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醒了,垂下脸便看见她脸上干涸的泪痕。 怀里的殷听雪还在熟睡,眉头轻锁着,或许在梦里都在慌乱忧愁。 陈易转过头看向面板。 【怨仇阴阳诀(超品)(小有所成)】 【你终于与仇家结为道侣,彼此交融,你曾经恨她,眼下更多的却是爱怜,而她虽不爱你,却也已经无法离开你,你们彼此纠葛,如同葛藤。】 【每将一位仇敌转化为道侣,奖励两枚真元。 她们是你的仇敌,也终将是你的道侣,她们越是憎恨你,你就越是想折磨她们,让她们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顺从你。 道侣双修前后的负面情绪越高,双修效率越高。】 看着面板上的文字,陈易却没有多少欣喜可言。 按理来说自己理应欣喜,然而,殷听雪昨夜的姿容仍旧回荡于脑海。 “唉。” 陈易叹了口气,低头看向熟睡的少女,摸了摸她干涸的泪痕,心绪复杂。 昨晚的时候,她起初闷着声,死死抿嘴,不说话。 陈易便重重地欺负她,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她就是那样,总有些可怜的决绝,而自己总善于摧毁这倔强。 第三次时,她被折磨得忍耐不住,不自觉地央求了声, “不要。” 话音落下,陈易便慢了下来,温柔地吻她。 后半夜歇息了一会,一看见他迎上来,她就发抖,畏畏缩缩的,最终说出了除不要以外的第二句话: “疼,你轻些。” 陈易吻住了少女,末了唇分,轻声道: “嗯。” ……… 回忆着昨晚,看着怀里的少女,陈易发觉自己的思绪复杂得难以想象。 自己不是没有那种终于让仇家出阁的快感,可却只有一点点,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哀伤,好像某个时刻,殷听雪的哀伤也感染了自己,她那种悲哀的依偎抵达了心扉,还记得完事的时候,她已经有点脑子拎不清了,失魂落魄的。 “…你…满意了吗?” 她失力地贴在自己胸腔上。 “嗯。” 那时,自己搂住她满是汗水的肩头, “怎么了吗?” 疲惫不堪的她不知哪里挤出了力量,又惶恐又激动地哀求道: “那伱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对我好些、对我好些! 别、别伤害我…第一次、第一次给你了,我什么都没了…你不要伤害我…好不好,好不好?” 自己被她的话震了下,想回答的时候,她双眼阖上了,困倦地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的襄王女,陈易不禁吻了吻她的额头。 说起来,自己吻她额头要比吻她的唇要更多一些。 这是为什么呢,唇不是应该更吸引人么, 陈易莫名疑惑起来。 按理来说应是这样的,对闵宁、对闵鸣,自己都吻过她们的唇,却不怎么吻过她们的额头,难道是她们不够好看么?不,她们同样好看得要命,或许自己以后也会吻她们的额头,只是之前没机会,可这么久以来,自己却独独吻殷听雪的额头。 陈易回忆着那种胸腔紧缩的感觉,寻觅着答案。 怀里的殷听雪细细呼吸着,嘴唇嗫嚅了下,发出无意识的声音, “不要…” 陈易下意识地搂紧了她,接着猛然一惊,垂下眼眸,看着怀里可怜的少女。 自己找到了答案,苦笑了下, “怎么,我原来对她有这么多的爱怜么?” 即便自己早就意识到自己爱怜她,跟她在一块的时候,心紧的次数要比跟别的女子一块时更多些,可实在没想到,伴随着心紧而来的,是巨大得无法抑制的爱怜。 陈易搂紧着她,殷听雪似乎不舒服,无意识地推了推,可半晌后又不挣扎了,安安分分地睡着。 心绪复杂之下,陈易阖上眼,慢慢等她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将近正午时分,怀里的少女才嘤咛一声,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她睁眼看见面前男人时,僵了那么一下,片刻后还是缓了下来。 “醒了?” “…嗯。”殷听雪应了声。 “…我去做饭,然后给你挽发髻,抛家髻怎么样?挺适合你。”陈易柔声问道。 “都行的。” 听罢,陈易搂过她一会后,站起身来,随手披了件单衣,正准备离开。 “等等…”她叫住了他。 陈易转过脸看向她,问道: “怎么了吗?” 殷听雪坐了起来,被褥盖住娇小的躯体,弱弱地看着他。 她嗫嚅了一会,声音很轻地问道: “说好的…对我好些……可以吗?” 她不是问记得吗,而是问可以吗,看来她心里慌乱得很,始终怕自己欺骗她。 “那你也乖些。” 陈易说罢,吻了吻她额头。 “嗯。” 殷听雪轻声应答,接着看他要起身,赶忙拉住袖襟,怯怯地提醒: “你还没说可不可以…” “可以。” 末了,陈易又吻了她额头, “…我其实很喜欢你。” 她微微一怔,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 这时自己又感觉到那种胸腔的紧缩。 陈易转过身,去向了厨房。 把地窖里的食材拿出来洗干净,处理好,生了火后,陈易开始炒菜。 一边做着饭,陈易一边想着殷听雪那恍惚的神情。 自己那番话或许都出乎了她的预料,说起来,自己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心里竟愧疚得不行,就好像面对周依棠时候一样。 “畜生啊。” 陈易随口骂了自己一句。 做好饭端上桌,陈易去洗漱了一遍,回到卧房,看见早已洗漱过的殷听雪正在拎着簪子看。 “喜欢吗?” “…很好看。”殷听雪没正面回答。 银色的簪子在她手里折着光。 陈易走到身后,拿起梳子,要给她打理秀发。 “主人,你会吗?” “当然。” 于是,她坐直身子,任由陈易打理。 挽起她的秀发,陈易摆弄的手法轻车熟路,不一会便拿起发髻定型,末了捏了殷听雪的脸蛋,她没来得及躲。 铜镜里,两鬓抱面,状如椎髻的抛家髻便成型了,温婉的发髻愈发衬出少女的柔弱。 陈易轻声道: “出阁了,要取字了。” 她之前没圆房,也没到二十岁,所以还没取字 殷听雪微垂眸子。 取字… 她不想取字。 取字就好像被打上属于他的烙印一样。 不过,她最后还是乖乖地说: “那就…取字吧,取字好了,你想取什么字?” “字要跟名有联系,那么…” 陈易看了她一会,戏谑道: “雪奴、听奴?” 殷听雪打了个寒颤,猫似瞪大眼睛瞧他。 陈易最后柔声道: “那么…银台,银台怎么样?你喜欢吗?” 是银台寺的银台呀。 殷听雪闻言,勾起嘴角笑了下,点了点头。 陈易揉了揉她的脑袋, “饿了吧,去吃饭吧。” 她起身前,又问了一次, “真的…不伤害我吗?” “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