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把握?” 陆如霜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 “嗯,我会带东方姑娘去云隐寺,那里的法显住持有办法为他解咒。” 为了让陆如霜放心,许太平撒了一个,对苏青檀母女撒过谎。 “那我与你同去。” 陆如霜忽然提出要求道。 “小师姑,七劫咒你应当听说过,帮忙应劫之人越多,劫咒便越是风险,越是难以预测。” 许太平摇头。 “太平,你为何明知如此凶险,还一定要帮东方家?当真只是为了那份报仇?” 陆如霜忽然满脸疑问道。 “小师姑,要是我们青玄,哪一天也像这东方家一样遇到了这孤立无援的处境,您肯定也希望有个人站出来帮我们一把吧?” 许太平一脸认真地看向陆如霜问道。 陆如霜闻言心头一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推己及人,我今日既然能够帮上忙,又有帮忙的理由,自然不能退缩。” “不然的话,这世道,也太过无情了。” 说完这话,许太平提着刀转身离去。 …… 都城。 劫云客栈门口。 东方家的行李,全都被客栈伙计,粗暴地扔到街道上。 “齐家老祖,你如此落井下石,是真不将我东方家放在眼中了?” 气得脸色铁青的苏青檀,怒瞪着站在客栈门口的一名玄袍老者。 “苏道长,您就莫要为难我们齐家了,您东方家得罪了谁,您心里还不清楚吗?” 齐家老祖冷冷一笑。 “你们……” “娘亲,罢了。” 苏青檀刚要反驳,结果被东方月茧一把拦住。 “主母,小姐,我将其他客栈都问了个遍,都说客房已满,不愿接待吾等。” 这时,一名东方家的年轻子弟,脚步飞快地来到二人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一群势利小人!” 闻言,苏青檀气得用力一跺脚。 “喂喂喂,你们这些行李赶紧收拾一下吧,别当着我们做生意。” “是啊,赶紧搬走。” “别在都城待着了,赶紧走吧,那七阶咒可是会牵连无辜之人的。” 四周店铺掌柜,还有酒楼茶肆内的酒客,皆是一脸嫌恶地看向东方家一群人。 所谓墙倒众人推,如今东方家的众人,哪怕是路边随便一个酒家都敢上前踢翻他们的行礼。 以东方家众人的修为实力,他们自然不惧这些店伙计之流。 但大敌当前的她们,哪里还敢,再树新敌。 “喂,我们还没装完呢,你怎么把马车牵走了!” 这时,一名装行李的东方家子弟,一把上前拉住一名马车车夫。 “我们商号掌柜说了,马车不能租给你东方家,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车夫一把甩开那名弟子的手,赶着马车一溜烟地跑了。 “好像这咒术,的确是会让接近他们之人,惹上霉运的,赶紧离她们远一些。” “没错、没错,可别沾染上了。” 随着一阵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原本街道上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去。 “砰!” 这时结云客栈的大门也关上了。 一时间只剩下苏青檀、东方月茧跟十余名东方家子弟孤零零地留在空旷的街道上。 “娘亲,要不然你带着他们留在城内,孩儿一个人出城吧?不能因为孩儿,就牵连了大家。” 东方月茧看着苏青檀苦笑了一声。 “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 苏青檀一把抓起东方月茧的手。 旋即她转头看向剩下的一众东方家子弟道: “你们去幽云府,府主大人会收留你们的,等此间事了东方家定会有人来接你们。” “可是主母你跟小姐……” “要还认我这个主母,便收拾好东西,去幽云府!” 几人还在犹豫,结果被苏青檀大声呵斥了一句,这才纷纷收拾好东西离去。 没过多久,整条大街上,就只剩下这对母女。 “茧儿,看今日这情形,那许公子应当也是不会过来了。” 见东方月茧不是回望街道另一头,苏青檀伸手拍了拍东方月茧的肩膀。 “我明白。” 东方月茧苦笑着点了点头。 在今早消息传开后,她对许太平是否能来一事,其实就没抱太大希望。 “茧儿,如今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那便是在出城之后立刻前往那连接乘龙天的传送阵,虽说那样的话七劫咒依旧不得解。” “但乘龙天那头有你爹爹接应,多多少少,能有几分生机。” 苏青檀一脸郑重地看向身旁的东方月茧道。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其实十分清楚,通往乘龙天的传送阵远在万里之外,有劫咒在身的东方月茧,不可能顺利到达那里。 这也是为何,她迟迟不愿带着东方月茧返回乘龙天的原因。 “嗯!” 虽然同样知道危险重重,但东方月茧还是笑着冲苏青檀用力一点头。 这是母女二人最后的希望了。 于是,在街道两侧酒楼店铺的一双双目光注视之中,东方家孤零零的母女二人,背影带着些许落寞地朝城门口走去。 在阴沉的天色映衬下,这一幕给人一种莫名的悲壮之感。 “啪嗒。” 距离城门很近的一栋酒楼上,一名眼皮耷拉着,满脸胡茬的男子将手中酒杯重重拍在桌上。 “天择老弟,你莫不是想要插手了?” 男子对面,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声音洪亮地笑问道。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武神朱槐与镇海楼大将军张天择。 “想,但我不敢。” 张天择往椅背上依靠,眯着眼看向街道上那对孤零零的母女,半响过后才继续道: “我命已非我,不能再像年轻时那般任性妄为了。” 闻言,朱槐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这时,一阵马蹄之声,打破了这街道的宁静。 两人侧头一看,只见一名腰间挎刀的青年,正驾着一辆沉重的青铜马车飞驰而来。 紧跟着,一道爽朗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 “苏道长,东方姑娘请留步!” “我与你等同去!” 听到这声音,张天择先是一怔,等仔细确认过那青年相貌后,他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一手抓起桌上一只酒坛道: “朱老,在下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