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三人与其他武举人,已经不在同一个竞争层面。 沈沅、冯紫英和江凡之外,已经没人能在文试、技勇、步射三项中,同时取得满分。 每次看着三人出场,都会让其他考生有种无力之感。 “别的也就算了,在一百二十步外,他们还能百发百中,手都没见抖一下,这还是人吗?” “哎,这仨与咱们终究是不同的,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 有金陵来的武举人闻言,不禁有些好笑,这一幕何其似曾相识,去年秋闱考场上,他们面对沈沅与江凡时,就是这般无力感叹,但最后都被折服,只剩下呐喊与欢呼。 “诸位兄台别感慨了,与他们三人同台一场,已经是值得一辈子回忆,想这么多做甚?” “兄台所言极是,我们争我们的进士,他们争他们的状元。”顿了顿,这人又说道:“我现在只好奇,最终他们谁能夺魁?” 同样的议论声,也在习武园外的围观人群中响起。 “当然是沈沅夺魁,冯紫英榜眼,江凡探花。” “我看未必,冯紫英未必不能与沈沅一较高下。” “可冯紫英在文试中,已然落了下风。” “你也说了,那是文试,下午的骑射可与兵法无关。” “小报上说沈沅在金陵,是以百步骑射夺魁,但冯紫英并未展示过这么远的距离,说不得还不如江凡呢,人家好歹被见证过,八十步骑射不输沈沅。” “那是因为,冯紫英之前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对手。” “既然如此,你凭甚觉得冯紫英能赢?再说了,夺魁名人录到目前为止还未出现偏差,足见这个排名之精准。” “” 有关沈沅三人今日将取得什么名次的讨论,一直持续到下午。 习武园,未时初刻。 散去的围观百姓,在中午休息过后,再次聚集到了园外,人数甚至比上午还多。 两千余名武举人用罢午饭,经过简单的休整,此时也已就绪,准备迎接即将开始的骑射考核。 就在场内外所有人翘首等待间,忽见习武园两里外,尘烟滚滚,旗幡如林。 很快,就看到数百锦衣缇骑,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手持一杆红缎面‘周’字旗,随风猎猎作响,气象森严。 锦衣卫将围观人群分开,留出一条十数丈宽的过道,随后分散于两侧警戒。 “我的天!这是要干嘛?”人群中有百姓低声惊叹。 “是锦衣缇骑!” “还不是一般的锦衣卫,好像是皇城亲卫!” “瞧这阵仗,莫非是?” “嘘慎言!” 在这种肃穆的气氛中,全场数万百姓,忽地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一辆六马华盖马车,在锦衣卫的护持下,缓缓驶入习武园。 另有十数辆马车紧随其后,进入园中。 神京城的百姓,有许多人是见过天子出行的,此刻再次见着御驾,心中已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皇帝竟亲临习武园,往年何曾有过? 以往别说是武举了,就连文举春闱,皇帝也未曾去过现场,只会在殿试时才与举子见面。 今日却破天荒移驾前来,观摩武举骑射。 如何能不让围观百姓惊诧? 都说陛下近年励民尚武,如今得见,果然非虚。 看来,大周承平百年后,属于武将的时代,或将再次降临 习武园内,校场入口。 兵部尚书余潜已经在此迎候,见元祯帝走下御撵,忙上前躬身行礼:“恭迎陛下!” 见着这一幕,校场上所有考生心中,皆激动不已。 陛下亲临! 于他们这群武人而言,是何其荣耀! 谁他娘说文贵武轻的? 今日陛下就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武人的重视,给了他们重现武将荣光的希望。 全场两千余武举人,在一名礼部官员的引导下,齐声参拜,山呼万岁,声震九霄。 元祯帝感受着现场的氛围,情绪也有些被感染,朗声道:“今日,就让朕见识下尔等骁勇!大周少年,威武!” “陛下威武!大周万岁!” 这一呼一应,将整个校场气氛推向了高潮。 所有考生跃跃欲试,都希望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 此时习武园外的数万百姓,也能听到校场传出的声音,亦感振奋。 而随元祯帝前来的阁臣尚书等一众文官,静静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无不升起强烈的担忧。 这何尝不是皇帝在对他们宣示不满,以及求变图强的决心。 短暂的互动过后,元祯帝带领文臣武将入座高台。 随后,兵部尚书余潜朗声宣布:“元祯十七年,陛下亲证,新科武举春闱,骑射考核开始!” 很快,两千余名考生,被分配到各个小场地,有序开始骑射考核。 许是有意安排,上午综合成绩前十的举人,被排在最后考核,沈沅他们三人更是压轴出场。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其他人考核完毕,里面成绩最好的,三十射中二十五。 接下来,便是上午成绩最好的十人。 十人中除了冯紫英和江凡,另外还有两人沈沅也认识。 排名第十的张环,同时也是金陵武举人第三。 排名第五的柳湘莲,同时也是神京武举人第二。 不得不说,金陵做为大周的龙兴之地,真可谓卧虎藏龙。 即便不算上沈沅这個异数,金陵的武举实力,与神京也在伯仲之间。 十人分场地同时考核,没用多久,成绩就出来了。 沈沅、冯紫英、江凡,三人皆是三十射全中。 其余七人所中,都在二十五到二十八之间。 若按以往,本届武举春闱的内外场皆考核完毕,接下来就该转入殿试了。 但出人意料,沈沅、冯紫英与江凡,三人联名提出请求加赛考核。 这一请求,直接引爆了习武园内外的舆论。 “这什么情况?” “请求加赛?” “这三人是提前商量好的?” “不足为奇,其实我们也知道,区区五十步骑射怎能难倒他们?” “可以往从未有过加赛吧?” “大周百年确实未有!” “不是还有殿试吗?这三人非要在骑射上分出高下?” “各位是否忘了去年金陵的武举秋闱?” “可那时沈沅与江凡只是改了射距,也并非是在考核结束后加赛!” “”