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婷同学是八点多来到食堂的。 这个时间吃早点的学生很少了,所以第八食堂总人数并不多,食堂里面很多桌子也都是空着的。 但是唯独3号窗口,排起了长队。 她无奈只能排到队伍后面, 很快就又被后面来的同学挤到中间。 队伍中,人与人之间的间隙,已经严重逼近社交安全距离。 仿佛压缩队伍的密度,离窗口近一点,可以让自己更早买到煎饼一样。 这些人也太疯狂了。 魏婷心想。 不像自己,只是安安静静排队。 果然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其实魏婷也没有太克制,主要是连续早起对于她来讲,实在是太难了。 很快,时间来到九点。 魏婷已经排到了靠前的位置。 她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会把队伍排的这么密集。 只见3号窗口里,一直闷头摊煎饼的小师傅,在忙活完手头上的两套煎饼后停了下来。 他举起一个小喇叭,向队伍后面喊了一嗓子: “喂,喂” “九点了同学们,早餐供应时间结束,新来的同学不要再排进来啦。” “门口黑衣服的同学,不要再往里面排了,一会儿还得卖午饭呢,行,算你一个,后面的别排队啦。” 李瑞粗略扫了一眼。 这时候队伍里面还有三、四十号人。 还得忙活一阵子,只不过要加快一些速度了。 到了将近十点。 李瑞终于把最后一位顾客的煎饼摊完。 接手3号窗口卖午餐的大妈,已经在后边等着了。 她在江海大学的食堂工作了十几年了。 可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妈不由得说道: “小兄弟,你这煎饼也太火了吧。” 李瑞直了直腰: “我也没想到啊,竟然有这么多人排队来买。” 今天卖出去的早餐份数是218100,已经突破两百大关了。 旁边的周炳伦同学则称赞道: “老板你这体力真好。” 本来是九点就应该结束的兼职,周炳伦一直帮李瑞忙活到现在,十分负责。 而且他两年食堂兼职经验,对食堂里的工作还是非常熟练的。 在李瑞摊完煎饼后,周同学会直接用夹子把煎饼放进包装袋中,让李瑞可以专心工作。 中间还帮李瑞调过一次面糊。 帮了很大的忙。 李瑞笑着对周炳伦说道: “都到这个时间了,我请吃个饭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谢谢老板,”周炳伦很有礼貌,“再给我来一套煎饼就行。” 看来周同学是真的很爱吃煎饼。 李瑞转头对食堂大妈说道: “不好意思啊大姐,还得再耽误您两分钟。” 大妈性格很好,她爽快地说道:“嗨,没事儿。” 很快,李瑞又在饼铛上操作起来。 大妈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手法,也有点好奇煎饼的味道,她又说道: “小伙子,要不你给我也来一套尝尝吧。” “行。” 一个煎饼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而且大家都是同一个窗口的,李瑞自然没有拒绝大妈的请求。 为他们两人做完煎饼,大妈说要替李瑞把窗口的卫生做好,便直接让李瑞离开了。 李瑞换好衣服后就离开了食堂。 从食堂后门走出来,他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一早上,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每次摊完一张煎饼,抬头望去就是一大群饥饿的学生在排队等候,从来没有间断过。 他在校园里走了会儿,放松了一下紧张的神经。 这才从学校离开。 就在李瑞开车经过江海大学校门口的时候, 他还目睹到一名学生正在与一名校外人士做着交易。 男生将一个纸袋从栅栏中间递了过去: “这个煎饼是真的很难买,我排了很长时间才买到的。” “谢谢你同学,我再给你加个鸡腿。” 下午五点半。 江海大学的导员们开始在负责的班级群中,转发起这样的一则消息: “各院、系: 为促使学生尽快适应开学生活,养成良好作息习惯。 经研究决定,我校将在明日起,于6:30-7:00时段,提供半价早餐。 限期21天。 注:早餐开放时间仍为6:30-9:00,维持不变。” 这条消息后面,自然少不了导员们的附和―― “21天,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早睡早起,同学们加油” “同学们,蒋校长十分重视大家在校长信箱里反应的问题,半价早餐来了!给蒋校长点赞【大拇指】” 校长关爱学生,推行半价早餐。 这本应该是一条好消息。 可各个班级群中却反响平平。 只有少数如乔文帅这样,真正在早起的同学在点赞附和。 另一部分人则表示无所谓,他们就是免费早餐都起不来。 而更多的人, 尤其是参与到“联名上书”行动的同学,则纷纷表示自己已经裂开。 “我其实只是想让食堂早餐多卖一会儿,好吃上一口煎饼。” “这样一来,早上的人岂不是更多了?” “好消息,我们的意见校长真的很重视;坏消息,校长完全没有采纳我们的意见。” 同学们本来是想通过校长信箱的方式,让食堂早餐的营业时间变长。如此一来,即使起得晚一点,也能到煎饼。 没想到,最后竟然演变成了这样的结果。大家被半价早餐吸引,那么煎饼窗口的队伍将会排得更长! “校长他真的,我哭死。” “我提一嘴,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啊?给校长信箱写联名信,真他娘是个天才。” 与此同时,第八食堂的厨房里。 李瑞正在为明天的油条和面。 他今天早上解锁的菜品是炸油条。 炸油条所用的面需要提前醒发,所以他下午又专程过来一趟。 顺带再卤上一些茶叶蛋。 本来他做煎饼所用的油条和薄脆都是食堂提供的,现在自己炸的话,虽然费点功夫,但味道应该更好。 李瑞把和完的面放进了冰箱中冷藏,以备第二天早上使用。 接着又煮了一锅鸡蛋。 昨天他准备的鸡蛋不多,二十来个,全部卖光了。 但明天早上可以把油条、豆浆、鸡蛋一起卖,再配上一小碟凉菜。 这样一来也是一顿不错的早餐了。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明天再自己炸油条,那至少还得再提前30分钟来食堂。 李瑞掏出手机。 默默把闹铃的时间调成了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