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哪遇见平安道长的?”灶房里,老妪往铁锅里加着水,一边看着蹲在风箱旁加火的杨守仁问道。 “就在我之前遇到青玄子道长的破庙里。”杨守仁有些无精打采的往火洞添柴加火,轻声的说着。 “难怪,今天早晨我见你们没有回来,还以为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老妪说着,给铁锅盖上木盖拍了拍手。 “昨天把子俞送进城里,我跟福哥其实晚上就该到了。但是福哥说要在京城玩会就耽搁了,然后我们晚上也就在破庙里住下。半夜的时候福哥把我叫醒说梦到仙人了,我当时以为他的傻病又犯了,也就没搭理他。但是早上说什么他也不走,还把破庙里打扫了一番” 杨守仁对着老妪说起来今日发生的事情。老妪闻言也是皱着眉头。 “子福梦里见到仙人,还跟他说平安道长今天会到?”这话如果换作别人说她不可能相信,但是从子福嘴里说出来,那就又不得不选择相信。毕竟一个天生就有傻病的人,应该是不会骗人,除非有人教他。 可杨子福一直跟杨守仁待在一起,受人教唆的可能也就不大,难不成真是仙人所托? 杨守仁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但关键是也确实遇见了平安道长。” “那你知道平安道长是从哪里来的吗?”老妪想了想觉着头疼,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仙人存在。 “是从走马观来的,说是要去蓬莱山去寻仙人。”杨守仁如实回答。 其实他跟老妪一样,也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所谓的仙人。 “寻仙人?”老妪闻言,眉头紧蹙,他问着杨守仁:“这世上真有仙人吗?” 杨守仁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 屋子里,杨子福坐在平安的对面。他憨憨的看着平安,心里竟也想着什么,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福哥,您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吗?”面对杨子福的注视,平安显得有些局促。 “没有,”杨子福摇摇头,“昨天夜里我梦到了神仙,祂跟我说你今天中午会到庙里,然后让我等着,没想到真的等到你了。只是瀚瀚他不相信我。” 杨子福很是委屈的说着。 “仙人?”平安有些疑惑,嘴里呢喃着,“什么仙人?” 但当他想到今日从闫余那离开的时候,他让自己去趟庙里。说是他要找的人就在庙里等着他。平安想到这也是反应了过来,原来闫余说的就是他。平安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师父。 “对了,您怎么知道你梦里的那个仙人说的就是我呢?”虽说平安已经想到了是闫余给他托的梦,但是他好奇的是,杨子福是怎么确定闫余说的就是他。 “我在梦里见过你,所以认得。”杨子福如实回答。 “梦里见过?”平安想了想,是想起有这么一类法术,他也学过。只不过这类法术十分耗费精神,自从自己练功走火之后,这类法术基本上就用不出来。会的也只不过是些简单的,比如操火,控水之类的简单法术。稍微再难一点用起来就很难了。 “平安道长,夜里就委屈您了,煮了些面食。”杨守仁托着一个木盘跟着老妪走进屋子。 老妪将三碗面食放在两人面前,然后接过木盘让杨守仁自己端着最后一碗面去到方桌前。 “多谢杨公子。”平安起身行礼道。 “您客气了,当初福哥重病,要不是您师父或许福哥”杨守仁有些不忍心的说着。 平安闻言看了一眼正吹着热腾腾的面条,准备大口大口吃着的杨子福心里也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之前的事情在路上的也跟您讲过了。只是那天晚上我去晚了,但也好在您已经被他人所救。” 杨守仁吹着面条,也开始吃着。但是平安却没什么胃口,今天来的路上杨守仁跟他讲了关于师父被救之后的所有事情。 他脑海里回想着那些话,面一口没吃。倒是杨子福,吃完自己的之后感觉没有吃饱,双眼也是发着光盯着平安面前的那碗。 平安想着,也感受到了杨子福的炽热的目光。他笑了笑,把自己面前的面条推到他的面前。杨子福咧嘴一笑,正准备端起面条却被杨守仁一筷子轻轻的打在他的手上,“这是道长的,不够我再去做就是。” 杨子福看着皱眉的杨守仁,委屈的把手放在桌子地上,头也低着在那玩弄自己的手指。 平安见状,对着杨守仁开口道:“杨公子,平安不饿,就让福哥吃吧。不然就浪费了。” 杨子福听到平安的声音又把头抬了起来,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杨守仁,两只眼睛就像是在说,还想吃。 杨守仁看了一眼平安,又看着杨子福的样子,点头微笑道:“吃吧。” 继而他又转头对着平安说道:“夜里如果饿了就跟我说,我去做。” “多谢杨公子。”平安开口道。 吃过饭,杨守仁带着平安来到房间里,他指着两张木床的其中一张开口道:“今夜就委屈道长了,您就先睡我的床吧。” “不用了杨公子” 平安看见只有两张床,想都没想就要拒绝。但杨守仁却说,“没事道长,我今夜要练功,您睡就是了。” 杨守仁说完转身就离开去收拾方桌上的碗筷。 杨子福这个时候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鞋也不脱的就往床上一躺,也很快就睡着了。 平安看着睡着的杨子福,和他渐起的呼噜声,微微一笑也选择躺在了床上。 只是他并不像杨字福那般睡得很快。相反他一直都没有睡着,而是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脑子里全是自己和师父四处游历的场景,以及师父对自己说的话。 夜色已深,屋里灯火全都熄灭了,只有篱笆院里还有灯火亮着。 杨守仁在灯火旁,月光下,在秋夜凉风里,练着武。 是拳法,是腿法,也有刀光剑影。 平安穿着道袍,坐在门沿上,就这样看着杨守仁练着,一直到二更天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