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噌、噌、噌!……” 随着这一道斩落,覆盖住这片天地的刀影,就像是得到了号令的士兵一般,齐刷刷地脱鞘而出,最后汇聚做一道道几乎与山岳等高的刀锋,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轰轰轰”地从山峰峡谷之中飞掠而出,一刀接着一刀劈斩向那头吞云蟒。 控制着吞云蟒的无眉跟今何知试图抵抗,结果只一个眨眼的功夫,那头八岐吞云蟒,就被这一道道刀影劈斩成了一块块碎肉。 而就算是这一块块碎肉,也在落地时,都被那地面一道道好似野草般的刀影吞噬。 “许太平,杀了我,你就是与整个无面楼为敌!” “你如今没了灵骨,修为定会停滞不前,只要敢出青玄,我无面楼必取你首级!” 重新变回神魂状态的无眉,一面用本命飞剑抵御那一道道无穷无尽地劈斩过来的刀影,一面试图对许太平威胁道。 “许太平,你纵使是杀了我又如何?我如今已经是真魔,最多一甲子,那九渊便会让我重生,我是不死之身。” “反倒是你,没了灵骨,不出十年必然泯然众人!” “昔日的天才,被我今何知一手变为废物,痛快、痛快!” 今何知则是歇斯底里地放声狂笑。 但就在此时,许太平冰冷声音传入他脑海—— “吾乃凡骨。” 这一声,让今何知如遭雷击,语气满是难以置信地摇头道: “不,不可能,你不……” “噌!——” 不等那今何知将话说完,在一道夹着鹤唳龙吟之声的刀鸣声中。 这片天地之中的所有刀影,随着许太平的操控之下,合二为一。 旋即,重见天日的众人,只看到一道苍龙为刀身鹤翅为刀镡的巨大刀影,自山峦之间腾空飞掠而起。 只刹那间,便“轰”的一声,将无眉、今何知的神魂彻底轰碎。 随后这巨大刀影,“唰”的一声倒插在那苍穹之上。 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一日,整个真武天,甚至整个上清界,都记住了许太平的这一刀。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许太平之所以会出这一刀,并不是因为灵骨被废而愤怒失控,仅仅只是为了跟最疼爱他的爷爷,好好道别。 “爷爷,孙儿的这一刀,便是您曾存在于这片天地的证明。” 许太平放下手中的断水,仰头笑看向那倒插苍穹的巨大刀影,同时他眼瞳中的那朵红色莲花,也在一点点地重新变回金色。 察觉到这一点后,灵月仙子长吁了一口气之余,也不由得再次感慨道: “能携怒出刀,但却不会被怒意操控,太平当真是天生刀修。” 跟着,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当即提醒许太平道: “太平,从今日起直到真武剑魁会开启之日,你不如将计就计,让这上清界的修行界,以为你真的被九幽碎骨咒废了灵骨,从此以后将止步炼神境。” “灵月姐你是想让我韬光养晦?” 许太平闻言略略思忖了一下,便猜出了灵月仙子的意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金鳞会后你的风头太盛,上清界的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你,青玄宗如今实力又尚在恢复,没办法护你周全,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我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各方势力的目光从你身上挪开。” “毕竟,你不是张天择,没有那方实力会在意一名凡骨修士。” 灵月仙子解释道。 “明白了灵月姐,接下来我会闭关不出,减少与外界接触。等做好准备之后,便开始尝试进入玄荒塔提升神魂之力。” 许太平暗暗回应了一句。 “不,在此之前,你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何事?” “进入临渊阁,与那四席无极仙翁交换凤髓石。” “多谢灵月姐提醒,我倒是差点将此事给忘记了。” 许太平在心中谢道。 “临渊阁各席碰面的时间是在每月初七,距离现在还有几人,我们还有几天时间做些准备。” 灵月仙子又提醒许太平道。 “要做哪些准……” “太平!” 许太平话还没说完,就只见一道身影,好似一团红色的火一般冲到他跟前。 不是赵玲珑还会是谁? “玲珑师姐。” 许太平笑着看向面前的赵玲珑。 赵玲珑盯着许太平看了良久,随后才眼中泪花闪烁,一脸愧疚地道: “都怪我们没用,你才从幽云天回来,就让你失了灵骨,没法继续修行。” 许太平闻言怔了怔。 他暂时还没办法向玲珑师姐解释此事,于是在想了想之后,笑着摇了摇头道: “玲珑姐,凡是没有绝对,这九幽碎骨咒,也不一定就真的无解。” “没错!” 这时独孤青霄也走了过来。 只见他用力抱了抱许太平,然后眼神无比坚定地道: “我一定会为太平你找到这解咒之法!” 许太平闻言心头一暖。 要不是灵月姐再三交代,他真的很想告诉两人实情。 …… “九幽碎骨咒,其实就是九渊碎骨咒,至少在目前没有哪方势力能解。” 无面楼三楼大堂内,二席满脸笑意地望着大堂中央那虚影道。 今日虽未能杀了许太平,但能让这位金鳞魁首修为止步不前,也算是为他们无面楼找回了一些颜面。 “的确如此,真武天这位千年一遇的天才,算是彻底毁了。” 白发首席这时也是咧嘴一笑。 “不一定吧首席。” 三席竹苓这时忽然笑道。 被上面责怪的危机解除后,她又恢复了喜欢抬杠的本性。 “有何不一定?那可是九渊碎骨咒!” 不等首席开口,那二席便白了三席竹苓一眼道。 “万一,那许太平要是凡骨呢?” 竹苓笑盈盈地看向那二席道。 “不可能!” 二席回答道斩钉截铁。 “区区凡骨也想夺金鳞魁首,你以为谁都是张天择啊?张天择能有那等成就,可是背负了整个西凉武运的!” 他狠狠地瞪了那三席竹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