身羽翼未丰满之前，王东给自己定下的原则是：不怕人，不怕威胁，不吃亏，能低调就低调…… 所以自己今天钓鱼赚钱的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阎阜贵知道。 找个角落把带回来的东西暂时藏起来，拿起渔具跟几条用来炖汤的小鲫鱼直奔院子…… “东子今天去钓鱼了？” 阎阜贵隔老远就朝王东打招呼。 看他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提着几条小鲫鱼，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想法。 “收获不错吗？” “竟然调了五条鱼……” “你三大爷上次钓鱼坐了一天都没钓一条鱼，还把自己给摔伤了！” “听说鱼肉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你看能不能匀一条鱼给三大爷？” “将来院里有啥事儿需要三大爷，三大爷肯定不让你小子吃亏……” 相对于院里的易中海跟刘海中，阎阜贵虽然喜欢算计。 但他有自己的做人底线。 可以占小便宜，但绝对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而且阎阜贵靠自己一个人养活全家五口人，不算计的话人早就饿死了。 王东对他并没有什么厌恶跟不满。 他跟自己一样住在前院，为了能让他在院子发生冲突时站在自己这边儿，王东决定交好阎阜贵。 但又不能让阎阜贵轻易得到这条鱼，否则他还以为自己好欺负，以后尽逮着自己一只羊的羊毛薅。 立刻露出一副犹豫表情拒绝：“三大爷……” “这几条鱼是我好不容易钓起来的……” “陈叔需要营养，我刚刚受伤也需要营养，君姐跟小妹读书也需要营养……” “分你一条我们自己都不够吃！” 阎阜贵一想到陈德辉家现在的条件以及易中海等人对王东的逼迫，脸色就不好了。 说句实话，陈家现在情况比自己家还糟糕，要是院里传出自己一个老师问陈家要鱼的谣言，面子还要不要。 心里虽然不舍，但还是摇头回答：“算了，你小子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